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五点过差不多五点半。
江眠眠原本没醒的，张妈来把她叫醒的，说是程竹贞在楼下客厅等她，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
江眠眠惊讶，随后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论是为着昨晚厉景行和老爷子在她生日宴的举动，还是因为赵云清置她于死地的行为，她为了维护她一贯在大众面前表现出的，对她这个寄养在厉家的“孤女”的爱护关切，这一趟她怎么也是要来的。
只是下床时，江眠眠又去洗手间吐了一次，吐完整张脸惨白如纸。
顶着这幅模样下去，程竹贞哪怕为了“体面”也要问上一句，而江眠眠并不想应对这样的“关怀”。
所以下楼前，江眠眠用热水洗了把脸，本想随意扑点腮红的，可化妆品都在她自己的房间，只好作罢。
热气覆到脸上，感觉脸色白得没那么吓人了，江眠眠伸手使劲儿搓了搓脸，她皮肤薄而白，这样一搓脸便微微泛红，气色乍一看跟寻常无异，方才下了楼。
到楼下，看到坐在沙发里，气质端庄优雅的程竹贞，江眠眠走到沙发区，礼貌的打了招呼，程竹贞颔首后，她坐下。
一直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两三分钟，程竹贞不说话，她亦未再主动开口。
当然，她没再主动开口，不代表她感知能力也停止运作。
她能感觉到，今日的程竹贞有些......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江眠眠说不上来。
“听张妈说，你最近学业繁重，需要熬夜才能完成。”
程竹贞蓦地开口，语气温和，却让人觉得寡淡。
江眠眠知道这是张妈替她避免“麻烦”的借口，方才张妈去叫她时，都跟她说了。
只是，这个借口着实拙劣，张妈想必也是慌乱下临时想的，很禁不起推敲。
毕竟昨晚是她的生日宴，在生日宴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这会儿差不多都众所周知了。
这种情况下，她哪里还有心思学习！
程竹贞也不知是压根不关心懒得深究，还是心知肚明，故意这般说让她惶恐。
不管是哪一种，江眠眠只当没察觉，垂了垂眼睫，说：“还好。是我自己没有规划好时间，有时候为了赶课业，就会熬夜。”
“你在厉家，有你太爷爷和四爷替你安排着，在学习上，尽力就好，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身体要紧。”
程竹贞语速向来很慢，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的原因，江眠眠竟从她语气里听出了些许真心。
她有此一说是真的这般觉得，而不是话里有话，阴阳着什么。
江眠眠心下古怪。
她不会真的觉得昨晚她差点被人杀死，从宴会上回来后，还心心念念着学业，学业到深夜吧？
江眠眠没发现出来，面上从容乖巧，道：“嗯。”
江眠眠答应下来后，客厅忽然又陷入了安静。
在这个过程中，江眠眠依旧没开口主动找话题，仍是一副沉默聆听的状态。
她心头隐隐有种直觉，程竹贞刚才那两句不过是为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所做的开场白。
跟着，她要说的，便是她此次来的目的！
程竹贞看着江眠眠。
许是昨晚无意听到厉继森和厉微微的对话，太过震撼颠覆，令她的心境也有所转变。
昨晚，乃至在客厅等她午睡起的这两个小时，她更是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