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北营之时,她还存有侥幸心理,觉得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难道云疆冰封与这次的蛊虫事件,凶手都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步流觞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眼睛红红看着她。
“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陆瑶光有些不解,这两件事若是真有关联,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危机的办法。
“因为……”步流觞颤抖着声音,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夙离渊明白他的痛苦,让他再回忆一遍从前的过往,无异于用刀在他心上狠狠剖开一道伤口。
“因为,害他族人性命之人,早就已经死了!”他言简意赅说出重点。
死了?那线索岂不是就中断了吗?
她本以为瘟疫解决,就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应对战场局势之上,很快就可以找君墨琰复仇了!
哪里想到,却被后续发生的事件阻碍了去路。
夙离渊也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未必是件坏事。”
陆瑶光有些不解,不是坏事,难道还能是好事?
“按照原来的计划,解决了瘟疫一事之后,我们就会出发去云疆,但如果能够解决这里的危机,那云疆的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了吗?”
这……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总不过两件事合为一件,省下一些麻烦罢了。
但这一件,也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的了!
夙离渊又走到步流觞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拯救你族人的线索,还不快好好打起精神,他们可都等着你回去救命呢!”
步流觞终于如梦初醒,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坚韧和感动。
原本看到北营那些将士的惨状,他的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惊恐的一幕,以至于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可现在……他却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要把西北军营的事当做他自己的事!
只有这里的将士得救,他的族人才有希望得到拯救的机会!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线索……那个王副将,从我们进入军营开始就几番刁难,若只是为因为旧怨,岂会拿着全军将士的性命开玩笑,此人一定大有问题!”
……
夜半,一个粗狂的人影从营帐之中走出,趁着换岗之际,溜到了后山的隐蔽之处。
只见他拿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铃铛,轻轻摇了两下,一只黑色的鸟从林间飞出,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又从胸口取出一个小小的竹筒,绑在了鸟儿的脚上,然后放飞。
看到黑鸟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很快消失不见,他的脸上露出无比阴冷的笑容。
却不知,黑鸟还没来得及飞出山林,就在空中被人击落。
身上绑着的信件,自然也落入他人之手。
……
自瘟疫之后,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司马云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巨大的压力。
就算再严峻的战场情势他都不怕,可如今这种情况,简直是匪夷所思,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了的。
诸多不利的趋势,难道真的是天要亡他?
正当他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好像自黑暗之中踏光而来,沉静淡漠的眼神足以驱散一切邪恶。
难道国之存亡的使命,当真要落到一个女人身上?
心中才涌起这个念头,就听到外面有人汇报。
“大将军,长宁郡主求见!”
司马云不禁有些讶然,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她怎么还没有休息?
“快让她进来!”
看到陆瑶光进门,他立即激动问道:“难道是冰封一事有了下落?”
“的确有了一点线索,但却未必是你想要的。”
司马云现在最心心念念的,便是北营的将士们。
他曾经迫于无奈动了放弃他们的念头,每每想起便觉得愧疚不已。
如今他们真正蒙了大难,只恨自己不能以身替代他们所受之苦。
“难道大将军不想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你的意思是,从瘟疫到冰封,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陷害?”
司马云完全无法想象,其中究竟蕴藏着怎样的惊天阴谋?
“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瑶光却没有立即说出真相,而是徐徐问道:“我想先问大将军一个问题,如果军营里有人做了通敌叛国的事情,您会怎么处理?”
“杀无赦,五马分尸,再将头颅挂在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很好,这个下场对于那人来说,也是再适合不过了。
“无论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你都会毫不犹豫动手,绝不反悔?”
“本将军身为三军统领,自当处事公正,就算是我的亲人兄弟,也绝不例外!若违此戒,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在皇上面前以死谢罪!”
有了他的承诺之后,陆瑶光才彻底放下心来,将竹筒递到他的面前。
“你想要的答案,全都在这里面!”
司马云迫切想要知道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可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的心却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打开竹筒,里面有一卷小小的羊皮纸。
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他整个人面色大变。
陆瑶光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当然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是谁的字迹,大将军不会看不出来吧!”
“不,这不可能!”司马云怎么都无法接受,激动质问,“这东西是哪来的,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陆瑶光也没有隐瞒,把今夜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跟随王仲到了后山,亲眼看到他想要秘密传递情报,就半途将那只鸟截杀,抢回了情报。
见他那般娴熟的样子,显然做这种事情不是头一遭了!
司马云只觉得五雷轰顶,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
换做任何人他都不会如此震惊,难以接受,为何这个人偏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