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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则,按照以往某人对麟卿阁神医的态度,什么攻下麟卿阁,什么治不了便杀……
她很惜命的,回想起先前他们之间的隔阂,她实在没有勇气告诉他,自己便是麟卿阁阁主。
倘若说了,影响交易,更是得不偿失。
目前的局面就挺好,既如此,则安之吧。
是夜。
黎语颜就寝前往房门口望了一眼,没看到某人身影,遂状似随意地问妙竹:“殿下今日可是回了东宫?”
妙竹一面整着床铺,一面答:“应该是吧。”
“应该?”
“下午时分,婢子看到松果随同东宫马车来了王府,大抵是将太子殿下连同行李一道带走了。”
“回了也好。”
黎语颜将身子缩进被子。
妙竹又道:“奇了怪了,太子殿下要走,好歹说一声,怎么没派人来说?”
“随他去。”顿了顿,黎语颜又道,“人家是太子殿下,他要做什么事,自然不用向我们汇报。”
妙竹聪慧,瞧出些端倪:“是否因为殿下不知郡主师从何人,你们起了口舌?”
“多疑的男人,随他怎么想。”黎语颜躺下身,“妙竹,你帮我把灯火剪了,我直接睡了。”
“好的,郡主。”
妙竹拿出剪子,将琉璃灯盏罩取了,剪了灯芯。
屋内黑暗一片,黎语颜悄然叹息。
原以为他是慢慢喜欢上她了,如今看来,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存在感情的。
那些她以为他的喜欢,只不过是错觉罢了。
若非如此,他离开王府回东宫,怎么不与她言说?
念及此,她翻了个身,唇角升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自言自语:“有些人不喜欢你,却不放过你,自己得先放过自己。”
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才能纯粹,不带感情的交易才会顺利。
或许他们只要不跨越感情的界限,他们的交易永远都能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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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太后下葬的日子,镇北王府由黎煜烨作为代表前往,夜玖虽然腿脚不便,她作为孙女也该出席葬礼。
至于夜翊珩,他是天晟皇太子,如此大事,自然不能缺席。
依照黎煜烨的意思,黎语颜该好生待在府中,哪都不要去,她点头同意了。
待葬礼完毕,黎煜烨带着夜玖回府,黎语颜见某人仍未出现,也没问。
夜玖换下孝服,拉着黎语颜练习走路。
一日很快过去。
过了一日,黎语颜想太后总归是夜翊珩的皇祖母,亲人故去,对他来说定不好受,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他。
抛开那日话题的不愉快,黎语颜做了几道菜,装了食盒,由小山驾车,她亲自将菜送去东宫。
东宫门房见到黎语颜过来,恭敬行礼,却欲言又止。
黎语颜熟门熟路地往某人的寝宫走,小山轻声道:“郡主,门房好似有话要说。”
“我瞧见了。”黎语颜压下心头不安,脚步不停。
小山心里踱了一边,终于说道:“方才将郡主放到东宫门口,属下把马车驾到东宫停车处,发现那里除了东宫的马车,有一辆规制装潢不同的,应该是旁的人家的。”
“可有铭牌?”
“有!”小山挠了挠头,回忆片刻,“郑,郑字。”
闻此言,想到某人两日不曾理她,黎语颜心跳变得紊乱。
不管如何,她得亲眼瞧瞧。
如此想着,她加快脚步。
却不想,未到湖边,便看到远处夜翊珩由松果扶着,身旁陪着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
该女子脸庞如花似玉,唇瓣如樱花水润,她穿着一袭玫红柔纱长裙,腰间系了亮锻腰封,显得纤腰窈窕。
这女子不是郑丽琦,又会是谁?
她正劝着夜翊珩什么,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
黎语颜的心蓦地沉下,她决然转身,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小山:“这些菜全都给你吃,咱们回王府。”
小山拎了食盒,神色复杂地瞧了一眼夜翊珩与郑丽琦,旋即抬步跟上黎语颜。
门房见黎语颜出来得迅速,惊道:“郡主没见到殿下么?”
黎语颜瞧他一眼,微微动了动唇角,却未说什么,只加快了脚步。
门房心道不好,连忙往里跑。
黎语颜上了车:“小山,使出你的本事,别让本郡主后悔将你救下。”
“属下明白!”小山颔首,“郡主,您可坐稳了!”
此刻的郡主定不想见到太子殿下,更不想让太子殿下的人追上他们的马车。
一挥马鞭,镇北王府的马车似离弦的箭一般驶出。
黎语颜睁着眼,双眼往上盯着车顶,眼泪不争气地溢出眼眶。
不对,是车速太快,快得她流泪,快得眼泪洒出了眼眶。
东宫内,门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夜翊珩跟前,气喘吁吁道:“殿下,殿下,方才……”
他咽了咽发干的嗓子,还没往下说,便听得郑丽琦说道:“你这门房好生不懂规矩,你没见太子殿下正与本小姐谈话呢,如何插嘴?”
松果拉了一把门房:“急成这样,发生何事了?”
门房这才缓了下来:“松公公,方才郡主来了,又脚步匆匆地离开。小的见情况不对,跑进来禀报,这会子,郡主的马车大抵离开东宫了。”
“啊!”松果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又瞧了一眼郑丽琦。
这叫什么事儿!
这郑家小姐好来不来的,今日来了,偏偏还被郡主看到,郡主莫不是吃醋了吧?
此刻郑家小姐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该如何说呢?
念及此,松果道:“殿下,小奴去追郡主,您这边……”
郑丽琦掩唇轻笑:“北岚郡主堂堂镇北王女,看到我与太子殿下一道在湖边,就如此脾气,这往后正式嫁入东宫,那脾气该大到何处去?依我看,郡主不会有脾气的,她定是想起什么急事,这才离开。”
嗓音温柔婉转,又笑得极其明妍。
松果懵掉,这郑家小姐的段位真是高,先直白地说北岚郡主脾气大,又立马否定,以显示她的大度明事理。
“郑小姐慢走不送!”夜翊珩凉凉开口,“孤还是那句话,往后莫要再来东宫!”
郑丽琦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殿下,今日咱们不是聊得挺好的么?”
夜翊珩嗓音更冷了些:“若非你说有皇祖母临终前的遗言要说,你认为孤会留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