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床上,两人同床而眠。
床板很硬,还没有枕头,秦寒越第一次睡这种床,但显然这会儿他根本在意不到这些。
他看着上方,还没回暖的身体怎么也放松不下来,一直僵硬着。
他紧挨着床沿边躺,小半个肩膀都在床沿外,有限的床位、中间硬是让他留出了十来厘米的距离,被子不够大,他只能盖到一半。
他声音忽然响起,语气柔和、且轻:“我今天生日。”
乔影:“我没准备礼物。”
秦寒越微笑了下:“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来阿肯林是为了什么吗?”
乔影:“秦先生聪慧过人,猜猜?”
秦寒越思索片刻,不是很确定地问:“找暗影的人报仇吗?”
乔影:“嗯。”
得知答案,秦寒越心里万分庆幸她来的是阿肯林,只要她需要,不管是人还是武器自己都能为她提供,有任何危险,自己也都能在她身边。
乔影:“你呢?真来做生意?”
后面这句是调侃。
秦寒越:“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乔影:“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秦寒越:“真话,是我听说了你在这,我才来,假话就是来做生意。”
秦寒越说完,她没回话,气氛陷入安静。
过了会儿,
听到她问:“假话存在的原因是?”
秦寒越:“当时问你,你说不确定,四处走走,我见你并不想告诉我。”
乔影不告诉他肯定就是不想他跟着,可自己听到她消息后还是跟了过来,秦寒越怕惹她不高兴,自然要编假话说来做生意,当偶遇。
“我只是不确定要找的人在不在这。”
听到乔影解释和原因,秦寒越感到惊喜又意外:“那你看到我时是什么心情?”
她似乎有些困了,隔了会儿才出声,声音也有些轻,她实话道:“挺惊喜。”
秦寒越这下终于没忍住,当即转头看她。
屋子并不暗,关不紧的窗子有淡淡的月色浸进来,女孩的侧脸轮廓在月色中柔和而美好。
窗子一下一下拍打得很快,仿佛不只是拍打在窗框上,更打在某人的心头上,秦寒越的心跳跟着乱了节拍。
意识到两人躺一张床,自己这样看人家小姑娘不妥,他忙转开脸看回上方。
秦寒越一边平复心情,一边开口:“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先前你说小意长得白白净净、唇红齿白、乖巧还话少,很讨你喜,我想问,你如果找另一半,也会想找这样的吗?”
秦寒越想问很久了,尤其在乔影说对大叔没兴趣后,他更想知道她的择偶标准。
像她这样有实力,样样站在顶峰的女孩,不找另一半独自潇洒自在的可能性更多。
而她如果要找的话,另一半的财力和权力于她而言或许并不那么重要,
自身有实力的她应该更想找一个能让她舒服、开心,相处愉快的共度余生。
这次等了更久,才听到她应声,声音也听着有些困倦:“看人。”
没标准?看人?
秦寒越深吸口气:“如果不对标准对人的话,觉得我怎么样?”
“乔小姐,谈恋爱吗?”
他语气柔和、却又有着温暖的真诚。
秦寒越看着上方,面上看不出波澜,只从他抿紧的嘴角和一动不动的眸子看出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他提着口气,被子下的身体绷紧着。
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
于是秦寒越再次转头看去,见女孩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绵长,睡容娴静。
睡着了。
秦寒越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合适的气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结果到了最后一句她睡着了。
秦寒越脸上满是无奈的笑,而后就这么看她,女孩光洁饱满的额头、如画的秀眉、卷翘的长睫,小巧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都沦进他滚烫的目光里。
不知贪恋了多久,秦寒越脖子都酸了,还是不舍得转开脸。
这时,熟睡中的女孩忽然将脸转了过来,隔着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与他面对面。
猝不及防,
秦寒越呼吸一滞,喉结无声滑动。
女孩美好的面容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一下一下,抓得人心尖发痒。
秦寒越凭着过人的自控力贪婪了几分钟,终于是坚持不住。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长长吐出口气,一身的燥热。
秦寒越闭着眼冷静,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他穿鞋,下床,将被子给她整理好,而后回到窗口坐下。
窗子不停制造噪音,扰人清梦,秦寒越重新将窗框抓住,就这样吹着冷风,平复了一整夜的心情。
次日,
天微亮。
为避嫌,秦寒越准备先出去。
怕惊扰到人,他动作放得很轻,不料一开门,斜对面的门“吱呀”一声也开了。
夜斯一脸没睡好的憔悴和不耐烦。
大清早,两人好死不死打了个照面。
夜斯眯了下眼,大脑瞬间清醒,他朝秦寒越身后的屋子看一眼,而后他嘴里像是骂了句什么,就见他脸色和眼神猛地发狠,朝秦寒越冲了过去。
秦寒越一脚出了屋子,迅速将门带上,一边躲开夜斯凌厉的攻势,同时拉开距离。
夜斯追了上去。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地方小到转不开身,只能拿身体接、一拳一脚都打在实处,两人早看对方不顺眼,可想而知这一架会打成什么样。
程靳言听到动静,从屋子出来,就见两人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
他抬了抬眼镜,倚着门框看起戏。
木质结构的屋子,哪儿经得住两人这样摧残,眨眼的功夫,那中间放着的茶桌和椅子全散了架,不少墙面也被踢烂。
照这么打下去,这楼一会儿得塌。
程靳言正要让他们去外面打,对面的门猛地被拉开,乔影一脸冷躁:“打够了没有?”
一声呵斥,秦寒越当即停了手。
夜斯挥出的拳不知是收不住了还是压根就不想收,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秦寒越胸口上。
秦寒越后退一步,胸口一阵发疼。
乔影脸色更难看了。
程靳言:“完蛋,把人吵醒了。”
她看一眼停战的两人:“吵死了!”
退回房内,狠狠将房门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