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剧变像是早有预谋一般，事情一件件地爆开。
无声无息，甚至诡异的是姜凌的人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猝不及防地对姜家下手。
姜凌脸色骤然变得阴鸷至极：“你是说，姜家被人围攻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姜总，可能需要您立刻来公司一趟，现在股东们已经不满了。”
不满？姜凌冷哼，那她倒要真看看，是谁敢不满？
——
姜氏总裁办公室。
“姜总到底什么时候来，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到现在都不露面！”
“姜总虽说任性妄为惯了，但她怎么都有半个月没来公司了，这着实说不过去啊”
“太不像话了，一个领导人都这样闲散，也难怪这么多竞争对手敢联合起来和我们作对！”
办公室被吐槽不满的声音比比皆是，喧闹得像是菜市场门口。
姜凌将所有话都听在耳朵里，嘴角却扬起一抹似笑非笑。
“看来大家对我都很不满啊！”
慢悠悠的声音被刻意拉长了音调，显得轻慢，也凛然。
姜凌缓缓踏入办公室，美艳却料峭的眉眼一个个略过众多中年皮相的脸，威慑十足。
刚才不满吐槽的众人立刻缩回了脖子，鸦雀无声。
“是姜家让你们安逸了这么多年，所以连这点小事就自乱阵脚？”
女人嘲弄的语调就差红果果地说他们是废物了，刚才杂乱的人群将头垂得更低，到底是没敢触姜凌的霉头。
姜凌扫视一圈，这才轻蔑地收回视线。
股东这帮人就是这样，赚钱的时候，人家不会念你的好，一旦出事，一个个都来指责你不对。
不过姜凌不在乎，她压根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她在和勖南琛暗斗，姜家自然不能没内乱。
“发生了什么事，一件一件说给我听。”
之前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莫锦川在处理，姜凌给了他很大的自主权。
她很不想有什么东西捆绑住自己，责任，或者感情，都不够格。
她对姜氏算不得上心，但这到底是她的东西，也没有让别人觊觎的道理。
不错，她就敢说这是有人觊觎。
觊觎的人蠢蠢欲动，终于找到机会，想要给她一击，所以迫不及待地露出了马脚。
“今天很奇怪，从昨天我们就发现股票有些下跌，但是没当回事，起起伏伏太正常了，可一直到今天中午还一直都是跌的，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姜氏一直都很稳定，怎么会出现这么大浮动，随后我们就去调查，结果发现，外面已经乱了。”
“我们产业众多，因此竞争也多，小到服装餐饮，大到各种高奢，全都遭受到了冲击，我们的竞争对手纷纷开始打价格战，各种促销清仓，吸引了众多消费者，一时之间，我们的门店冷冷清清，对方门庭若市。”
一位股东主动站出来说明情况，姜凌听完眯起了眼睛。
昨天开始，那么也就是说前天甚至更早之前就在部署。
前天？勖南琛难道就已经料到自己会掺和勖家的是吗？
还有怎么会冒出这么多的竞争对手，他们当真是忘了之前她的威慑了吗？
她靠在办公椅上，神情晦暗。
“姜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股东小心翼翼地问，有点不敢看姜凌的脸色。
“姜总，这像是一次联合围剿，您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另外一位股东开口，姜凌转移视线到他身上。
“得罪？嗤，要得罪，也该是他们得罪我，既然有胆子和姜家开战，那就要做好破产的准备。”
她这人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之前相安无事也罢，现在竟然敢联合起来和她对打，还真是有趣！
她从不担心自己输，姜家霸道太久，就算真的有人心怀不轨，她也可以确定，沉默者还是大多数，而姜家一向喜欢枪打出头鸟。
姜凌不会去做降价这种事，也不屑。
她要做的是施压，是各个击破。
一时之间，商界好像成为了无形的战场，表面上的，暗中的，或者隐藏看不见的幕后推手，在这场商战中，似有若无地推动着一切。
姜凌霸主的地位太久了，姜家霸主的地位也太久了，有人撑不住压力退了出去，就会有血性之人加入。
他们憋屈太久了，被一个女人压了这么多年，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如火如荼，水深火热。
大概除了局中人，再也没办法体会这两种情绪。
只有勖南琛和姜凌，一个比一个镇定自若，都在等着对方输。
只是没想到会在餐厅狭路相逢。
姜凌最近在公司出现得很频繁，她要坐镇，避免姜家有些宵小趁机作乱，也要约见她的竞争对手。
她不是什么谈判好手，可是经过她谈判的，没有人能敢继续和她作对。
一开始姜凌以为这会是一个杀鸡儆猴的过程，只是万万没想到，勖南琛究竟给了那些人什么好处，让自己的杀鸡儆猴后都没了用武之地。
烦躁，但是又不得不如此。
却在行进餐厅看到了勖南琛和姜婉。
姜凌进入餐厅的动作顿了顿，突然想，他和勖南琛几天没见面了？
五天？还是一周？
不过看来他的日子但是挺滋润，身边佳人在侧，看起来反正是好悠闲。
愤怒突然涌上心头，她好像被比下去了。
她冷冷盯着勖南琛，他还是那张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对面却坐着姜婉。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竟然可以出来一起吃饭。
嫉妒吗？好像不准确，背叛的愤怒吗？似乎又太轻巧。
各种情绪交杂在心里，让她胸口闷极了，双手握拳。
然后，勖南琛看到了。
他似乎是微妙地停顿了几秒，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目光凝视过去，里面平静如深海。
他的异样第一时间就被姜婉捕捉，姜维依旧没有放弃和勖南琛联姻的心思，这几日他们又是合作关系，勖南琛不好推辞。
姜婉看得出他对自己没兴趣，也识趣得谈话都是点到为止，他这视线突然凝住，让姜婉也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怎么会是姜凌？
她心中一慌，险些撞到一旁的酒杯。
她急忙慌乱扶住，可动作间，姜凌已经走了过来。
高跟鞋的声音就在自己身侧停了下来，像是“当”的一声，敲响在姜婉耳边，她抖了一下。无人察觉。
“勖总好巧！”
姜凌笑，绵里藏针，“勖总真是好精力，竟然还有时间陪佳人吃饭。”
姜婉迟迟不敢抬头，吞咽了下口水，这才勉强恢复了镇定。
站起身，她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来。
“表姐，好巧。”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在了姜婉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