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宴呆坐了好几秒才掀开马车的帷幔四下看了一眼。
“朔风,过去问问姜家两位小姐是不是在附近。”
“是!”
想到刚刚听到猝不及防的一串话,谢辞宴眉头皱了起来。
安和王,禹国史上唯一一个靠财力买到王位的异姓王。
当年先帝爷花费三年时间平定外乱,再回京城,正值国库空虚之际,安和王突然出现了。
当初安和王在国库空虚之际散尽家财,上缴粮食百万石,只向先帝求了一个王位,又要了自己家乡那百里贫瘠的地方做了封地。
一个不需要实权的异姓王,不过是讨个好听的封号而已,外加上百里地,给了也就给了,先帝爷自然没有犹豫。
但如果八座金矿,七座银矿是真的的话……
那当初这安和王散出来的财不过是指缝里露出来的毛毛雨。
而且他小姨子那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会娶了那位宝金县主,借助安和王的财力谋反?
谢辞宴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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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金县主,这些都是你的了,你都买走吧。”
姜祐宁思绪回归后,不等林湘音争论,笑着出了声。
“听到了吗?她们不要了,都给我包起来。”
宝金县主满意的看向掌柜的,手下的小丫鬟更是把一沓银票拍在了柜前。
“算账,找钱!”
在这个空档里,宝金县主又看着姜祐宁几人满意一笑。
“你们这几个人看着还行,本县主的到来也的确让你们今日要扫兴而归了,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万两,就当做是对你们的补偿了。”
“宝金县主还真是……人美心善呢,既是县主赏赐,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姜祐宁微微含笑。
【好家伙,好家伙!以后鼻孔朝天的炮灰女配都请按照这个配置来好吗?】
【说话傲是傲了些,倒也不嘴贱,这宝金县主人看着还不错诶。】
【毕竟姐要是有这个财力,绝对比她还高调,穿金戴银,出门几十个美男相随伺候,岂不美哉~】
“咳咳!!!“
这一次,愣是姜婉蓉最近心态被锻炼了不少,也愣是没忍住。
几十个美男相随伺候,这是什么胆大发言?
看样子以后妹妹赚了钱,还是得让母亲帮忙压着些,不然可能真的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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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钱钱到手,姜祐宁笑眯眯的看着那位封号因金元宝而来的宝金县主离开,才哄了心底不太舒服的林湘音下楼。
买了几匹不错的布料后,还不等姜祐宁想办法,姜婉蓉就吱声把林湘音给哄回去了。
林湘音给姐妹二人一人留了五百两,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才慢吞吞的离开。
“姐,谢小侯爷上次给我的玉佩,现在就给你呗。
你拿着玉佩去安平钱庄,能取多少就全取出来。
之后找人装修酒肆什么的,都交给你了。”
姜祐宁从袖口里取出了那枚通体晶莹的白色玉佩,放在了姜婉蓉手中。
姜婉蓉看着手中的玉佩,心底忍不住犯暖。
谢小侯爷给妹妹的这枚玉佩,可以支取白银五万两。
而现在,这么一笔巨资,妹妹就这么二话不说全都塞进了自己手里任她支配。
“那……你要去做什么?”
“我呀,我当然是去采买咯,顺便找木匠按照之前我们商量好的做点桌椅出来。”
姜祐宁乖巧一笑。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我姐拿着玉佩去取钱,我未来姐夫那边能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小伙子能不能抓住机会,在我姐面前表现一波。
而且四对舍五入一下,这也能算我姐夫给我姐的定情信物了。】
啪嗒一声。
姜婉蓉心底的暖意碎了一半。
她妹想无数美男加身,却想着要她掉进婚姻的坟墓,真是个坏丫头。
【不过话说回来,我未来姐夫幼年丧爹又没娘,府上只剩个不怎么管事的老侯爷,这家底我姐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
好吧。
原来妹妹的确是为她着想的。
她倒是忘了谢小侯爷还有这身世,除了去父留子,谢小侯爷好像全都满足之前妹妹说的幸福人生。
不过。
谢小侯爷的童年到底有些凄惨,她考虑嚯嚯他是不是不太合适?
还是得找个没那么惨的。
不远处的马车里。
谢辞宴听着姜祐宁的话,感动的泪眼汪汪。
他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也算锄奸惩恶做过不少善事,有这样为他精打细算做考虑的小姨子,是他应得的。
“朔风,去安平钱庄。”
“主子,不是说要进宫面圣吗?”
朔风一愣。
“不急一时,先去钱庄!”
“是!”
“晚些时候让金玉阁把压箱底的那几样顶级首饰都给姜府送过去,两位小姐一人一半。”
朔风身形又是一顿。
“可是主子……那套东海鲛珠头面你不是准备送给皇后娘娘贺寿吗?”
“给姑母重新准备一副首饰,东海鲛珠的头面给姜五小姐!”
“属下……知道了。”
朔风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家主子以前对女人不屑一顾,得了什么好东西,绝对都会第一时间给把他当亲儿子疼的皇后娘娘。
现如今,主子有了心上人。
皇后娘娘的一腔真心终究是错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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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姜婉蓉分开后,姜祐宁忽悠春桃和夏荷去逛街给她买吃的,而她自己则是走进了一处有些偏僻的米粮铺子。
“客官要买什么?随便挑随便选,价格好商量。”
趴在柜台前的小二无精打采的扒拉着手下盘包浆了的算盘,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变了面貌的姜祐宁打量了四周一圈,那米都发黄了,周围还飞着苍蝇,面粉也看起来脏兮兮的。
她薄唇轻启,嘶哑的声音淡淡吐出几个字:“两斤二两上好的女儿红。”
听到这话,小二淡淡的指了指旁边的小门。
“一两银子,自己进去挑选。”
“行。”
一两银子拍在小二面前,小二转动了手旁的烛台。
姜祐宁向着小门走了过去。
小门好后面变成了一个灯火通明的甬道。
姜祐宁随意拿起一件挂在墙上的黑色斗篷披在身上,黑色的帽兜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