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吗?”
江眠眠出口的声音都在抖,且哑,“你们不嫌累吗?装得好像真的把我把当成厉家人,甚至偏袒于我,十几年了,你们演的是不是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
厉靳深眼眸骤然沉暗,照不进一点光:“你觉得我和爷爷在演?”
“没有吗!?”
江眠眠蓦地低吼,似是忍无可忍,整个人的情绪濒临崩溃边缘,“你们一次次的在我和厉微微厉景行发生矛盾时,无条件站在我这边,替我出头,让我觉得我是被在乎的,我并不是无关紧要,孤立无援,没有可倚靠可信任的人。”
“我庆幸,欣喜,感念......我甚至觉得你们对我好得而对厉微微和厉景行有愧疚感,我自以为是的妥协退让,不想让你们夹在其中为难。”
“可事实是我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是你们眼中最最愚蠢不过的蠢货。我算什么东西?我或许在你们眼里,我连个物件都算不上。因为一旦真的需要你们做出抉择,我和厉微微厉景行,你们甚至连考虑都不会考虑一下,便会舍弃我!”
“你们是血脉至亲,你们才是一体的。我算什么东西!?”
江眠眠吼完,眼泪仍是没出息的溃然而出。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同理。
信任的时候有多信任,信任崩塌的时候便有多致命。
一夕之间,江眠眠所有的已有的观念轰然一下全数被颠覆。
以至于哪怕过去两年,她连回忆都不敢再回忆一下!
在场的人,除了厉靳深,都极少见江眠眠情绪如此失控。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似裹着锥心的刺痛,牵动着他们每一个人的情绪。
徐长宁无措的看着江眠眠,眼泪直流。
傅行川三人脸色俱是沉冷了下来。
厉靳深眼角似有红血丝闪现,然他沉邃望着江眠眠的模样,就像是一尊没有情感的冷厉石像。
今日,“我算什么东西”这句话,江眠眠便说了三次。
加上昨晚在车上那次,一共四次。
是的。
昨晚他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她短暂的醒来到再次睡过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我算什么东西......
按理说,她第一次说这句话时,他不该在意多想,可不知为何他心口发沉,隐约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说出这句话,背后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他想了一晚,终于想到。
两年前老爷子晕倒住院,醒来后阿兹海默症病情加重,在那一刻意识恍惚,记忆缺失,厉微微又在那里发疯,反复提到江眠眠的名字。
老爷子在当下病情发作时,显然忘记了江眠眠,听到厉微微说的那些疯言疯语,信以为真,恼怒之下说出了那句“她算个什么东西”。
所以那时,江眠眠就在病房外,也听到了老爷子这句话。
在医院大门前被赵云清的父母和一帮记者围堵,并不是她刚到医院,而是离开医院时......
不过厉靳深并不确定。
是以他方才有意引导,激起她的情绪,引她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