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离渊与淳于缇萦手牵着手,看着彼此的眼神都是浓情蜜意。
淳于意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不禁加深了几分。
“帝尊帝后如此恩爱,实乃冥域之幸,来日娘娘诞下帝嗣,更是锦上添花,你们可要好好努力啊!”
“爹爹……”淳于缇萦立即红了脸。
身边的男人却正色道:“这是自然,本尊与萦儿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父尊与岳父大人的希望,为帝系一脉开枝散叶!”
这时,有人进来禀告:“大祭司,省亲之礼已经清点完毕,待您查阅之后便会搬入库房!”
“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礼物做什么?”淳于意嘴上说着恭维的话,继而话锋一转,“不过……帝尊和娘娘亲赐的礼物,必须要小心收藏,本座需得亲自过去瞧瞧!”
“正好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就陪爹爹一起过去吧!”
省亲之礼数量众多,两个院子都装不下。
照例说,如此多的东西想要清点,至少也得花上大半日的时间,可从进来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竟然就已经结束了?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在场之人井然有序、步骤有条不紊。
淳于意第一眼的注意力,便是站在院子中间的白衣女子。
正是在她的带领之下,才能够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清点完毕!
陆瑶光看到他们,立即躬身行礼,然后让人把记录的册子奉上。
所有礼品按类别区分,每一笔都清晰分明,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淳于意语气带了几分深意,“如此聪慧可人,难怪萦儿会对你另眼相看,将你提拔为凤仪殿的掌事女使,现在看来,你的确也担当得起!”
“奴婢愚笨,幸得帝后娘娘赏识,自然要好好做事,才能略作回报!”
“既聪慧又谦逊,是个好苗子!只当一个小小的掌事女使太委屈你了,不如以后跟着本座,当大祭司府的管家如何?”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要知道,淳于意此人生性多疑。
就算多年为他卖命的下属,他都不可能做到全然信任,更何况是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侍女。
淳于缇萦也很是惊讶,这可不像父亲平日的作风啊!
陆瑶光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说道:“奴婢身份卑微,何德何能跟在大祭司身边做事……”
“你是在拒绝本座?”
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足以令全场气氛骤然冰冷,胆小的人双腿已经开始打颤。
陆瑶光急忙解释:“奴婢不敢,只不过……奴婢如今是帝后娘娘的人,除非娘娘准许,奴婢不敢擅自做主!”
被点到名字,淳于缇萦也要做出一些表示。
她这几日被“若苓”伺候得很是舒服,还真有些舍不得放她走,但爹爹的命令她又不敢违背。
“爹爹能够看上你,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那你就留在大祭司府,不必跟着回宫了!”
“是!”
在场之人心思各异。
有幸灾乐祸,也有羡慕嫉妒恨。
能够得到大祭司的赏识,可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不过,她最好保证能够一直这样“幸运”下去,若是某一日出了差错,误了大祭司的事情,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
当日,帝尊帝后的仪仗就回了冥宫,只有陆瑶光一人留了下来。
不过短短三日,她就完成了普通宫女——凤仪殿掌事女使——大祭司府管家的身份转变。
冥宫的密室之中,传来一阵激烈的争辩。
“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淳于意身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在那样的情况下,换做是你也没有任何办法,除非,你是希望我们好不容易经营的计划,全都毁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该死,看着眼前这张笑得虚假的脸,他恨不得上去狠狠挥上一拳。
但想了想,这相当于伤敌八百,自毁一千,他还是极力忍住了这种冲动。
“那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动于衷吧!”
“别说我救不了她,就算能救,我也绝不会出手!”
“为什么?”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是她故意为之?在淳于意面前出风头,然后将她留在身边!”
“你说什么?”男人简直无法置信。
他不是已经委婉告诫过她,淳于意得到了冰神珠,不止治愈了身上的伤,还拥有了无上功力,即便侥幸打败了他,他也会带着整个冥域玉石俱焚,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她当时还说,知道该怎么做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已经决定接近淳于意!
他身边能人异士不计其数,凭着区区小计又怎么可能轻易得到赏识?
让淳于意欣赏她的才能,这只是第一步!
而她真正看重的,是他的多疑!
对于一个让他捉摸不透又心生疑虑的人,他必定抓耳挠腮想方设法想要看穿她的目的。
而最简单快速的方式,就是把她留在身边!
这时对面男子发出一声轻笑:“她可真是好本事啊,连淳于意这种老狐狸都能算计,我若是你,定会为她感到骄傲!”
骄傲个鬼!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立过去将那个女人好好教训一顿!
与此同时,身在大祭司府的陆瑶光,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谁?谁在背后说她坏话?
……
夜深人静,书房之中。
淳于意一个人站在月光之下,一半脸笼罩在黑暗之中,越发显得他深不可测,阴戾至极。
突然,一道黑影闪现在他身后。
明明悄无声息,可落地的瞬间,他却已经开口:“都查清楚了?”
“是,若苓身家清白,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却能周旋于各大人物之间,还把我那个任性的女儿也能哄得服服帖帖,这就是最大的可疑!”
“既然这样,主人为何还要将她留在身边委以重任?”
“只有放在眼皮底下,她做了什么事才逃不过本座的眼睛,本座才能彻底放心!”
黑衣立即附和:“主人英明!”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