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大概只是一个媒介，它就像是炸弹前面的导火索，你的躁郁症沉睡了长达半年之久，他在用香薰来唤醒你的疾病。”
威尔了解了一番情况，说出了可能的结论。
“这是一种精神控制的手段，现在小姐可能还感觉不到什么，因为现在还处在被唤醒期间，可是之后，小姐会失控，而只有给小姐下精神控制的那人，或许才能救小姐。”
他说完这话，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姜凌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是说，我以后可能会被他控制？”
“很大可能。”
“没有解决的办法？”
“有。”威尔道：“除非他本人解除这种精神控制，或者，他死去。”
姜凌闻言冷笑一声：“我也没想让他活着！”
威尔摇摇头：“时间要快，如果是莫锦川给小姐下的精神控制，他太了解小姐的软肋，他有很多可趁之机，只要一个爆发点，或许是小姐童年的创伤，或者是别的应激反应，都有可能让小姐处在暴动，到时候局面会很不利。”
姜凌呼吸略沉：“嗯，这件事，不用告诉勖南琛。”
她太知道自己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了，她不想让勖南琛看到。
威尔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小姐，这件事我倾向于告知勖先生，其实对小姐来说，勖先生才是那个定时炸弹。”
姜凌略显诧异：“怎么说？”
“小姐如果在乎勖南琛的看法，那么他应该知情，小姐现在怀着孕，老实说，孕妇的情绪需要保持一个平稳，小姐这样的状态不能保证不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勖先生耐心的陪伴，如果小姐感觉不到被安抚，甚至是任何来自于勖先生的负面情绪，那对小姐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
姜凌没办法反驳，事实上她早就有了察觉，她每次的失控，其实都是因为勖南琛。
之前她病情稳定后，唯一一次升起想要伤害自己的念头是和勖南琛的争吵，勖南琛和自己作对，甚至是自己发疯将他关起来。
都是勖南琛。
唯一能这样牵动她情绪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勖南琛。
真可怕，她竟然将自己的情绪系到另一个人身上。
若是在之前，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知道了。”
勖南琛突然推门而入，姜凌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不是说不准他靠近吗？
勖南琛却没看她，只是看向一旁的威尔：“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注意的吗？”
威尔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勖南琛听得认真，这才将人送了出去。
姜凌这才冷冷开腔：“你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吗？”
她好像又竖起了刺，可不知道为什么，勖南琛却只看到她刺下那小心翼翼护着的柔软的害怕受到伤害的肚皮。
“你什么事都可以不用瞒着我。”
勖南琛坐在她床边，碰了碰她的脸。
“姜凌，你对我不用有任何顾虑。”
她的刺开始柔软，因为她好像刺到了勖南琛展露出来的柔软。
可是她不适，她无措，她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
她只是冷哼一声，扭过脸不去看勖南琛。
勖南琛却轻轻抱住了她。
“你别怕，这次你不是一个人，你也不准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不管你之前躁郁症的时候，是什么心态，从今以后，都不许有了，我会陪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姜凌呆呆地被他抱着，鼻尖却突然开始泛酸。
原来是可以的吗？在她竖起坚硬的刺的时候，也是可以被人拥抱的吗？
他怎么那么用力啊，用力到她压根不想挣脱开。
“那如果有一天，我会伤害你呢？”
“那就来伤害我，运气好的话，我拉你出泥沼，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共沉沦。”
姜凌紧紧抓着他胸前的布料不放。
良久，勖南琛终于察觉到他胸前一片温热的湿润。
姜凌睡着了，就在勖南琛怀里。
他轻轻将姜凌放倒在床上，姜凌立刻缩成小小的一团，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勖南琛深深注视着她，帮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起身去了书房。
庄霄半个小时之后来的：“怎么了，这么着急叫我？”
勖南琛垂着眸，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室内的温度让人不寒而栗，紧绷又压抑。
“莫锦川，想办法做掉他。”
勖南琛的声音很沉，透出一股阴冷来。
庄霄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大概和姜凌有关。
“不好搞，莫锦川这人贼得很，连人藏身之处都很难找到，想要将他解决，难度太高。”
“他很可能会出现在姜氏的董事会，你盯着周边。”
庄霄了然地点了点头：“明白。”
这时，勖南琛突然抬眼：“不在乎时间地点，我要他死！”
庄霄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勖南琛自从接管勖家之后，就没有起过这么大杀心了，这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触怒了他。
如果要他说的那样做，事情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会尽量妥善安排。”
如果勖南琛真要那人死，又不能给勖氏惹麻烦，就必须要好好筹谋一番。
而同时，城郊的筒子楼。
莫锦川眉眼阴沉，对着勖承嗣道：“你最好还是离开这里。”
“怎么？”
“小姐已经怀疑你这里了，今天回去之后，她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我，我们必须要先隐藏起来，再做打算。”
事情怎么突然就这么严峻了，勖承嗣皱眉。
“你做了什么？”
莫锦川整个人都暗沉沉的，这件事确实是他冒进了，提早让小姐知道了香薰的秘密，以至于捣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但他并没有半点愧疚：“事情有变，你照我说的做，我们最近不要联系了。”
丢下这句话，他起身就要离开。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问：“勖南琛身边，有个叫穆彤的手下，现在是不是还被关着？”
勖承嗣点点头：“是啊，勖南琛好像并不想管她了？”
莫锦川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如此，或许她也能成为我们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