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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功夫,三张人皮面具做好。
黎语颜先将其中一张给了夜翊珩,随后给了松果一张。
“多谢松果细心,这么多材料一下就买齐,还帮忙买了油灯。”
“郡主客气!”
松果有些不舍地将假胡子揭开,本想扔了,犹豫后,还是放入了袖兜里。
这一幕叫黎语颜瞧见,她抿了抿唇,终究不知如何安慰。
转头不经意看到夜翊珩也将假胡子放入了袖兜,黎语颜怔住。
松果是因为不会长胡子,所以留下。夜翊珩也留下,大抵是因为他有隐疾,实际情况与松果差不多。
思及此,黎语颜悄悄叹了口气,眼前的两个男人都是可怜的。
不多时,三人先后贴好了人皮面具。
原本貌若谪仙的夜翊珩降低了光芒,原本机灵谨慎的松果瞧上去木讷了些,原本倾国倾城的黎语颜变得小家碧玉了。
他们的容貌几乎全变,若是不熟悉的人,决计瞧不出他们本来的面容。
有了人皮面具方便不少,三人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要了三间房住下。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
离除夕仅剩半月,为能尽快赶到北岚城,夜翊珩决定将马车换大,再买几匹马。如此日夜兼程,大抵能在除夕夜之前抵达。
三人去了街市购买马车。
店家看他们穿着普通,向他们介绍了仅供两人坐的小马车。
“店家不诚心做生意。”松果指了指门口的马车,“我们乘坐而来的马车都比这个大,你还如此介绍,那不是小看人么?”
店家笑了,轻蔑瞧了一眼外头普通的马车,旋即介绍了一款两匹马拉的精致马车:“这辆如何?”
夜翊珩淡声:“花里胡哨,不成。”
店家摸着马车外精致的雕工:“只怕客官买不起。”
闻言,夜翊珩挑了眉,逃难在途,没什么好动怒的,遂又道:“可否看下你这最大的马车?”
“看是可以看。”
店家笑了,心头腹诽他们绝对买不起,就给他们开开眼。
跟着店家的脚步,三人去了店内后院。
后院空地上停着一车厢,外表甚是不起眼,但甫一瞧,这马车足够大。
店家自豪地将车门打开,指了指里头:“里间有床,床前有移门,可保隐私。不光如此,车内柜子多,软塌也多。外间的软塌可移动,仆人夜间可宿外间。”
松果有些惊讶,此车虽然比不上东宫的,但它有移门,这点倒是新颖。
“这辆车要用四匹马拉,造价昂贵,至今只这么一辆,无人过问。”店家笑了,“像你们这般来见世面的,倒是不少。”
夜翊珩淡淡看向店家:“多少银钱?”
他东宫的马车几万两银子才能打造一辆,眼前这辆空间虽大,但木材的选择与里头的装潢实数普通。
店家伸出手比了个数:“车厢一千两,四匹马两百两,一共一千两百两银子。”
夜翊珩掏出一叠银票,数了给他:“正好一千两百两。”
店家震惊地瞪大眼,拿了银票数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后,赞道:“客官大手笔!”
黎语颜一把夺回银票。
“这位姑娘,你这是……”
店家急了,难不成生意要黄了?
这单生意若是做成,这年过得太滋润了!
黎语颜缓缓道:“我们自己有一匹马,所以你这的马我们只需三匹。还有,我们原来的马车虽然普通,却也值不少钱,这么两厢相抵……”
她拿出两张银票,剩下的递给店家:“这一千两给你,你觉得如何?”
店家心里盘算一阵,旋即眉开眼笑:“成,可行!”
他们的马车看上去虽然普通,但也算簇新的,再则他们的马车规制是市面上最好卖的款,便当即同意下来,吩咐伙计去牵好马。
将原本马车上的一切物什全都搬到新马车上后,夜翊珩命松果采购了不少物品,像锅碗瓢盆之类的用具,干粮肉干水果之类的吃食,全都买了不少。
黎语颜看出来了,某人这是打算将新马车当房车使。
既如此,考虑到越往北越冷,夜翊珩体寒,松果没换洗衣服,她便做主给他们各买了几套成衣,又买了两床被子。
主仆三人没想到他们这般采购,引起了当地州衙的注意。
就在他们准备驾着新马车启程时,几名衙役拦住了他们。
为首的衙役拿剑鞘敲了敲马车壁:“买这么多东西,你们要去哪?”
凭对自己易容术的自信,面对盘问黎语颜十分沉着:“我们是去邻州做药材生意,没想到这么冷,就买了几床被子。”
见车内坐了一男一女,那人又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松果忙道:“这是我家公子与少夫人,我是车夫。”
那衙役探究的目光不断打量他们,黎语颜佯装羞涩地往夜翊珩身旁靠了靠。
衙役看他们确实是夫妻,叹道:“如今不好往北走啊。”
松果跳下车,悄悄塞了银子给衙役:“我家公子与少夫人新婚,想自立门户,趁着年节跑一单生意,您给行个方便。”
衙役掂了掂银子,压低声音:“你们是做生意的,看你们长得老实,就只知会你们一声,往北走可以,千万别去北岚城。”
“放心放心,我们只是去邻州。”松果凑近衙役,佯装好奇地问,“只是我很好奇,为何不能去北岚城?”
那衙役捏着银子,警惕地瞧了眼四周:“上头有令,如今去往北岚城的一律当斩。”
“多谢,多谢!”松果笑着登上马车。
衙役复又敲了敲车壁:“走吧,走吧。”
松果含笑点头,挥马鞭启程。
马车辘辘行驶。
车内的夜翊珩捏了捏拳,夜高钧竟然这么狠,去北岚城的都要斩杀。
出城门时,马车再度被拦了下来。
有好些官兵在仔细盘查过路行人与车辆,车上的人与物,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下车,全都给老子下车!”有官兵大力拍着车厢。
无奈之下,夜翊珩拉着黎语颜下车。
脚一沾地,黎语颜发现自己与某人的画像果然被贴在了告示栏上。
她只是一幅,他则有两幅,一幅蒙着眼纱,另一幅则是不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