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么一回事,怎么会突然打人?”
范和昀在前开着车,俞思坐在副驾上,元霜跟俞淮坐在后排,今天她是打算跟他说清楚的,却也是真的关心他,“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会让家里人担心的。”藲夿尛裞網
俞思闻声侧回头,“哥哥,方姐姐说的对,你别再这样了。”
“我不是有意的,这不是因为看到那个人抢劫老奶奶吗?”
这个借口完全是够用的。
能拖一天是一天。
在柏林抢劫事件太多了,多到管不过来。
元霜像是察觉了什么,却没有明说,“总之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要见义勇为,总要考虑下自己的。”
“那种时候,有什么好考虑的?”俞淮不以为然,毕竟他是故意要去多管闲事,也是故意要进警察局拖延时间,“好了都别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出来了,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元霜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停住了。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任谁也可能再给俞淮徒增烦恼,跟段寒成的事情,只好下次再告诉俞淮。
范和昀将俞淮送了回去,又送了元霜。
这一路上当了个安静的司机,什么话都没说,俞思却能够发觉他情绪上的不对劲,作为一个妻子,关心自己的丈夫这是最基本的,“……我刚才是路上遇到了江助理,他就顺便送我过来了,司机的车子抛锚了。”
这解释没有铺垫,这么生生道出来,实在显得有些生硬与刻意。
可只要俞思愿意解释,没有将范和昀当成傻子对待,他便不生气,“我知道,没关系的,我不会随便误会自己的妻子。”
“不是随便误会……”俞思不是个会撒谎的人,甚至不是个能够因为谎言而让自己安心的人,“我以前跟江誉的确认识,是因为表哥……我还喜欢过他,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一口气说了出来果然好受了许多。
范和昀像是早就猜到了,侧过脸给了俞思一个笑,“是吗?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真当自己老公是个蠢货?”
“我没这么想!”
当初喜欢江誉是真的,甚至想要无声无息生下他的孩子,可被他拒绝,又当众羞辱,就算再喜欢,那份爱也该灰飞烟灭了。
俞思从来就是个简单的人,经历过最大的波动也就是俞家跟段家争段氏那次,这之后嫁给了范和昀,被他的真诚打动,早就将江誉这个人给忘记了。
不然也不会回柏林那么久了,也没专程去见他一面。
真正去见,也是怕他将他们从前的事情告诉范和昀。
“真的没关系,这都是结婚之前的事情了,谁结婚前没个喜欢的人呢,不要紧的。”范和昀就是这样一个人,挑不出错处,温柔得不像话。
俞思很难不忘记从前爱上他,“那你呢,你婚前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范和昀目光真挚,留恋在俞思面庞上,“你。”—
在没跟俞淮说清楚之前,元霜跟段寒成见面都要私下去见,不被其他人知道。
段寒成亲自派了司机去接元霜。
家中的保姆亲自在门前迎接,恭恭敬敬又垂着眸子,不敢多看元霜一眼,“方小姐,里面请。”
段寒成在楼上等她,为了见元霜,他总是要拿出最好的面貌,可坐在轮椅上的双腿让段寒成始终不敢真正面对她,双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是用来御寒的。
毕竟他的腿便是如此。
一旦遇了寒意,就会疼得如同有火在烧或是陷在冰窖中,就连疼痛的方式都是变着花样来的。
保姆将元霜带到了楼上,她站在门前,整理了会儿心情才推门进去,段寒成坐在轮椅上等她,很想见她,可真等看到她了,却笑都笑不出来。
“我是不是来晚了?”元霜声嗓轻柔,小心翼翼。
走到段寒成面前,他轻轻摇头,“没有,前几天俞淮的是不是进警局了,事情解决了吗?”
他们之间已经可以坦然提起俞淮了。
元霜摇头又点头,“没什么大事,他人已经出来了,但好几次我想跟他说清楚,他都没有时间见我。”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
次数多了就成了故意的。
“他不想离开你,或许你可以试着考虑一下。”
又是这种话。
可说这话时,段寒成的自卑却是落在眼角眉梢的,反而让元霜更加心疼,“我考虑他,你怎么办?”
“我很好。”段寒成要强又骄傲。
他本就不能接受元霜跟这样一个站不起来的自己在一起,心中一边希望俞淮可以想办法留住她,一边又希望元霜可以坚持留在自己身边。
这件事做不到两全,他便尽力想让元霜如意。
“我知道你很好,这样行了吗?”元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段寒成争辩,“你想不想下楼晒太阳,今天外面阳光很好,我来是陪你想要照顾你一下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我哪有跟你吵架?”
段寒成表情委屈,“我不过是在跟你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好了。”元霜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我推你下楼晒太阳。”
她来的时间有限。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跟俞淮将话说清楚,只有俞淮那里接受了,她才可以不用这么偷偷摸摸来看望段寒成。
扶着段寒成下楼,他的右腿还能用,另一只手撑着拐杖,下个楼便已经消耗了他的全部力气,保姆将轮椅拿了下来忙放在段寒成身后,跟着一起扶他坐下。
“要不要喝点水?”
在元霜面前露出这一面是段寒成最不想的,“不了,出去吧。”
他抬不起头,自卑感成了藤曼,缠绕住了自己全部的即将枯竭的灵魂,元霜看出了这点,一只手搭在段寒成肩上,微笑着安慰,“我还以为右腿也不行了,这么看起码还是可以走路的,哪有你说得那么糟糕。”
“这就是你安慰人的方式吗?”
段寒成的问题真挚,让元霜瞬时哑然,又弯下腰凑近了看他,气息缭绕着,笼罩住了段寒成,“你还想怎么样,我能跟你好声好气地就不错了,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