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轻易原谅!
更何况。
他们之间,不单单横亘着这一点!
厉靳深忽然生出一股无力,他出口的声音愈是沉哑:“事发之后,爷爷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挽救。”
听到“爷爷”两个字,江眠眠心头被狠狠地刺了一下:“造成意外的是你们厉家,挽救难道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意外是你们造成的,你们挽救了,所以我应该怎么样?当场释怀,原谅!?”
那她经历的那些算什么?!
江眠眠脸颊因为极度隐忍紧绷而克制不住的抖动,她死死的盯着他,“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厉靳深猛地握着她的肩将她扣进怀里,脸埋进她的颈项。
他微弓着的背脊亦是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箭。
他呼吸重而沉急,一缕一缕的打在她的颈间。
江眠眠浑身便抑制不住的颤抖,巨大的悲怆和失控将她包裹。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只感觉快要窒息。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再度静了下来。
江眠眠侧躺在床上,双腿曲起,呈现蜷缩的姿势,她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一个点,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着往下拽。
她感受到自己在不断地下坠,可她无力阻止,自救。
她好像又回到了刚离开H市那几个月的状态。
自我厌憎,否定,每日每夜的被折磨着,她救不了自己!
房间里烟雾浓烈。
厉靳深站在窗前,脚下都是烟头。
烟盒里的烟见底,只剩下最后一根。
取出那根烟点上,厉靳深用力吸了口,浓白的烟雾喷涌而出,他缓缓开口道:“你以前问我,三哥的腿是怎么落下残疾的?程女士对我,为何与对三哥他们不一样。”
江眠眠眼波微动,继而又恢复了平静。
她从前的确好奇,也问过他很多次,他要么直接不答,要么说她以后总会知道。
她从前好奇却没能得到答案,现在她并不想知道了,他反倒愿意说了。
只是他在这时说起那些,跟她母亲的死有什么关系?
还是他觉得,告诉了她这些,她便能像以前那样,回到厉家继续当被厉家大发善心收留的孤女,对厉家感恩戴德?
他们其实都知道,回到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厉靳深却仿似并不知道江眠眠此刻的心态有多决绝。
他沙哑至极的嗓音娓娓传来:“程女士很早便嫁给了我父亲......”
那时的程竹贞名冠Z市,是Z市公认的第一美女。
因为出身书香门第,母亲郑家与其他两家在Z市商界是三足鼎立的存在,父亲是出了名的文学界名人。
出生这样的家庭。
程竹贞养出了一身的贵气,自身更是才情卓绝,成年之后追求者络绎不绝。
自身成长环境,加上周围都是夸赞追捧的言论,程竹贞眼界甚高,竟是一个都没能入她的眼。
待她二十岁那年,疼爱她的外公郑老特意为她举办了盛大的成.人典礼,目的只为庆祝,以及昭告他对程竹贞的重视和爱护。
却不想在这场宴会上,程竹贞对前来参加她成.人礼的厉继森另眼相看,芳心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