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宫。
陆瑶光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太上皇对她来说不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更是亲人!
他对自己的照拂或许是因为外祖父的关系,可他却真的把她当做女儿来疼爱,甚至为了她“大义灭亲”!
这份情谊她铭记于心,永远不会忘记!
她答应过夙离渊,要与他一起回冥域,从此远离某个人,再也不做让他伤心的事。
可是这一次,她又要食言了!
看着现在旁边的落衡,她心中不自觉变得紧张起来。只因为他当时在殿外落衡与她说的一句话——麒麟竟再次给他托梦了!
就在昨夜!
玉麒麟原本是一对,素日都是一起出现的,可昨夜的梦境中却只有一尊。
它用无比哀戚的眼神看着他,求他帮忙救救自己的同伴,说它被一个神秘可怕的黑影抓走了,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周身被魔气笼罩。
他原本想问问它究竟被关在哪里,画面一转,就看到一座熟悉的宫殿,正上方的牌匾上写着“宁寿宫”三个大字。
就在这一刻,他猛然被惊醒。
想到梦境的内容,他觉得十分不安,立即想着进宫看看,便看到他们所有人都聚在这里,唯独不见太上皇!
他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一定是出事了!
陆瑶光听了他的讲述,心中产生强烈的悸动!
怎么那么巧,附在太上皇身上的也是一个黑影!
难道他们是一个人?
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为了求证这一切,他们决定去一探究竟。
大婚之后,玉麒麟作为国宝被存放在了宁寿宫的佛堂之中,保佑东京国祚,并为太上皇祈福添寿。
为了不打扰神兽修行,那里平日禁止宫人出入,当他们推开大门,看到里面的情景之时,顿时瞪大双眼。
只见一对麒麟立于佛堂正中央,一尊光泽温润,煜煜生辉,绝非凡品;另一座则黯淡无光,死气沉沉,周身好似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先前陆瑶光听他讲述麒麟托梦,只觉得光怪陆离,如今亲眼目睹,便是另外一番心境了!
如果抓走麒麟与控制太上皇的都是一人所为,那么此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两件事,究竟又有什么关联?
这时,一只手轻轻附上她的肩膀。
“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从长计议!”
“可是,太上皇还在那个黑影的掌控之中,如果我们不早点想出办法救他,一定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正是因为关乎太上皇的安危,我们才必须小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面对!”
陆瑶光因为太过着急,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靠得如此之近。
突然,一道狂风刮过,佛堂点燃的蜡烛突然应声而灭,大门轰隆一声被关上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什么情况?
那门可是由精铁制成,沉重无比,两个人推尚且费力,就算再大的风也不可能吹得动,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诡异。
这时,那尊被黑雾笼罩的麒麟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身躯微微颤动着,发出阴冷可怖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愚蠢的人类,想要探知我的秘密,你们还不够格!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献祭你们的灵魂永远留在这里吧!”
不好!上当了!
当陆瑶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见它眼睛里突然射出两道红光,好似地狱中燃烧的鬼火,对着她喷射而来。
她立即在心境之中发出召唤,想让小白来救她,可却毫无反应。
怎么会?
她这才明白,从他们进入这里开始,就已经与外界隔离出一个空间,外界的人根本无法进入或者感知这里的一切。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过来,挡在她的身前。
那红色火焰“轰”的一声,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落衡!”陆瑶光惊措喊出他的名字,下一瞬,脸上溅上点点腥热的液体。
是他的血!
她立即担忧地上前扶着他!
“落衡,你怎么样?”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
艰难说出这句话,他眼睛一闭,倒在她的身上。
其实,在得知中计的那一刻,陆瑶光曾有过怀疑他。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说出麒麟托梦的事情,她也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面临如此危险的境况。
可看到他不顾性命护着她的时候,怀疑再一次被打消了!
就算是演戏,也不值得赔上性命吧!
这时,麒麟再次发出轻蔑的笑声。
“不知死活的人类,今日就用你们的血来解开封印,恢复自由!”
陆瑶光立即瞪着它,愤怒说道:“你不是瑞兽吗?为何做出这种残害人道之事,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呵……天谴?万年之前,若不是被你们人类出卖,我们又岂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封印数万年的痛苦,永远沦陷在黑暗之中不见天日,忍受着寂寞与孤独!你们欠我的,今日加倍奉还!”
又是数万年前!
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又为何会迁怒到无辜的后人身上?就算要死,她也要做个明白鬼!
“谁害了你就找谁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陆瑶光说着,脑海中的思路越发清晰起来。
雪山,七星连珠图,麒麟托梦,东陵之行,太上皇中邪……
此刻,陆瑶光脑海中浮现出一双充血的红色眼睛,与眼前这双发着红光的眼眸对上。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附在太上皇身上的那个黑影,是你!”
“桀桀桀……你很聪明,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拿命来吧!”
它双目一闪,再次射出两道红色火焰。
陆瑶光立即想要闪躲,可落衡已经伤重昏迷,毫无自救之力。
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受伤的,见死不救不是她的作风!
情急之下,她只好抱着他双双倒在地上,才躲得过那致命一击,可落衡因为这一摔,血流的更多了,顺着她的指缝不断滴落。
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