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萧清凌的寒眸在厉继森伸出手的一刻掠过冷芒,将程竹贞护到身后。
“你要干什么?!”
苍老虚弱的声音从病床的方向传来。
眼见厉继森欲对程竹贞动手正要上前的厉月榕一顿,转头,看到病床上不知何时睁开眼的老爷子。
厉月榕一喜,赶紧走到他身侧,握住他一只手:“爷爷,您醒了。”
老爷子面容有些虚白,他看了眼满眼关切的厉月榕,道:“扶我坐起来。”
厉月榕一边扶他,一边看向厉景行。
本想让他摇高床位,却见他攥着拳头,一脸的失魂。
她心头一叹,没再开口,抓过枕头垫在老爷子身后,确定他坐稳了,她走到床尾将病床摇高。
看着厉月榕忙活,老爷子微微闭了闭眼,睁眼时,眼底浮过疲惫的红光。
待厉月榕走回他身旁,他沉着声音道:“我还没死!”
厉继森盯了眼始终挡在程竹贞面前的厉寒萧,满脸阴骇的放下手。
程竹贞站在厉寒萧身后,双眼殷红屈辱,死死的咬着嘴唇。
她嫁进厉家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四十多年了,她为厉继森生下两儿两女。
都说女人生育是一次渡劫,她经历了四次。
到头来她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一次又一次当着几个孩子的面,为了另一个不知廉耻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小三,对她动手,恨不得将她掐死。
作为一个女人,还有比她更失败的吗?!
厉寒萧凉凉的扫了眼厉继森。
对这个父亲,他早已失望透顶,不抱期待。
他回身,将隐忍着战栗的程竹贞拥进怀中。
在被儿子抱进怀里的一刻,程竹贞所有的压抑和隐忍通通付诸东流,她额头抵着厉寒萧的胸口,低泣出声。
病房里,一时之间都是程竹贞凄婉的啜泣声。
病床上的老爷子皱紧了眉,脸色难看。
而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不为所动,一脸的冷漠。
厉靳深冷冷掀了掀唇角,走到窗边,从裤兜里摸出一只银质的金属烟盒,他按了下,烟盒叮的声打开。
“阿深。”
厉月榕以为他要在病房抽烟,无奈的出声提醒。
厉靳深太阳穴两边凸.起的青筋在这时跳动了两下,他垂眼看着手中的烟盒,里面空空如也,他眼尾爬上一缕薄红。
似是极力隐忍着某种不适和烦躁,他卡的一声将烟盒关上,提步就要朝病房门口走。
“四叔,你不能走!”
厉微微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到厉靳深面前拦住他,神经质的尖声道,“你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对不对?你跟江眠眠根本不是爆料的那种关系!就算是,也是江眠眠心思龌蹉,单方面的觊觎你,勾引你,是不是?!”
她不相信!
要她怎么相信!?
她心中完美强大,她最崇拜尊敬的人,竟然对她最讨厌厌恶的女人另眼相看,甚至是喜欢!
她江眠眠凭什么得到他的青睐?!
所以要她相信接受厉靳深喜欢江眠眠,简直比接受厉景行非江眠眠不可更加让她难以忍受!
她快要崩溃了!
厉靳深黑眸里的那抹红似乎加重了,他看着厉微微快要发狂的模样,眼神冰冷却又分明闪过暴虐。
只可惜此刻的厉微微没有察觉,她伸手抱住厉靳深的一只手臂,似抱着最后一块浮木,她瞪大的双眼因为殷切和癫狂,几乎快要瞪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