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手很利落，甚至没人能看得出她脚上受了伤。
落在地上的动作很轻，一看就是练家子。
勖老爷子早早收拾好，甚至换上了西装，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严阵以待。
这大概是他最近最体面的一次，也是最胆战心惊的一次见面。
“姜小姐。”
勖老爷子就要起身，只是刚弯了腰，突然“咳咳咳”，爆发了一连串的咳嗽声。
姜凌皱了皱眉：“坐吧。”
她自己倒很是随性，在他房间里转了一圈。
很快，视线聚焦在床头柜上的夜灯上，那里隐藏着一个很小型的摄像头。
外面看守的人很多，尽管都在暗处，可姜凌早就让莫锦川在附近做了调查，自然没什么能瞒得住她，自然也知道这里面有监控。
她直接在镜头前面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来。
她知道，勖南琛一定会看到，她就是在挑衅，明晃晃的挑衅。
“姜小姐，不知道您这次来……”
勖老爷子在咳嗽停了之后，还是站起来，姿态略显谦恭。
姜凌坐在和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淡淡道：“我是来跟老爷子谈合作的，我知道你现在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这……”
勖老爷子吞咽了下口水，诚惶诚恐：“不敢劳烦姜小姐……”
“老爷子，勖家已经失控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将老爷子那些虚头巴脑的话咽了下去。
“勖老爷子之前，和姜家一直都合作得很愉快，可是最近，老爷子身体不适，将总裁之位进行了交接，退到了幕后，可是新任的勖总似乎不太懂规矩。”
语调轻慢，却释放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老爷子彻底慌了，手不自觉有些颤抖：“可是勖南琛得罪了姜小姐？”
姜凌顿了顿，侧过头，眼神略过老爷子，看向那摄像头。
“是啊，他得罪我了。”
而镜头外，勖南琛面无表情地看着姜凌和老爷子的动向，听到这话，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转瞬即逝。
“这……这……姜小姐，我们勖家绝对没有想要和姜家作对的意思，我们……”
老爷子惶恐不安，急忙解释，姜凌却轻慢地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所以我来和你谈合作，你想要召开股东大会，但是这两天你应该也看出来，整个勖家已经在勖南琛的掌控下，你之前的心腹，现在就连支持你都要再三思虑，你就算真的召开了股东大会，又能获得几成支持率？”
见姜凌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老爷子这才安了心，顺着姜凌的思路开始思索。
确实，他虽然放权给勖南琛不过一个月，但是这一个月内，外面的变化已经天翻地覆。
他召开股东大会，又何尝不是最好的办法。
“恕我愚钝，不明白姜小姐的意思。”
老爷子的身子又往下低了低，更加谦恭。
“你负责联系你的心腹，就说我会帮你们，只要他们在股东大会上投票，废除勖南琛这个总裁。”
“这……”老爷子迟疑了，如果废除勖南琛，那勖家怎么办？
可这样的考虑根本不再姜凌的考虑范畴内，她只要打压勖南琛，让他知道，和自己作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勖家除了勖南琛，已经没有接班人了啊！”
姜凌闻言瞥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老爷子难道当真要为了这勖家扶持一个，害死你两个儿子的白眼狼？”
老爷子惊骇：“姜小姐，您这话……”
“你不会真的以为，二少爷进了icu，成为植物人，和勖南琛没有任何干系吧？”
老爷子难以置信的踉跄了一下，他张口结舌，却说不出任何话，最终还是跌落在了沙发上，久久无言。
——
勖氏大楼十八楼，总裁办公室。
“先生，这姜凌到底想要做什么？”
相比起穆彤的义愤填膺，勖南琛的神情实在是太过平静了，只是眼底泄露出一丝微澜。
说实话，姜凌这一举动，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不过大概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唯我独尊惯了，自己昨天，转头就走，可能冒犯了她的自尊心，所以才来了这一出。
可真正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这样好像觉得她被辜负了来报复一般。
简直可笑！
“你之前查到的姜维的资料，找到了吗？”
穆彤赶紧拿出文件，递到勖南琛面前。
他瞥了眼文件，却翻都没翻开。
“去联系姜盛，见一面。”
——
姜凌和老爷子谈完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去了勖南琛的书房。
她以为自己的动向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报告给勖南琛，而他也会尽快回来，但是一直等到晚上七点，才看到勖南琛出现在书房门口。
整个书房都没有开灯，姜凌隐藏在黑暗里，但是却能通过空气缓慢的流动，来感知她的情绪。
“勖总当真是让我好等！”
姜凌的声音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抬眸的瞬间，森寒狠辣。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骤然明亮的环境让姜凌没忍住皱了皱眉，适应之后才恢复原状。
她坐在办公椅上，鸠占鹊巢得十分理所当然。
“还以为姜小姐和老爷子谈完之后就会离开。”
勖南琛依旧是黑色的西装，看起来沉闷又一丝不苟，冷冰冰的，很难靠近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自己给他买的衣服还没见他怎么穿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扔了。
想到这里，心情更加不虞，语气更加不善。
“勖总这里守卫重重，我出没出去，勖总不知道？”
勖南琛眸色顿时变得嘲弄，直直注视着姜凌。
“姜小姐又有什么可值得我去关注的？”
语气轻蔑，可越是轻蔑，却是激起了姜凌心头的怒意。
可她不动声色。
越是受到情绪的波动，越是要不动声色。
她不能露怯，更不能失态！
可怒意还是化作了火焰灼烧着她，让她攥紧了手心。
空气冷凝成冰，犹如紧绷的弦。
忽然间，姜凌很快有了动作，她抄起一份文件，划破冷凝的氛围，直直朝着勖南琛而去。
勖南琛神情冷了冷，侧身一躲，那文件的尖尖直接砸到了墙壁上，砸出一个小洞。
“姜小姐作威作福惯了，怕是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地方？”
姜凌冷笑：“这蓉城都是我的地盘！”
“那就试试，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