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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可怜的陈四爷
  天寿陵园,门卫室。
  这半个月来,柳三生过的很舒坦。
  少了梦白楼的打扰,没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啰嗦,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不用吃寡淡无味的水煮面,过期发黑的长毛榨菜,以及硬成沙子一样的蛋炒饭。
  早上起来泡壶绿茶,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看电视。
  等着避难于此的陈玄君送来丰盛可口的“外卖早餐”,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简直快活赛神仙。
  正如此刻,夜里十二点。
  几盘小炒,一碟花生米,两瓶白酒。
  表面形式的父子俩面对面坐着,时不时举杯“豪饮”,气氛愉快。
  “义父,我总不能一直躲在墓区密室。”
  “您得帮我想个办法返回陈家。”
  “起码,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不管是对我虎视眈眈的昆仑,或是一心想找我秋后算账的澹台锦瑟。”
  “这两方势力,最好能让她们安稳点。”
  酒过三巡,嘴里咬着花生米的陈玄君模样沮丧道:“我呆在这,委实不太方便。”
  “心浮气躁,寝食难安。”
  柳三生促狭道:“是吗?”
  “我瞧你昨晚睡的很香,就差打鼾流口水了。”
  “一顿两碗饭,半斤酒,敢情都喂狗了?”
  陈玄君苦笑道:“一码归一码,假装的若无其事,实则心神不宁。”
  柳三生小口抿着酒道:“为什么心神不宁?
  因何而起?”
  陈玄君回道:“气运之争仍在继续,昆仑一家独大。”
  “算计澹台锦瑟不成,指望紫薇寻龙辅主,基本没戏。”
  “我需要气运,大把的气运,能让我蛟龙化真龙,一飞冲天。”
  “取代灵溪的命格,贵无可贵。”
  柳三生放下酒杯,举起竹筷道:“杞人忧天,自寻苦恼。”
  陈玄君诚恳求教道:“请义父明示。”
  柳三生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道:“佛门垮了,道门与玄门半死不活。”
  “运宗苟延残喘,生怕姓易的小子抢夺山门魂血。”
  “这四方自身难保,哪还有胆子出来兴风作浪?”
  “余下的,紫薇一脉瞎蹦跶,毫无作用。”
  “真正能对咱们产生威胁的,唯有昆仑。”
  “你什么都不用做,老老实实的等着,等我给你机会表现,圆满命格气运,指日可待。”
  陈玄君反问道:“需要多久?”
  柳三生自信道:“快啦。”
  “算算时间,也该有消息了。”
  “一张武力十八层的底牌,我就不信搞不定半人半魔的易购。”
  “这小子,嘿,有点意思。”
  陈玄君俯身倒酒,难掩兴奋之色道:“澹台锦瑟怎么说?”
  “与她闹翻,等同彻底放弃紫薇一脉的辅佐。”
  “往后,我一旦命格圆满,难获认可,照样当不了华夏之主。”
  柳三生轻蔑道:“认可?”
  “当你的拳头比她大时,你说的话,就是规矩。”
  “强如守道者,在易购面前,不一样沦为丧家之犬?”
  “规矩是死的,是人定的。”
  “谁能制定规矩?”
  “华夏的规矩,向来属于最强者。”
  陈玄君心湖澎湃道:“能遇见义父,得您教导,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柳三生顺势敲打道:“是福气还是霉气,全凭个人造化。”
  “你喊我一声义父,岂会让你白喊?”
  “用在别人身上的小算计,在我面前趁早收起来。”
  “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是我看重且信任的人。”
  “你说呢?”
  陈玄君紧张低头,局促不安道:“孩儿不敢。”
  柳三生阴恻恻的笑道:“不,你敢。”
  “傲骨铮铮”的陈四爷慌忙跪倒,低声下气道:“孩儿知错,请义父责罚。”
  “我,我糊涂,鬼迷心窍,不知天高地厚。”
  “妄想打探义父的真实身份,罪该万死。”
  柳三生邪魅道:“你有好奇心,这并不奇怪。”
  “拿易购举例,我对这凭空冒出来的家伙更感兴趣。”
  “所以,我和他做交易,借此布局。”
  “说来说去,我做梦都想撕掉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谁。”
  “我这么做,依仗的不是运气,而是个人实力。”
  “有道是好奇害死猫,你有我的实力吗?”
  “还是觉得我对你太过慈悲,不会怪罪你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
  若有若无的淡淡杀意,一闪而逝的滔天剑气。
  陈玄君头皮发麻,只觉得置身汪洋大海,随波逐流。
  他趴在地上,冷汗密布,胆颤心惊。
  柳三生自顾饮酒道:“一只武力十二层的小蚂蚱,隐藏身法不错。”
  “错就错在,你当初答应我的,绝不会让第三人知道我在天寿陵园,暴露我的踪迹。”
  “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老夫对你很失望。”
  “真的很失望。”
  他将剩余的酒倒在陈玄君头上,连同酒杯一起丢掉。
  下一刻,堂堂陈四爷被他揪着头发一脚踹翻。
  这一脚,看似力气不大,却让陈玄君口吐鲜血,神色萎靡不振。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这一次,我给你活路。”
  “别再挑战我的耐心,消耗我们父子间本就不多的稀薄情分。”
  “那个人,你自己解决。”
  “三天内,看不到他的脑袋,你提头来见。”
  柳三生抓起打火机点燃香烟,口鼻雾气缭绕道:“叶家的肮脏家事,本来与我们无关。”
  “但易购既然选择插手,指使段左泉除掉佛门慈恩,你就去帮叶家的老狐狸,让这把火烧的更旺。”
  陈玄君面如土色,缩在墙角艰难点头。
  柳三生假惺惺的关怀道:“疼吗?
  过来我瞧瞧。”
  陈玄君连滚带爬,跪在白发老头身前,强装镇定。
  柳三生拖长衣袖,为其擦拭脸上的酒水,云淡风轻道:“别怕,不到万不得已,义父舍不得杀你。”
  “你视义父为荣华富贵,义父视你为开路先锋。”
  “只要你听话,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陈玄君谄媚道:“义父所言,孩儿铭记于心,定不敢再忘。”
  柳三生满意道:“很好,做事去吧。”
  “叶家的事不急一时半会,先前交代你的那件事,务必给我办妥。”
  陈玄君迫不迭的应道:“无需三天,我现在就命人解决他。”
  柳三生坐上靠椅,漫不经心的问道:“叫你对付裴川唐静月,瓦解昆仑内部势力,做的怎么样了?”
  陈玄君为难道:“义父,这两人行踪诡秘,很少在别处露面。”
  “昆仑总部,灵溪的别墅,我的人没法动手。”
  “再加上那位武力十七层的小女孩,这件事,短时间内难寻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