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
你这个狠毒的女子。你娘被打死,我的腿被打断,你弟也快没气儿了,你一个眼泪瓣都没流,来了个臭小子挨了几棒,你就哭了!
村里人这时想起了这档子事。
全都围上来。
小小年纪,才十二,就开始想男人。
真是歹毒!
可怜她那个娘,就这么被她害死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
真希望,族长当初毒哑我的时候,一并连我耳朵也弄聋了才好。
这些恶言恶语。
让我听着。
我却无法辩驳。
这滋味。
比挖心挖肝还难受。
说我才十二就想男人?
可有谁知道,自从提了灯,他是第一个给我水喝,给我饭吃,问我疼不疼的人!
说我歹毒?
他们挖了我的骨头,将我全身钉上桃木钉,把果子酒里放上哑药的时候,他们不歹毒?
说我害死我娘?
难道不是他们的欲望无穷无尽,非要拿我娘逼着我哭,村长才打死了她?
恨意滔天。
我浑身颤抖。
绑着我的木架子被我带得咯咯直响。
两盏红灯笼里的烛火忽明忽灭。
我仰天看了眼通红的日头。
再低下头。
泪水滂沱。
村人沸腾了。
他们纷纷跪下,虔诚地祈愿。
耳边人声嗡嗡。
我咬牙切齿。
口不能言,只在心里发声。
应验,全都应验!
……
众人散去时,已经过了晌午。
村长着人给我娘收了尸,直接葬在后山。
我爹带着我弟,哭得死去活来。
直到村长给了钱。
才不哭了。
晚上,杨海又来守祠堂。
这次,他带着满婆。
他把满婆安置在一个小凳子上。
满婆坐在上面,手里握着两个桔子。
她没穿鞋,脚底板黢黑,在红灯笼的照射下,反着油亮的光。
杨海去打了水,将白天我娘流出来的那些血冲洗干净。
而后端给我一碗粥。
粥里放了白糖和鸡蛋。
我恨归恨。
吃归吃。
我将一碗粥吃了精光。
杨海放下饭碗,进祠堂里去上香。
这时,满婆颤巍巍地走过来。
她身子佝偻着,站起来与我平齐。
举起一只手,把里面的桔子瓣放到我嘴边。
桔子的香气飘过来。
我张嘴吃了两个。
满婆咧着嘴笑,突然又垂下嘴角。
浑浊的泪流出来。
她低声道,提灯仙子,你莫恨杨海,他有苦衷。
我抿着唇不语。
恨吗?
倒也算不上。
他没伤我半分。
只是让我哭了一场。
充其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