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谷关外,黄沙戈壁之中,竟有片广袤绿洲。
而绿洲依托的,正是蛮族的那座圣山赤炎,而两山中间,一条河蜿蜒淌过。
而紧邻圣山的是连绵起伏的宫殿楼群,金碧辉煌,走近了,便能见到殿檐的凶神恶煞的巨蝎图腾。
本该是肃杀冷冽的殿宇,却因今日正办着婚仪,而宾客盈门,人流如织,瞧着倒真是热闹喜庆。
被侍女迎进宾客席的阿宝,接过侍女递来的热帕子。
“请敕河夫人净手。”
阿宝装模作样地,模仿蛮族敕河部夫人的举止,先净手,再用熏香,然后随手从侍女捧着的头骨碗里,抓了一把珊瑚珠。
据说是蛮族的婚仪古俗,待礼成,蛮族各部落首领的夫人们,便将这手里价值不菲的珊瑚珠洒向新郎新娘的脚下,富贵吉祥,珠联璧合。
待侍女退下,晚晚便凑过来,激动得很小心:“夫人!我就说,就算不用面具,我的易容术也很厉害的!上一回,那姓裴的他能认出你!绝不是我手艺不精!”
只是,这制作易容面具的用料极难得,夫人进浮屠山时,她用了一次;
为防宫变万一而预备了老皇帝的易容面具,又用了一次。
这回再用一次,往后想得银泥,制作新的易容面具,怕是得等个三年五载。
闻言,阿宝抚了抚隆起的小腹。
这敕河部的首领夫人,已有六个月身孕,而他们蛮族女子又常戴面纱。
此番,她特意挑选这人,应该很难被拆穿!
这时候,晚晚好奇道:“这是什么?”
水波不断,却瞧不见究竟是什么东西游过。
晚晚正要凑近了,伸手捞水,却被阿宝攥住手腕。
一抬眸,只见自家夫人神色肃然。“这池子里,怕是养了鱼蛭。”
“鱼蛭?”晚晚蹙眉疑惑,不停打量池子,“但这池子里哪有鱼?夫人,明明只有水。”
“等你碰了这池水,被鱼蛭咬住不放,吸干你的血到它全身,你便能见到它了。”阿宝解释话落,恰逢喜乐渐起,而蛮族十六部的首领和家眷们,齐齐看向了这王城前的偌大帐篷入口。
但阿宝却冷然扫过满堂蛮敌。
蛮族少主成婚,婚仪自是极其盛大。
落在她眼中,却像极了蛮族向大启开战前的一场,鼓舞士气的狂欢。
就连此刻在她眼前的,满目红绸,都似挽联染血。
染的,还是这些年来,北疆将士们的热血。
这时,越来越近的新郎,却左脸戴着银色流云面具。
阿宝摩挲着塞了棉花枕头的小腹,十分满意的暗暗高兴。
看来真的是毁了容。想必凤燃皇叔当初在地底溶洞给白慕凉的那一剑,伤他的脸不轻。
不过时隔三个月未见,白慕凉倒好像是真的大病了一场,本就冷如碎瓷的人,更疏冷。
突然,晚晚扯了扯她的袖角,小声嘀咕:“夫人您瞧那新娘子!”
新娘子?哪位?
阿宝定睛一看,这才发觉,白慕凉左手旁那位新娘子,竟是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
哪怕刻意用更宽大的衣袍遮掩了,却也根本掩不住。
这时,白慕凉与两位新娘从她面前缓缓走过。
半个多时辰里,蛮族少主的婚仪终于结束,而阿宝冷然看向堂外。
突然!轰地巨响!!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