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唱歌难道很难听吗？”
糖小妹的语气里竟然还满是惊讶和疑惑。
“咳咳……”憋得脸色发青的慕九歌，被她的话呛得直咳嗽。
“小妹啊，虽然我对你的评价可能会对你造成深深的打击和伤害，而你也可能会因此而一蹶不振，但九姐还是要说。”
“趁着现在还没有开校，你抓紧喊叔叔阿姨走走关系，换所大学吧，天府艺术学院不适合你，音乐这条路也不适合你。”
“你的歌声，呃…老实说，是我听过最难听的，比五音不全的人的歌声都还恼火。”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这么说吧，就是随便逮一只乌鸦让它嚎两嗓子，都比你唱得好听。”
“真的，我谨代表天府艺术学院的全体师生，恳请小妹你高抬贵嗓，求你放过他们，也求你放过音乐，更求你放过自己。”
说完，慕九歌就沉默了。
陈及第跟着沉默了。
直播间所有人也随之沉默了。
她的话倒是大实话，可实话伤人啊，而且她的话也确实重了些，更何况糖小妹还是个刚十八的小姑娘呢。
可以想象，这对一个奔跑在逐梦路上的小姑娘，打击得有多大？简直堪称颠覆了她的世界啊。
正如慕九歌之前所说，很有可能她就一蹶不振了。
可是，一直活在梦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谎言之中，也是不现实的。
迟早也会被唤醒，被戳穿。
所以，慕九歌才会毫不留情的大说重话，让她及早的认清自己。
糖小妹也沉默了。
害怕她出什么意外的陈及第想出声说点什么，可却完全不知道说啥。
总不能继续骗她吧？那样的话，感觉反而是更害她。
此时直播间里一片沉寂，没人说话，也没人发弹幕。
良久，就在众人担心不已的时候，糖小妹开口了。
她声音低迷且略微沙哑的说道：“真的有这么难听吗？”
慕九歌嘴唇微微嗫嚅，最终还是吐出三个字，“很难听！”
说完脸上露出心疼和不忍的神色。
所有人都以为糖小妹会沮丧不已。
可谁知道她竟然欢呼雀跃道：“哈，那可真是太好啦，我还担心去了学校，老师们已经没啥可教我的了呢。”
嗯？王德发？
慕九歌瞬间麻瓜了。
这…这小姑娘……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这脑回路好像有些异于常人啊。
糖小妹还在喋喋不休的自语，“难听好，难听好啊，这样我就又充满动力啦。”
“还担心唱得太好，导师教无可教，那我这学上得还有什么意义？”
“嗐……白担心了呢。这下好啦，既找到上大学的意义，又充满动力，真好！”
好嘛，不止是她白担心了，连直播间的所有人都白担心了。
慕九歌咽了咽口水，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姑娘吧，她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有天府艺术学院超高的教学质量，和深厚的音乐底蕴，再凭借我过人的学习天赋，以及聪明的小脑瓜，不出一学期，我必学有所成。”
“哼哼……小黑粉们，我记住你们啦，莫笑穷人穿破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等我学成归来，定要你们刮目相看，高攀不起，哼哼……”
好家伙，就她这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堪称自负的强大自信，以及如此中二热血的做派，能被打击到吗？能吗？
之前的担忧，多余，纯纯的多余！
“哎……终究是我们错付了。”
“我以为小妹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没想到……她…怕是魔鬼吧？为天府艺术学院全体师生默哀……”
“以后谁再敢让小妹上麦唱歌，我跟他势不两立！”
陈及第此时笑了笑，说道：“我说各位，你们还想听我唱吗？”
经过糖小妹一事后，已有心理阴影的众人哪里还敢去赌？一个个狂刷不想了不想了。
慕九歌得意的说道：“该，让你们听我唱歌，你们还不乐意，现在知道错啦？”
“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们唱首歌，洗涤洗涤耳朵。”
而此时，一条至尊弹幕飘过屏幕。
一无所有：“九姐，能唱首《爱上你是一个错》吗？”
嗯？竟然还是个55级的大哥。
慕九歌随口问道：“老铁，你这是有故事啊？”
一无所有：“我媳妇儿跟人跑了。”
呃……
慕九歌微微一怔，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蒙对了啊？
略显尴尬的讪讪一笑，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老婆没了，还有朋友兄弟呢，多大个事儿。”
一无所有：“就是跟我兄弟跑的。”
“……”
成心想安慰一波，可不成想，却变成了伤口撒盐。
慕九歌再次尴尬一笑，强行安慰道：“也没事，你有孩子吗？有孩子的话，也不算多大个事儿。”
一无所有：“孩子也是他俩的。”
我尼玛……
“卧槽，大哥，你这……这也忒惨了吧？堪称全网最惨大哥啊！”
“对不起大哥，事实上我确实特别同情你，可我真的憋不住想笑，对不起。”
“我他娘也是服了九姐这个老六了，专挑别人痛处说啊。”
慕九歌都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了，乱说什么玩意儿啊？
最后一次，她决定最后再安慰一次。
“没事，至少你还有钱。”
说完这话，她就后悔了。
死死的盯着屏幕，生怕他来一句，钱也被他们卷跑了。
真这样的话，本来别人可能都没有轻生的念头，却愣是被自己给安慰得想死了，那可真就作孽了啊。
一无所有：“是啊，除了钱，我现在一无所有。”
慕九歌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暗暗庆幸。
“想听《爱上你是一个错》是吧？行，没问题，稍等啊！”
算了，还是别乱说话，赶紧唱歌吧。
【人生有许多难关要过，自古是情关最让人难受，也许我命中注定情海中颠簸……】
果然，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唱歌水平完全毋庸置疑。
唱完歌的慕九歌，小心翼翼地问道：“老铁，你…还…还好吧？”
没看到他的弹幕飘屏，反而看到了一排排黄红色的地板砖铺出来。
而且还不止一个，出手就是十个嘉年华，尽显阔绰。
一无所有：“至少在花完所有钱之前，我都会很好。”
“歌词很好，人生确实有很多难关要过。”
“这些难关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没闯过，这些事我也不会坦然的说出来不是？”
他这话倒是不假，能说出来的苦，也就没多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