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去了洗手间回到包厢的时候,唐祈年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站在窗前打电话。
听到推门的声音,他甚至是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慕夏稍微有点儿尴尬,在门口站了几秒,然后又静静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坐下。
饭才吃了一半,但唐祈年没回位置上,慕夏也不好动筷子。
好在也就过了一分钟左右,唐祈年便淡淡“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收起手机,走向慕夏,却说,“抱歉,忽然有点儿急事,我让人送你回去。”
慕夏原本还有点儿小忐忑,他这么一说,心里莫名就松口气,咧开嘴笑道,“你有急事就先走吧,我没关系的,等下我自己回去。”
“我还没太吃饱,我再吃点。”她又说。
唐祈年闻言,笑了笑,“改天我再请你。”
慕夏摆手,“不用请来请去的,挺麻烦,我跟鹿溪那么熟,又不是外人。”
好一句又不是外人。
唐祈年掀唇,意味深长的笑,点头道,“行,那我就不客气,先走了。”
“嗯,真不用客气。”慕夏重重点头说。
“好。”唐祈年就不废话了,“那我先走了。”
慕夏点头答应,笑眯眯朝他挥手。
唐祈年笑,真的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一走,慕夏倏的松了口气。
唐祈年离开餐厅,就直奔医院。
陈最在公司晕倒了。
不过,当唐祈年赶到医院的时候,她人已经醒了。
医生说,她晕倒,是因为怀孕了。
医生还说,她身体太差了,得好好休息,调养身子,注意保胎,否则有滑胎的危险。
这些话,医生是当着唐祈年和陈最两个人说的,医生以为,他们是夫妻俩。
医生话落,陈最脸上仅剩下的一点儿血色,也彻底褪去。
唐祈年倒是平静。
他像个好丈夫一样,跟医生说,“知道了,谢谢。”
医生点点头,走了。
“祈年......”
“好好养胎吧,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唐祈年打断她,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默了两秒,想到什么,又说,“哦,对了,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我的家人么,过两天周末,我安排。”
他看陈最一眼,神情温凉,最后说,“你休息。”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听不出关心与否,然后,他就直接走了。
陈最看着他消失在病房门口的身影,慢慢闭上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
沈鹿溪听说陈最晕倒住院了,就让秘书订了花和果篮,提前下班去医院看她。
可到了医院,却根本没看到陈最的人。
问医生,才知道,她刚刚办了出院手续,走了。
“她好了吗?可以出院了吗?”沈鹿溪问医生。
医生摇头,“她情况并不乐观,但她自己强行要出院,我们阻止不了。”
沈鹿溪诧异。
她跟医生道谢,然后给唐祈年打电话。
她并不清楚,陈最晕倒住院然后又这么急着出院和唐祈年有没有关系,但她觉得,她该跟唐祈年说一声。
唐祈年得知陈最强行出了院,沉默好一会儿,然后淡淡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挂断沈鹿溪的电话,他马上就翻出陈最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陈最,你干什么?”唐祈年控制不住的低吼。
电话那头的陈最却是冷冷清清的一笑,说,“祈年,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段时间,把所有的事情好好想清楚,你可以不来打扰我吗?”
“你现在在哪?”唐祈年问。
“我说了,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段时间,拜托,别来打扰我。”话落,陈最就挂断了电话。
唐祈年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直跳。
他再拨过去,手机里传来的就只有“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了。
看来,陈最就是故意在等他的这通电话,跟他交待一起后,就打算消失。
强行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他叫来了唐衡,让唐衡查陈最的行踪。
很快,唐衡就告诉他,陈最去了机场,并且已经订了飞往中外的机票。
唐衡问他,“老板,要拦住陈总吗?”
唐祈年站在地窗前,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火气,闭了闭眼沉默片刻,吩咐,“算了,由她去吧。”
“是,老板。”
......
机场。
陈最特意买了比较晚的航班。
她坐在候机室里,等了又等,望了又望,可最终却没有等到她想等的人。
唐祈年如果想让她回去,轻而易举。
哪怕他说一句好话,哄哄她,她也愿意留下来的。
可他没有。
广播里,响起最后登机的催促音。
陈最看了看手中快捏的变形的登机牌,苦笑一下,拿起自己的包包,往登机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