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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薄深从顾氏集团出来,正好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门口。
车窗摇下,安如馨摘掉墨镜,朝他扬起唇角,“阿深,我正好顺路过来接你。”
战薄深面不改色,开门上车。
司机见两人都没有别的吩咐,启动车辆,驱车前往目的地。
战薄深在回国之前,就先让人在京城购置了别墅,现在已经完全打理好,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车刚到别墅门口,司机下车打开后备箱拿行李。
战薄深下车,剪裁精美的西装裤将矜贵和冷傲推向极致,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吸引万丈光芒。
助理周屿却从另一辆车上下来,步伐焦急地走到他跟前,眼神阻止了司机的动作,然后才苦着一张脸转向战薄深。
“战总,刚才物业打来电话,别墅里的水管有两个地方接口出了问题,现在漏了很多水……要重新检修。”
“漏水?”战薄深脸色瞬间黑下来,“现在才发现问题,要物业干什么吃的?”
周屿也想问啊!
他内心忐忑,手心里全是汗,“我已经说过他们了,但是今天别墅是没法入住了……我马上重新安排酒店,只能麻烦您继续将就一下。”
因为今天确定搬到这边的别墅,之前住的酒店已经在上午离开时就已经退了房,谁能想到会出现这种突发情况?
战薄深眉峰微寒,心里再不满意也只能先这样,冷眸瞟了周屿一眼,“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说完长腿迈开,如同刚才下车时的帅气姿势又坐回车上。
安如馨礼貌的朝周屿点点头,“辛苦了。”
说完也坐上车。
这前后一对比,仿佛刚刚钻出冰天雪地就进入春暖花开,让人心里的胆寒减轻了不少。
周屿重重的松了口气,甚至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一行人就这样又原路回到了酒店。
战薄深冷峻的下颌线崩得很紧,所有的不悦都写在脸上,安如馨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低冷气质,没受什么影响。
两人一起并肩走进酒店大厅,周屿赶在前面去办理入住。
看着前台递来的房卡,战薄深眼神微眯,“就一间?”
周屿刚接过房卡的动作僵在半空中,谨慎的话语甚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酒店这边……总统套房只剩一间了……另一间刚刚在我们之前定出去了。抱歉!战总。”
战薄深眉宇间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幽森的视线包裹着半空中的那张房卡,慑人的气场延伸出去老远。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多,战薄深这种豪门贵族,再加上优越的气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新闻,更何况此时身边围绕着这么多人,这样的架势更是惹人驻足凝望。
他冷冷地横扫一眼,浑身带着一种凌驾于所有人之前的贵气,令人不敢造次,讪讪离开。
周屿手都快举酸了,战薄深也没有伸手接房卡。
“阿深。”安如馨有点看不过去,挽住战薄深的胳膊,顺势接过周屿手里的那张房卡,温声解围:“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麻烦周特助了,我们一起住吧。”
周屿如履薄冰,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战总为什么这么介意。
战总和安小姐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住一个房间有什么好忌讳的?
像战总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恪守传统礼仪的,怎么会因为只剩下一个房间而生那么大火气?
周屿是上个月刚被老战总指派给战薄深的,并不知道战薄深的过去,更不知道眼前的这对未婚夫妻和普通的确实不太一样,他们虽然占着名号,却是到现在连个拥抱都不曾有过。
当然,这些,也是因为战薄深没兴趣。
战薄深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安如馨的话缓和多少,眉心紧蹙,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也没有要上楼的意思。
他不喜欢麻烦,尤其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麻烦。
可现在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家酒店是他来京城之前就选定的,其他的,他看不上。
这让战薄深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凌冽的怒气越来越明显。
安如馨无奈叹了口气,“周特助,你先回去吧,这边没事了。”
周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
脸色虽然很臭,却没有出声阻止。
那应该是默认了安小姐两人同住一个房间的说法吧?
周屿这才顶着巨大的压力转身离开。
“阿深……”安如馨其实也心里没底,拉着他臂膀的手微微收紧了些,这样能让她心里觉得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反正套房那么大,我不会打扰到你的。再说,我们都订婚了,你还这样子,别人会以为你嫌弃我呢。”
战薄深瞥了她一眼,半晌,颀长的身姿迈开。
安如馨松了口气,还好……总算说动了。
到了房间,战薄深脸色依然不好,“你先挑一个房间,我住哪个都行。”
说完,他转身在沙发上坐下。
安如馨却没动,伸了伸手:“阿深,你头发上脏了。”
“嗯?”战薄深不解,抬手摸了一把。
果然,前额的头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粘上了一些白色粉末。
“要不我帮你弄?”安如馨看着男人越来越臭的脸,总觉得他像是下一秒就会大发雷霆。
实际情况也差不大多,战薄深心里的烦躁就快要达到顶点,冷冷的说了一声:“不用。”
然后噌的一下站起身冲进浴室。
硕大的关门声让安如馨情不自禁跟着抖了抖。
阿深他……今天的情绪似乎格外差。
只是去了一趟顾氏集团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才对呀?
浴室里,战薄深已经脱了衣服,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光裸的上身有大大小小的疤痕,都是三个月前的车祸留下的。
而其中最重的一道,在右肩处,一块圆形伤疤,仿佛曾经被生生剜掉了一块肉,触目惊心。
按照当时医生所说,这伤是被车祸时爆开的玻璃片扎中,导致肌肉坏死,不得已切掉那一整块肌肉组织。
现在疤痕已经逐渐长好。
战薄深缓缓抬手按了上去,突兀的手感,却早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疤的形状和位置,看上去都不像是因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