封修域听着脚下这群人说话，手指轻敲座椅扶手，整个人散发着冷意。
夜弭宜乐呵呵地跟他搭话。
“当年霜儿生病，被屠先生带来夜家治疗，我们惦念着霜儿的安危，在屠先生要人的时候，制作出了智人交给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封修域若有所思。
“谢谢弭宜夫人照顾我妻子。”
夜沉吟听了一耳朵，视线又专注到自己的丈夫身上。
不得不说，颐诸奕这么一直盯着08号，实在让她吃醋啊。
“母亲，08号用完以后，能不能给我啊，我身边都没得手的佣人。”
坐在她身旁的夜莹羽温婉地笑：“你想要，妈妈给你争取。”
台上。
夜沉香听到兄弟姐妹们给她撑腰，顿时身板直了起来。
“是啊，我没带刀，不信你问我三姐。”
夜沉华因为智商测试比夜沉香低，地位自然也比她低。
“没……”
“听到了吗？”
夜之霜耸耸肩，无所谓地通过扩音器，大大方方道：
“你带没带刀，影响的只有你们夜家，和我一个智人有什么关系。夜家对待罪犯用包庇纵容的态度，是夜家的堕落和腐败，难道不是我想看到的吗？”
她的声音传遍全场，她的原声字幕闯入所有人眼睛。
族人们脸色大变！
他们看过关于人工智能意识觉醒，替代人类的电影。
当时毫无感触。
他们相信科学，相信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机械电脑的组成原理永远都无法让它们生出智慧。
可08号的出现，以及她如同鱼刺般尖锐锁喉的言论……
他们说不出的难受。
看向长老席的眼神，也有些变化。
夜之霜目的达到了，转头对还处于震惊的实验员笑笑。
“我刚刚翻译的你觉得对吗？”
实验员吞咽了下口水，抬头望向高处的大长老。
本来大家都在看长老们，偏偏只有他看过去的动作，显得特别突兀。
“什么意思，大长老也懂神经术语吗？好厉害。”
夜之霜出言加深了他的动作含义。
顿时，族人们的想法更多了。
大长老的脸一下子不好看。
“等其余测试员完成。”
她这话有水平。
表明实验员不是在问她夜之霜翻译得对不对，而是征求她是否结束一测。
“咦，测试的是我，也得等他们完成吗？”
夜之霜提出质疑，并且不客气地走动过去，检查他们的情况。
夜沉淼戴着隔音耳塞，两耳不闻窗外事，顺利将探测仪探入后，她看到夜之霜走来，露出讥讽神情。
“怎么，想来偷看我的过程？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啊。”
“我已经做完实验啦，看你们在磨蹭什么呢，原来真这么慢啊。”
“你说什么？”
夜沉淼声音沉了几分，却根本不信夜之霜的话。
她学这个几乎学到通宵，接下来的翻译还需要靠实验员闭着眼睛的肯定。
夜之霜做完？
随便扎老鼠几针吧。
夜沉淼摁了几下耳塞，调高音量，准备听大家伙的称赞。
“我可以翻译了。”
实验员点头：“请。”
“这只老鼠……”她认真地蹙眉，“它神经细胞跳动很快，它在害怕，它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人类……”
观众席的人们表情变得骄傲。
“还是我二姐厉害！”
“看她说的多仔细，跟08胡咧咧完全不一样，这才是真的看懂了啊！”
“什么啊，差点被08骗了，不懂装懂。”
大长老淡漠的神态中藏着喜悦，但很快被夜之霜破坏了。
“它不是在害怕，它是在痛苦，而且是骂骂咧咧地痛，你是不是戳破它神经了啊？”
不等夜沉淼让她闭嘴，夜之霜上前，神经探测仪拔出又刺入。
动作不到一秒。
操作台上的神经信息就阶梯式稳定了下来。
看台骚动了！
“变了！”
“08号她真的！！”
实验员强忍着捂脸的冲动。
没办法，这种级别的碾压，他阻止不了！
“夜之霜！！”
夜沉淼怒吼：“你在干什么！！”
夜之霜眉心跳了跳，赶忙为自己解围。
“我我我……原来我是夜之霜！”她惊喜地转头，对着长老席高兴道，“我就知道我不是机器人！”
长老们：“……”
智人觉醒就是这样的吗？
以为自己是人，所以才会觉醒？
连大长老都被夜之霜这一出自爆，搞得狐疑起来，目光看向夜沉淼。
从前二孙女虽不及大孙女，但也是她的骄傲。
结果，不比不知道，怎么连个机器人都比不过？
她冷淡地点了点腰间的通讯器，监督的实验员会意，告诉大家。
“淼小姐的翻译也没有错，害怕和痛苦相辅相成，这只白鼠刚刚痛苦的同时，自然也是害怕的。”
“哦。”
夜之霜似笑非笑，撤退到一旁。
这死表情，看得人浮想联翩，夜沉淼恨不能现在就掐死她！
“一测结束，宣布吧。”大长老出声。
“08号，完成学习力测试，满分。”
全场爆发雷鸣般的鼓掌。
鼓掌的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鼓掌。
只觉得满分这两个字，对于另外几个测试员来说，太尴尬了！
他们不需要被打分，但明眼可见地失败。
人类败给了智人！
夜沉淼怔愣：“这怎么可能！她什么时候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