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伤一病差点要了段寒成的性命。
那一口气足足吊了半个多月才救回来,在医院住成了他的常态,日常用药用医疗仪器维持生命,少一天,或是多劳累一些,都他生命而言都是致命的。
这中间江誉要忙着将段氏掌权人的位置稳住,留给段寒成伤势转好后,又要一边照顾着医院的他,盯着她的用药。
忙碌又焦躁,几乎没有片刻休息的时间。
睦州的消息每隔一周会传过来,例如秦漱从疗养院出来了,着手准备要告方元霜跟俞淮了,再者便是为了保住俞淮,俞思求了范和昀,范和昀无数次来段氏见段业林,只为了保住自己的大舅子。
而元霜则是由周氏出面跟秦漱谈。
要给秦漱补偿,给钱给房子。
可这些秦漱都不要。
段寒成这么一受伤,倒是省了去管这些纷纷扰扰的破事。
去医院看过了段寒成,江誉回到集团,电梯从高层一层层下降,在地下一层停住,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只站着一个人。
便是俞思的丈夫。
婚礼时江誉送了段寒成过去,远远第看到了他们一起上了去度蜜月的车子,那之后便再没见过范和昀,今天这么近距离看到,的确算是个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
家底雄厚,又有背景,俞思能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了。
江誉不打算理会侧身便要走进去,范和昀认出了江誉,停住了脚步没有走出去,“江助理,是你吗?”
他并不确认。
毕竟自己也没见过江誉几面。
江誉转过身,茫然而不解地看向了他,“你好。”
“我姓范,对了是俞思的丈夫,这样说你可能才知道。”范和昀并没有挑衅的意思,毕竟他不知道俞思跟江誉先前有那么一段,更不知道俞思曾经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失去过一个孩子。
江誉不冷不淡地点头,“知道,婚礼的时候我送了段总过去。”
“是吗?”范和昀倒是个没心眼又热情的,“那怎么不进来坐坐?”
“有事吗?”
没有回答范和昀的问题,江誉转而问起了正事,“如果没事,我先上去了还有些工作。”
“等下。”
难得遇到一个跟段寒成有关的人,范和昀怎么会放过,最近因为秦漱的案子,俞淮回不来,又面临牢狱之灾,俞思整天哭哭啼啼,范和昀心疼妻子,看不得妻子的眼泪,想方设法要救俞淮。
知道江誉跟段寒成的关系,既然遇到了,求一求,何尝不可?
“听说表哥早就回来了,怎么都没看到过他,他最近很忙?”范和昀跟着俞思一起,已经称呼段寒成为表哥,江誉听了有半瞬的不自在,却未开口纠正。
“这我不清楚,段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安排,不是我一个下属可以管的。”
江誉的回答已经很给面子,范和昀却没有发觉他的不耐烦,“那如果他下次回段氏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一声,我好亲自跟他谈一谈,只要可以放过俞淮,我可以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据我所知,俞淮跟你没有太大关系。”
这是试探。
可范和昀就是家里养出来的没有什么心眼的大少爷。
听江誉这么问,非但不会多想,面上还闪出一丝幸福的笑容,“是思思,毕竟俞淮她的哥哥,她担心哥哥,我总不可能至自己妻子的心情于不顾,总要帮一帮的。”
“面上帮一帮便够了,至于这样东奔西跑?”
“当然,思思是我的妻子,她不开心,我当然要做点什么好让她开心起来。”
范和昀说的越多,江誉心思越沉。
他这么费尽心思讨俞思高兴,可曾经呢,自己那么伤害俞思,她还不是照旧缠着他,哪怕他们现在结婚了,江誉也不觉得俞思会喜欢范和昀这样没有主张,只会一根筋求人的家伙。-
为了俞淮的事情忙坏了,范和昀很晚才回到家中,客厅还开着一盏落地灯。
俞思靠在沙发上,睡意昏昏沉沉,听到门被打开便立刻坐了起来,“你回来了,怎么样了?”
“怎么还没睡,你都几天没睡好觉了?”范和昀答应了帮俞思,可前提是要她好好的,“你再这样下去,会熬坏身体的。”.八
遇到了这种事情,俞思才明白范和昀的可靠之处。
更明白为什么当初哥哥一定要自己嫁给他。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才对。”俞思站了起来,“你坐,我给你倒水喝。”
“不用。”
范和昀拉着俞思坐下,正色了不少,“正好我有事跟你说,你才我今天去找段叔叔遇到谁了?”
俞思睁大了眸子,还没听到答案,心情却已经严肃了起来,“谁?”
“就是表哥身边那个心腹,好像叫江誉。”范和昀并没在意,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苹果和刀,顺着苹果的弧度将皮削了下来,“我跟他说,要是有表哥的消息就跟我说一声。”
一听到江誉的名字,俞思就像见了鬼,心脏往嗓子眼塞了塞,“……是吗?还有别的吗?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虽然范和昀是个好脾气的,可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妻子结婚前的情史,何况自己还怀过江誉的孩子,还流了产。
范和昀却没想那么多,“没有,不愧是表哥身边的人,真的是惜字如金。”
俞思扯唇笑了笑,“这样啊。”
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可心里到底是不安的,不安哪天江誉便会将他们过去的事情告诉范和昀,到时候她要面对的便是婚姻的破裂。
结婚之前她是不想嫁给范和昀。
可结婚后却是真正的推心置腹,尤其是俞淮这件事情,让俞思真正明白了谁才可以依靠之人。
关了房间里的灯,俞思靠在范和昀怀里,心脏极快地跳动着,手搭在他肩膀上,“……和昀,如果我之前做了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之前?”范和昀有了困意,没将这话放在心上,“那就不算错事。”
他嘴上这么说了,却还是无法抚平俞思的不安躁动,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单独约江誉见一面,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