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钱贵,你盗取国宝,还试图伪造证据陷害他人,罪加一等,当就地处刑!来人啊,上铡刀!”
惊堂木重重一拍,钱贵脑袋轰然炸响。
什……什么?
就地处刑!那岂不是,连拖延的时间都没有了?
很快,侍卫便把铡刀抬了上来,寒光闪闪的刀刃,上面沾满红色的血迹,铡台上还有不明肉沫,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钱贵差点吐了出来,腿一软跪倒在地。
人证物证确凿,他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和盘托出,罪名成立,就算他再怎么狡辩也是无用了!
侍卫一把将他架了起来,按在铡台之上。
那明晃晃的铡刀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只要往下一放,便可尸首分离。
钱贵吓得裤裆一抖,一股热流顿时涌了出来,顺着裤腿滴落在地面之上,空气中传来一股难闻的腥臊气息。
竟是直接吓尿了!
“不……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如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他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沉静悠然的眼眸,神智终于清醒了几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的确不能再顾忌了,与其把性命交在别人手上,不如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眼看张大人已经将令牌拿了起来……
钱贵瞳孔骤然紧缩,大喊出声:“不要……”
他正准备把一切和盘托出。
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细急促的声音——
“敕旨到!所有人接旨!”
大家立即跪在地上,张韫也站起来走到堂下跪地接旨,陆瑶光因为先前有过特令,可以不跪,只需站着听候便好。
“太上皇有令,将人犯暂时收押,改日再议,钦此!”
突如起来的旨意,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陆瑶光也有些不解,太上皇不是已经很久不问朝政之事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手干预这件事情?
前来宣旨的太监,正是他身边的大红人穆远,陆瑶光对他熟得很。
“穆公公……”
穆远显然知道她想问什么,点头颔首:“长宁郡主,太上皇要你即刻入宫一趟!”
“现在?”
“就现在!请吧!”
君王的旨令,所有人都不得拒绝,陆瑶光只好点了点头。
她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太上皇突然插手此事。
一切真相,只有进了宫,才会有结果!
……
君玉衡和流苏显然已经得知了消息,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她。
“阿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你们也不知道?”陆瑶光有些惊讶,本以为他们或多或少知道太上皇的心意,或者在发布敕旨之前一起商议过,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完全不知情。
“我们也是刚得知消息,吓了一大跳呢!”
君玉衡面色却有些凝重,“不过,朕无意中得知了一个消息,父皇昨夜好像做了一个梦。”
“你的意思是,太上皇这么做,很可能跟这个梦有关?”
“朕也不是很清楚,等去了父皇那里,自见分晓。”
……
君明灏做了太上皇之后,就去了宁寿宫居住。
三人出现在宁寿宫门口,一看到皇上来了,立即有人出来行礼,将他们请了进去。
此时,君明灏正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悠然品茶,面前摆着瓜果茶点等等,其中有陆瑶光最喜欢吃的蟹粉酥,还有杏仁茶等等。
很明显,就是为她特意准备的。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露出和蔼的笑容。
“都来了啊!”
君玉衡与南流苏立即行礼,唤一声:“父皇!”
陆瑶光也福身行了一礼。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快坐吧!”
众人落座之后,他看着陆瑶光笑着说道:“大婚那些日子,你忙里忙外为他们准备婚事,都没有来宁寿宫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朕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陆瑶光立即说道:“怎么会呢?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会常常入宫,给太上皇伴驾。”
“嗨,不必了!朕也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有事要忙,我不过也是拖累你们罢了!”
这句话,立即让他们三个站起身来,无比诚惶诚恐。
“父皇,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是我近日忙着大婚的事情,后来又处理积压多日的奏折,以至于疏忽了父皇,还请父皇降罪!”
君明灏摆了摆手,无奈得叹了口气,“你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朕曾经走过的路,怎么会不理解你呢?”
陆瑶光却敏锐感觉,太上皇所做的这些铺垫,都是与那件事有关。
她直截了当问道:“太上皇,您让穆公公去刑部宣旨,又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想必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们说吧!”
果然,君明灏脸色顿时一变。
不是愤怒和不满,而是带了几分犹豫为难之色。
这半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主动提及这件事,既然陆瑶光主动开口询问,他也只好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朕的确有一件事,要跟你们商量……”
接下来他说的话,却让在场之人都为之一震。
陆瑶光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自他们大婚之后,那对玉麒麟作为吉祥物,被收入了宁寿宫中。
昨夜,君明灏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麒麟踏着云彩而来,出现在他面前。
它们是天上的神兽,来到人间消灾解难、普度众生,却没想到那一日人们为了争夺至宝,引发了血光之灾,增加了业障,若是不解除,东陵将会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那么,解决的办法呢?”
“便是找到那日的始作俑者,让他真心悔过,痛改前非,弥补自己的所做所为!”
“太上皇的意思是,要放过他?”
君明灏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此次事件,死者六人,伤者十几,业障本就深重,若是再出人命,恐怕再难化解。”
陆瑶光却觉得,梦境无稽,怎么能因为一场梦,就放过一个作恶的坏人?
君明灏却严肃说道:“朕不能拿东陵的江山和未来开玩笑!”
事关国祚,必须要引以为重。
陆瑶光却起了疑心,这梦来得蹊跷,为何不偏不倚出现在要处置钱贵的这一天?
巧合太多,那就是可疑!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