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影抱着秦寒越的大衣站在一旁静静看。
不远处,秦寒越西装革履以一敌众,没了往日的绅士有礼,从谈吐文雅的秦先生切换成人敬人畏的秦三爷,刀光从他脸上闪过。
秦寒越出手凌厉狠绝,出腿干脆利落。
虽说秦寒越是上帝武装老大,拳脚功夫肯定是有的,但想想他又整日一身正装出入大公司、坐在豪华办公室里吹着空调签合同、谈项目、开大会,不会有多少时间练。
但显然不是,秦寒越的身手远比乔影预想的要厉害,真打一场的话,应该和夜斯不相上下。
乔影手上和脚上功夫旗鼓相当,但她更喜欢用手,而秦寒越更擅于用腿。
也是,这么长一双腿不用可惜了——这一脚踹得,赏心悦目。
乔影目光跟随人群里那道高大的身影,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长年累月沉淀的优雅,即便是与人恶战,也依旧不失风范。
和那时酒吧里看程靳言打架时想的一样。
视觉成功被愉悦的乔影开心了。
秦寒越迅速解决掉最后一个,气息丝毫未乱,他转身看乔影,见乔影正盯着自己。
那难得一见、生动被愉悦到的神情,让秦寒越醍醐灌顶,后知后觉上当受骗了。
她突然带自己一起行动,难不成是为了有个机会看他打架?
秦寒越发现不仅小男生的心思不好猜,这小女生的心思更难猜,连乔影这种直白性子的都是。
敢情她不仅喜欢打架,还喜欢看别人打架。
秦寒越思索间,人已经来到乔影面前。
乔影:“深藏不露啊,秦三爷。”
猝不及防的一句“秦三爷”,让秦寒越笑了:“你看得开心就好。”
他接过乔影递过来的衣服,刚要穿,想到什么,问她:“看够了吗?不够的话再等等?我估计很快还会来人。”
乔影:“下次吧,这里不缺架打。”
秦寒越这才把大衣穿上。
两人从一地哀嚎的人堆中径直走过。
秦寒越跟着来到乔影他们的住处。
夜斯站在二楼窗口,看到乔影回来,旁边还多了个人,天太黑,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到个大致身形,有点眼熟。
夜斯下楼迎接。
“宝贝~”
走近见是秦寒越,夜斯没了好脸色。
他伸手将乔影揽过:“不是说到处逛逛,宝贝你这是逛回国去了?”
乔影:“路上碰到的。”
夜斯:“也就你信。行了,无关紧要,天不早了,宝贝你该休息了。”
夜斯带着乔影转身进去。
察觉到乔影有要回头的动作,夜斯提前掰住她的脸:“不准管他,乖。”
程靳言站在窗口前看戏。
秦寒越站在冷风里,看着面前有些破烂的木制二层小楼,不知在想什么。
他大衣被风吹起,面前的小楼总给人一种危楼不倒的感觉。
秦寒越在想,要不要叫他们去他那里住。
这时,
二楼左边的窗户被打开,暖黄色的灯光照了出来,乔影出现在窗口前,冲他招了下手。
秦寒越抬脚往里走,上楼。
一楼没有房间,二楼有两个,左边的乔影住,右边的程靳言和大少爷挤。
夜斯的那些手下则都去附近巡逻了。
秦寒越来到左边屋子前,乔影正好打开了房门,并且让开路,示意他进门。
秦寒越低头、侧身走进屋子。
乔影关上门,上锁。
秦寒越看着她这举动。
乔影低声道:“这地方找住的不容易,就这么大点地方,秦先生将就一下吧。”
秦寒越:“可以吗?”
声音莫名哑了,秦寒越想清一下嗓子,又怕惊动对面的夜斯。
乔影淡淡一句:“又不是没一个房间睡过。”
先前m洲酒店里,有房间乔影都跟他挤一个房间了,何况现在,没那么矫情。
屋子里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连床多余的被子或者床单给他垫地板都没有。
乔影看着简陋的床,想着要怎么睡。
秦寒越这时说:“我坐那就行,你睡吧。”
他说着,走到窗前的椅子坐下:“能有个挡风的地方不用睡大街就已经很好了,正好我给你守夜。”
乔影能够让他进房间来,已经是惊喜。
乔影看了看他,默了片刻,没说什么,自顾上床睡觉。
秦寒越帮她关了灯:“晚安。”
这地方着实有些破,窗户关不紧,被风吹得一下一下敲打在窗框上,呼呼的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得满屋子都凉。
坐在窗前的秦寒越发现后,伸手,抓住了不停拍打的窗框,屋子一下安静多了,可惜窗框变形,还是关不紧。
这鬼天气,恨不得手脚都缩衣服里,秦寒越抓着窗框的手都有些冻僵了。
床上传来窸窣的响动,乔影往里面挪了挪,掀开一半被子:“上来睡吧。”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惯的冷漠,在这安静的屋子响起,愈加听不出什么温度。
可这话却烫得秦寒越手一抖,抓着窗框的他差点把整个窗子扯下来。
正对床而坐却绅士地一直看向别处的秦寒越将目光转向床,借着月色看到被子掀开了大半,才确定自己听到的。
“……这不合适。”声音再次一次哑了。
乔影:“又不做什么,你怕什么?”
秦寒越:“我并非坐怀不乱之人,这太考验我了。”这样的邀请,太要命了。
乔影:“这么信不过自己?”
秦寒越:“可这人是你。”
面对她,秦寒越做不到坐怀不乱。
乔影:“你打不过我。”
秦寒越:“我怕我会失态。”
乔影又把被子掀了回去:“随你。”
秦寒越轻轻呼出口气,心跳一时不得平复。
他脑子里都是乔影的话,画面跟着形成,他忙扼制住。
好一会儿,秦寒越心情才平静下来。
夜渐深,温度更低了。
秦寒越看着床上被子下隆起一团,逐渐后悔,这种错失大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难以克制的情感在心底疯狂滋生,如杂草丛生,催着他做些什么。
“睡了吗?”他轻声问。
床上的女孩应了他一句。
“我、现在说后悔是不是晚了?”
秦寒越想着她会怎么回应,然而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地又一次将被子掀开。
不知道是冻僵了还是坐麻了,秦寒越从椅子上起来得并不利索,他收回抓着窗框的手,放轻脚步朝床走去。
秦寒越脱下大衣,拿在手里,接着在床边坐下,脱了鞋后,他将手里的大衣盖到自己身上,然后和衣躺下。
并没有和乔影盖一床被子。
他尽量不去看身旁的女孩,低声说:“赶了两天路,有些累,坐一晚会有些困难。”
意思说他只需要个地方躺一下。
乔影手一伸,抓起被子扔到他身上:“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