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开辟的会议室，只有一张很小的矮桌子。
埃里克坐在主位上，姜凌和勖南琛分坐两端。
气场一个赛一个强大，却又一个比一个胜券在握。
“两位的标书我已经看过了，说实话，各有各的优势，一时之间，让我有些为难。”
埃里克发言，毕竟都是这蓉城的佼佼者企业，拿出来的标书，自然是优中之优。
姜凌和勖南琛两人都没有说话，静待埃里克接下来的发言。
“勖氏集团的标书，很完善，不管是制作成本还是宣发，甚至是盈利，都给的很全面，让人一看这个标书，就觉得稳赚不赔，并且不用我们太操心。”
“而姜氏集团这边，他们给了我们很大的优势。”
勖南琛有些讶然，抬起眼皮看向姜凌，很快，他就明白埃里克是什么意思。
姜凌将这份标书几乎将各项都压到了极致。
衣服的制作成本三个月的周期，供货价更是低于同品类，同质量的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说，他们生产的高奢服装，用低廉的价格来换取明朗集团的一个口碑。
这一招，着实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
她能将标书压缩到这一点，是否代表着她已经走投无路？
不，不对，姜凌不是这样的性子。
她这人太高傲，哪怕是身处劣势，她也不会折损自己的高傲。
可这标书……
还不等勖南琛将信息整合起来，就听到埃里克纠结的声音。
“若不是只能选择和一家合作，我倒是觉得我们三家可以达成共赢。”
可向来，明朗集团内部没有这样的规矩，他们只能选择其中最优，来达成合作。
“埃里克先生，论品质，我们并不比勖氏集团的差，我们姜氏之前确实出了点风波，所以才会这样让利，我可以保证，我们的合作达成之后，这绝对是姜氏近期最注重的项目。”
她的声音清冽，柔中带刚。
“而我听说，勖氏和明朗集团已经达成了下一季度新品的合作，勖氏的精力，是不是太分散了些。”
勖南琛四两拨千斤的反击：“勖氏有钱有人，也没有丑闻缠身，两者兼顾，和明朗集团再度携手，也没什么不可的。”
这内涵的实在明显，姜凌却依旧脸上挂着笑。
“勖总，贪心不足蛇吞象，做人还是留有余地好一些。”
两人的你来我往，让埃里克侧目，他笑着打断了两人，道。
“刚刚和勖总签订的合同，勖总的这份标书也让我觉得和勖总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然而我是商人，商人重利，不知道勖总这份标书，还有没有修改的余地？”
要说胃口大，那还是埃里克，既想要勖氏集团这完美的方案，又想要姜凌的让利。
姜凌闻言，脸色立刻冷淡下来。
“埃里克先生，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道理。”
勖南琛没说话，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现在的局面。
埃里克想要他让利，姜凌想要和埃里克合作，挽回姜氏的口碑。
而现在，局面是对他有利的一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的直觉一向敏锐，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埃里克回复。
姜凌却豁然起身，尽管脸色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勖南琛还是清楚的感知到她的怒意。
“埃里克先生，我们姜氏确实大不如前，但也不至于让你这么侮辱，明朗集团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埃里克笑：“抱歉姜小姐，如果是私人，我非常愿意和姜小姐合作，可我代表的是公司，所以只能为公司的利益争取到最大。”
“勖总，您的意见？”
勖南琛瞥了一眼姜凌，见她脸色十分不好看，慢悠悠道。
“我可能需要点时间考虑。”
话音落下的瞬间，姜凌的脸色更差了。
“好，那下午六点，我会通知二位竞标结果。”
六点，给埃里克考虑的时间，也是给勖南琛考虑的时间。
一场竞标不欢而散。
姜凌直接推门而出，神情冷艳。
她的脚步声急促里仿若带着怒意，“嗒嗒”作响。
勖南琛不紧不慢地跟着，眼神却落在愤怒往前走的姜凌身上。
不得不说，这次他慎重了太多。
主要是姜凌的手段实在让人不敢小觑，前两次他吃了大亏，这次不得不小心行事。
似乎是气不过，姜凌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转身。
“勖南琛，你就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之前搞我公司的是你，现在抢我生意的还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少见她这么愤怒的模样，寒着一张脸，很凶地瞪着他。
勖南琛淡漠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和埃里克合作的。”
姜凌拳头都紧了：“就为了和我作对，你甘愿做这种吃力不赚钱的活？”
“勖氏也不差这点钱。”
简直气得想要让人一拳砸向他的头！
姜凌冷哼一声：“走着瞧！”
——
“所以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立刻答应下来，你不是一直想要阻止他们的合作？”
庄霄实在不解，狐疑地看着勖南琛。
勖南琛坐在老板椅上：“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之前不是你率先联系了埃里克，预判了姜凌的行动吗？怎么事到临头，你却退缩了？”
勖南琛摇摇头，一开始确实是他先发动了进攻，但是之后，事情的局面由着姜凌主导了。
而现在姜凌越是迫切，他越是觉得前面有陷阱。
“这件事，不能答应。”
沉吟良久，他终于做出决定。
埃里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立刻给姜凌打过了电话。
“姜小姐，我们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勖总实在狡猾的很，没上我们的当。”
姜凌面色一沉，不过这也并不算在她的意料之外。
如果勖南琛当真那么容易上当，那自己才真的要看不起他了。
不知为何，她非但没有觉得不好，反而更觉得有趣了。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下一剂猛药。”
她倒要看看，是自己先功亏一篑，还是勖南琛，先失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