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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好久不见
  祁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连耳朵都有问题了。
  媳妇?
  那个土得掉渣的青年男人竟然喊那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媳妇”?
  偏偏她还习以为常的答应了,听不到半分抗拒。
  祁肖眼前发黑,心里堵的透不过气。
  尼玛,这感觉就像强行被人喂了只绿豆苍蝇进嘴。
  死活咽不下去,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祁总,您,您没事吧?”
  两个年轻的服务生脸色发白,合伙将祁肖拉起,远远的避开苏宁。
  一人火急火燎的去柜台翻找医药箱,一人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身后贴心搀扶。
  咖啡店乱成一团,鸡飞狗跳。
  “哐当。”
  厚重的玻璃门被人推开,身穿老旧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缓步踏入。
  标准的国字脸,长的白白净净。
  气质儒雅斯文,又带着一抹无形中的威严。
  他一手握着黄铜长烟杆,一手拎着装有烟丝的黑色布袋,步伐平稳,神态从容。
  奇怪的是他的左手,缺了三根手指。
  祁肖看到了对方,连忙跌跌撞撞的迎上前去。
  “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沉声发问,嘴里吐出浓浓的烟雾。
  祁肖怒气冲天的指向苏宁,眼神恶毒的“哭诉”他是如何被伤害的。
  中年男人咧嘴笑道:“早跟你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你非不听。”
  “一天天的不务正业,守个咖啡店都能守出事来。”
  “这要是让你姐夫知道了,少不了你一顿批。”
  祁肖睁眼说瞎话道:“是他先惹我的。”
  中年男人摆手道:“行啦,你什么性子我最清楚。”
  “在你的地盘,祁家的名头顶在这,只要对方不是傻子,谁会平白无故的招惹你?”
  “理亏在先,就该想办法息事宁人,而不是火上浇油,把事情越搞越大。”
  “你这脾气,确实得改改。”
  “不然一旦出了宝山市,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祁肖郁闷道:“封先生,我喊您来是为我报仇雪恨的,不是听您说教。”
  “他先动的手,不给我商量的余地,我哪来的机会息事宁人?”
  中年男人不愿多说废话,懒洋洋道:“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帮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报仇雪恨?
  别指望了。”
  “我虽然人在祁家,护你父亲安危,但个人原则不会违背。”
  “尤其是伤天害理的恶事,想都别想。”
  说完,他径直走向苏宁,正准备开口说话,余光却看到坐在一旁的灵溪。
  瞳孔剧烈收缩,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与震惊,又被他强行按下。
  “不打不相识,阁下人也打了,气也出了,不如由我做个和事佬,这件事到此结束如何?”
  中年男人将烟丝布袋系在烟杆上,客套拱手。
  苏宁没有正面回应,岔开话题道:“盛瑞酒店的风水布局是你所为?”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反问道:“这两者有关系?”
  苏宁笑意古怪道:“路煞冲门,不死既伤。”
  “酒店大门正对环行马路,犹如长弓拉弦,气势惊人。”
  “过往车辆皆可成为弦上之箭,数以万计。”
  “按理说,这家店的生意应该极为惨淡,甚至会出现入住客人死于非命的突发状况。”
  “但现在,平安无事不说,还能日进斗金,赚的盆满钵满,岂不是很有意思?”
  中年男人坦然道:“你既瞧得出酒店里的风水布局,想必也是同道之人,何必明知故问?”
  苏宁摇头道:“我感兴趣的不是风水布局,而是你布局所用的特殊手法。”
  “比如专门用来破路煞的四方铜镜,结合东南西北四处方位,集煞气于中央,将其引入院墙角落的水井之中。”
  “借井中阴气化煞气,间接汇聚成眼,点亮你在外围设置的八方金蟾敛财阵。”
  “一举两得,无比玄妙。”
  中年男人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苏宁站起身道:“我想问问你,这一身本事出自华夏哪一脉?”
  被祁肖尊称封先生的中年男人神色微变,眼角不自觉跳动道:“雕虫小技,不提也罢。”
  苏宁认真道:“这要是雕虫小技,世上就没几人当得起大师名号。”
  “你不说,那我帮你说。”
  “所谓的四方铜镜聚煞,八方金蟾敛财,两阵合一,还有个正统名字,叫昆仑点睛阵。”
  “自我踏入盛瑞酒店的第一天,便发现了其中玄机。”
  “之所以没找你,是因为我当时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然,你若不现身,我也没打算将你揪出来。”
  “有些人,有些事,执念在心,谁也说服不了。”
  “你说是吧,墨棋长老。”
  最后的四个字,苏宁说的很轻。
  声若蚊蝇,情绪复杂。
  除了他和身前的中年男人,只有灵溪听到了。
  听到了,却不敢相信。
  她猛的抬头,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他,他是墨棋师叔?”
  苏宁镇定道:“是不是,得看他愿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那就不是,权当我认错人了。”
  灵溪激动道:“不,不是。”
  “我记得墨棋师叔的样子,和他不一样。”
  苏宁提醒道:“他脸上戴有人皮面具,你的修为比他低,看不透。”
  灵溪恍然大悟,莫名安静。
  苏宁自顾说道:“几个月前,我在穷乡僻壤的天澜山脚遇到了徐九重。”
  “堂堂昆仑九长老啊,改名骆万里,化身“职业”采药人。”
  “我问他为什么不回昆仑,他告诉我,徐九重死于十年前,死的一干二净。”
  “比起兼顾昆仑山上的大小琐事,突破武力修为,他更喜欢山里的自由自在,逍遥快活。”
  “你呢,你与徐长老不同。
  往事如烟,早就随风飘散。”
  “白柚长老离世,我三……
  “星阑长老也没怪你。”
  “自甘堕落,隐姓埋名宝山市,为这种纨绔子弟充当走狗。”
  “你真是给昆仑长脸了,为京都萧家争光了。”
  中年男人面色涨红,全身颤抖。
  他艰难移动双腿,默默转过身道:“你们,出去。”
  祁肖不明就里,傻乎乎的问道:“封先生,您不给我讨个公道?”
  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声若洪钟,不容拒绝道:“滚出去。”
  “轰。”
  气浪翻滚,连绵如潮。
  咖啡店内狂风大作,吹的人睁不开眼。
  祁肖吓的半死,哪还敢多问,连滚带爬的往外冲。
  直到店里再也没有外人,这位被苏宁识破身份的“封先生”单膝跪地,执昆仑弟子礼,满心愧疚的喊道:“昆仑第六峰,弟子萧墨棋,拜见少掌教。”
  本可不跪,于心有愧。
  本是昆仑六长老,却以弟子自称。
  他撕掉人皮面具,眼眶泛红道:“灵丫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