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三天两夜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无极阁。
昔日,这里是令人闻风丧胆之地,专门训练最可怕的杀手,更研制各种机关暗器,奇门遁甲之术,为世人所不容。
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雾。
分明就是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大火,将这里烧成了废墟。
“不会是你干的吧?”步流觞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个一身绯色红裳的身影,好歹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要不要这么狠啊!
“是又怎么样?”绯夜瞥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紧随而来,“怎么,你也想试试?”
“……还是算了吧!”
论武功,他的确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就算勉强到他这个地步,也及不上他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
但是,别忘了他还会蛊毒之术,只要让他找到机会将蛊虫宝宝下到他的体内,到那个时候就算再厉害的人,也会成为他的傀儡。
有机会他还真想跟这个家伙较量一下,但不是现在。
马车一路行驶进去,跨过地上被烧焦的横梁木还有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陆瑶光看着眼前的情景,想着前路未知的光景,只觉得心情无比沉重。
待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陆瑶光掀开车帘,入目便是一片幽深的密林。
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禁地”两个大字,如血一般鲜红的颜色,看着触目惊心。
步流觞拉着缰绳,看着前面的三叉路口,一脸懵逼。
“这该怎么走啊?”
“我也是第一次来,怎么会知道?”
在两人“争执”期间,陆瑶光却已经观察好了路况。
她立即做下决定:“走这右边这条!”
听师父的准没错,步流觞立即驾车往右边的小路走去。
绯夜却忍不住提出疑虑:“为何要选这条?”
“左边和中间这两条路花团锦簇,往往越美丽的事物越是有毒的,明摆着引人过去,但只要踏入其中,就一定会被困住无法脱身,至于最右边的路,看似荒芜,说不定别有洞天!”
她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却不知结果能不能如他们所愿。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周围竟然开始雾气。
一开始只是极淡的薄雾,后来越来越深,让人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他们只好暂时停了下来,下了马车,警惕看向四周。
“怎么会突然起这么大的雾,不会是什么障眼法吧?”
“别慌,我有办法!”
陆瑶光用神识一扫,从空间中拿出干冰机,对着空中喷洒。
很快,那些雾霾就开始消散,好像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跑的无影无踪。
等他们终于能够看清眼前的景象,身上都冒出了一股森冷的寒气,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他们的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要是再往前一步,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步流觞声音都忍不住发颤:“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如果我们刚刚没有及时停下,早就被摔成肉饼了!”
绯夜只觉得这家伙聒噪不已,冷声说道:“别胡说,我们现在既然还好好活着,就证明福大命大!”
陆瑶光站在悬崖边,神色满是凝重。
她脑海中想到步流觞说过的话,黑暗之眼是从黑暗之渊衍生而出。
难道,这里就是黑暗之渊?
那么,黑暗之眼又在哪里?
她连忙四下寻找,这时悬崖下的雾气快速聚拢,形成翻滚着的漩涡。
她立即激动说道:“就在那里!”
二人立即顺着她值得方向看过去,顿时恍然大悟。
从上往下来,倒真像一只眼睛,漩涡的位置便是眼珠,原来这就是黑暗之眼!
“既然已经找到了,那我们该怎么过去啊?”
总不能直接跳下悬崖吧?就算他们轻功再好,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更何况,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陆瑶光,这就更不可能了!
但陆瑶光却不慌不忙,直接将小白唤了出来。
小白落地之后,身形骤然膨胀,成为一只巨大无比的白狮,背上还有一双闪着金光的翅膀。
步流觞不是第一次看到小白的真身,所以并不奇怪。
绯夜却在原地愣了许久,他与陆瑶光母女相处三年,跟小白也非常熟悉了,也知道它与普通的猫有些不同。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它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本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兽?
“还愣着做什么?再不上来,我们就走了!”
等绯夜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已经在小白的背上。
他也正准备上去,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稚嫩清脆的声音——
“娘亲,夜爹爹,步爹爹,你们不要丢下我!”
听到这个声音,陆瑶光回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她竟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奋力从马车上爬了下来,迈着小短腿对着他们飞奔而来。
“绾……绾绾?”
小丫头好不容易跑到他们面前,揪着小白的毛就想要爬上去。
陆瑶光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就将她拎了上来,怒气带着几分愤怒。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丫头扁着小嘴,眼泪汪汪,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
原来那一日,沈爹爹带着她和舞姨回神兵山庄。
沈彦骑马,她和绯舞一起坐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她略施小计,把放了蒙汗药的香囊给了绯舞,她闻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然后,小丫头又找机会溜下马车,钻到他们的马车座下,在里面藏了好几天。
“胡闹!”
听到她的所作所为,陆瑶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打她的屁股。
绾绾却一边挣扎,一边不服气说道:“我没错,为什么要挨打,要错也是娘亲的错!”
“你说什么?”陆瑶光差点被气笑了。
这丫头不听她的话私自跑了出来让人担心,相比沈彦那边因为找不到她乱作一团,她竟然还能说得出这种话。
小丫头脖子一梗,索性豁出去了。
“那一日,沈爹爹和夜爹爹打架的时候,我当时就藏在假山里捉蛐蛐,你们的话我全听到了!”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