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但你必须要把你的计划全部告诉我,包括蜕去凡体,修炼成神的办法。”
夙寒川眼底闪着贪婪的光芒,却不知从这一刻开始,就等于把自己的灵魂与恶魔做了交换。
为了获取他的信任,对方果然把一切说得极为详细。
“就算你得到了冰神珠和月毒的力量,也不等于你就可以立即成神,还需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天生神脉。”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神族之心,如果你有办法能让他心甘情愿把心交给你,就可以一步登天,成为真正的神祇,冰神珠和月毒的作用,只是为了让你的力量更加强大而已。”
因为这句话,夙寒川回去之后,对这个孩子极尽疼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为的就是让他足够信任自己,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却没想到,夙离渊从小时候起,就展现出了过人的智慧天赋,根本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后来他来到极地,将这件事上报,对方又给他想了另一个办法——为他娶亲,只要能够诞下后嗣,无论男女,都是神脉的延续,这样他夺取神脉,就又多了一重保障。
回去之后,夙寒川立即从这件事开始着手。
这孩子不但聪明,且性格冷傲,谁都看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要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勉强不得。
如果强行往他身边塞女人,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和反感,该怎样做才能让他无法拒绝地接受这件事情呢?
最后他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首先,他盯上了淳于意的女儿,常常让她入宫与两兄弟培养感情,本来他更希望缇萦能与夙离渊看对眼,没想到事与愿违,竟然让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搅了局。
无奈之下,他又想出一个绝计,在众人面前多次提起让缇萦成为未来帝后。
后来,他又设计一出假死之计,“临终”之前留下遗诏,由次子夙离渊继承帝尊之位。
所有人都以为夙云深是长子,是理所当然的储君,他这个决定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大家也只能按照遗诏迎二殿下继位。
缇萦也因为他之前的吩咐,迫不得已卷入进来。
他以为,夙离渊继承皇位之后,会与缇萦立即成婚,不日诞下子嗣,自己就可以借机再出现。
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整整十年!
十年来,看着他与淳于意势同水火,与缇萦之间也没有任何进展,他虽藏在暗处,却也心急如焚。
直到四年前,情势突然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月圆之夜,经历一场大战之后,他们双双闭关,夙离渊更是去了外界,寻找解除月毒之法。
他以为,自己的机会又来了,却没想到到了最后,竟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扰乱了所有计划。
原来她在四年前,就与夙离渊有了一夜之情,后来还为他诞下一个女儿。
得知绾绾的存在之后,他欣喜若狂,原来自己的目的早就已经达成了。
那小丫头不过只有四岁,好骗的很,只要将她留在身边,神脉之心一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这最后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就阴谋败露,被一剑穿心而死。
……
当他把一切说出来的时候,本以为对方能够了解他的苦衷,等来的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吾主,吾主?”
对方终于有了反应,却是黑云摧城、风雨欲来的绝命压迫——
“你说什么?他们两个竟然……有了孩子?”
夙寒川听得莫名其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该死!”
又一个无形的巴掌挥了过来,夙寒川整个人一下子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戈壁上,摔下来的时候口吐鲜血不止。
他心中除了恐惧,还有不解和委屈。
当初明明是他吩咐,要让那人诞下子嗣,夺取神脉之心,现在这么生气做什么?
无形的压力再次袭击而来,这一次却是紧紧扼住了他的脖子,窒息的痛苦让他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如今还要再死一次吗?
“不……不要,吾主饶命!”
直到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命丧当场之时,压迫终于解除。
夙寒川在地上躺了半天,才终于能够顺利喘气,他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请罪。
“小人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请吾主明示。”
“若不是你将他逼得太紧,去外界寻求解除月毒之法,他们又岂会相遇,竟还……生下一个女儿?她是吾的女人,怎能与别的男人诞下子嗣!”
听到这句话,夙寒川不由瞪大眼睛。
原本只知道他与那人之间有万世不共戴天之仇,可没想到这一切……竟然与一个女人有关。
这其中的内幕,当然不是夙寒川配知道的。
最后,对方只冷冷说了一句:“吾既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也可以随时将这条命收回,是死是活,都看你自己的选择。”
夙寒川一听,立即磕头表示忠诚,他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才不想死呢!
对方当然会再给他一次机会,计划没能成功,封印也尚未解除,这颗棋子的利用价值自然也没有结束。
只是,精心布局二十多年的计划都失败了,想要力挽狂澜,只靠眼前这个废物肯定不行,必须要另想办法。
如今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由他亲自出马。
“无论吾要你做什么,你都会照办?”
夙寒川立即把头点的好像鸡啄米,事到如今,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吾要你的身体!”
他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后退几步,他不会是想杀了自己吧?
“吾之本体无法破除封印,只能将心魂暂居你的身体之上,作为走出极地的条件,出去亲自对付他们。”
“那我的心魂呢?”
“自然是替吾在这极地之中继续封印,作为补偿,待吾回归之后亲自渡你成神。”
夙寒川想了想,终于还是选择再次与他做“交易”。
如今他已经众叛亲离,就算回去,也一定会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只有追随他,才是唯一的生路。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