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承嗣一直没有联系到管家,就知道他已经被彻底放弃。
有些愤怒,也有些不甘,但是知道他的选择之后也没有怪他,管家在那里,显然能安度晚年。
这种不平也慢慢的被理解所取代,他开始想别的办法。
外面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他,很可能就连他的手机也被盯着,他不能打电话去联系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他就烦躁,被人控制的感觉真的非常糟糕。
他一直握着手机不放,像是在寻找某种寄托。
就这样一夜没睡,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他坐起身。
没过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
“勖先生,我们这边需要您配合一下,还请您跟我过来。”
勖承嗣眼睛一转,已经有了办法。
他需要接受调查,也就是说,在路上的这段时间,他或许能够发出一点信号。
这样想着,他轻点了三下手机,这才离开。
姜凌手中果然是有证据的,虽然手机这个证据的时间费了不少,毕竟她也只是从只言片语中知道了那个律师的存在,而勖承嗣又下手太快,没有给两人见面的机会。
但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姜凌自然不可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所以一直都在派人暗中调查。
终于顺藤摸瓜,还是被她找到了那个律师和莫锦川聊天记录的备份。
而这个律师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所以给他们的调查工作增加了不少阻碍,现在只能通过勖承嗣来了解情况。
勖承嗣什么都不肯说,他需要拖延时间,至少他搬来的救兵和法院这边的人不能起正面冲突。
一问三不知,态度非常恶劣,但是效果非常明显,原本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情,偏偏用了一个多小时,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让这边审问的人都有些心浮气躁。
而酒店这边已经有人带着闯了进来。
不过小陈从勖承嗣离开的那一瞬间,就保持了高度的警惕,所以看到有人进来,也并不是没有准备。
反而是姜婉,听到外面打起来的声音,就知道很可能是勖承嗣派了人来。
在这个关头他还是不肯消停,如果这件事被法院的人知道,肯定会扣上别的帽子。
可她心里也太清楚,这是勖承嗣给她留的退路,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让他的情节更加严重。
她想要留下来和他一起,可就像勖承嗣说的那样,就算是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如果她先离开,或许还能够为他奔走。
想到这里,她再也不犹豫,打开了酒店的房门。
果然是勖承嗣的人,那些手下看到她露面,和小陈带着的那些人打的更起劲,酒店大厅一片混乱。
姜婉想要趁乱逃走,对于这酒店的位置,她也算是了如指掌,没有丝毫犹豫就要从后门走。
小陈看到她要逃,一点都不恋战,迅速去追,可那些手下哪里会让他追上去,一个接着一个的纠缠上来。
姜婉逃跑的路线有些畅通无阻,不过小陈做事也是一个谨慎的,也在后门布置了人。
姜婉刚刚打开那个小门,就被人直接拿匕首抵在了腰间。
“姜婉小姐,还请你回去吧。”
姜婉顿时不敢动了,举起双手,一步步后退。
勖承嗣的手下看到这一幕有些急了,他们本身就没有带多少人,如果要是没有救出姜婉,那么他们都很有可能折在这里。
局面混乱的无以言表,姜婉也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她本身是想要乖乖的退回到房间,可是突然就被卷入到一场战斗中。
勖承嗣的手下想要拉着她,带她跑,小陈的人围追堵截一点都不肯放过他们。
被拉扯,被推搡,她甚至都真的有些分不清敌友。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情急之下突然开了一枪。
并没有佩戴消音器,所以声音格外突兀。
有人流血倒地,这一举动极大的刺激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纷纷掏出武器,从一开始的打斗变成了火拼。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姜婉清楚的知道,再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刚刚想要开口说话,不知道是谁的枪走了火,直接命中她的心脏。
姜婉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嘴角溢出鲜血。
她呆愣愣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窟,有些难以置信。
她虽然不比姜凌的家世好,但从小也没怎么受过伤。
她一向都文静内敛,身上的伤疤很少,以至于那痛意让她根本承受不住,痛苦的皱眉。
怎么办,她还不想死,最起码不能现在死。
她还想要在见勖承嗣最后一面,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姜婉受了伤,才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了。
小陈看到这一幕更是急忙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叫救护车。”
他赶紧上前压住了她的伤口,不让她出血过多。
姜婉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救救她吧。
她只想要这样说。
救护车呼啸而过,姜婉终于被带走,闹剧就这样落下帷幕。
勖承嗣还在审讯室强撑着,突然有个人进来,在审问他的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审问那人迅速变了脸色。
他有些晦涩的看了一眼勖承嗣,道:“勖先生,刚才在你所住的酒店,发生了一起暴乱,你的同伴姜婉小姐,身上受了伤,已经被送去了急救。”
勖承嗣听到这话,瞳孔骤然紧缩,豁然起身。
“她受了伤?”
“是,被人打中了心脏。”
勖承嗣只觉得大脑空白一片,他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想不到,只是呆愣愣的站着。
审问那人见状,心里有些怵:“勖先生?”
勖承嗣猛然被惊醒,他像是暴怒的野兽,发了疯一样的就要往外闯。
“放我出去,我要去见她!你们都给我滚开!放我出去!”
门口的人见状纷纷进来强行将他拷在凳子上,“勖先生,还请你冷静一点,如果现在你依旧不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勖承嗣眼眶通红,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
“好,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你们问,那个律师是我杀的,股份转让合同也是我伪造的,你们还想要知道什么?”
他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却还是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再也没有任何返回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