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都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进行,这一次段寒成醒着,周边无人,窗前一抹白色的清冷月光落在方元霜脊背上。
段寒成拨开了她的头发,眼神很暗,看着那些伤疤,不嫌丑。
他将这些当成水晶球破碎的裂痕,摇晃中,紧紧盯着那些伤疤,一周没见,他是想的,是迫切的,反反复复,折腾了很久。
方元霜没哭,咬着唇抵抗。
唇又被撬开。
段寒成掐着方元霜的脖颈,她全身只有这里没受过伤,还跟从前一样,养的像是一块冰清玉洁的白玉,段寒成没忍住在上面留下了很多痕迹。
月光收拢了很多,快要被乌云盖住。
段寒成抱着方元霜进了浴室,他帮她清洗,很是仔细,指尖划过了那些伤疤,“这些我会帮你治好的。”
方元霜趴在浴缸边缘,没了力气,“不用。”
留着这些,或许有一天段寒成会对她腻烦。
手机响了很久。
段寒成出去接了电话。
方元霜无力瘫软,隐隐闻到了烟的味道,是段寒成在抽烟,他打电话的语气有些不耐,这对方元霜而言却是好消息。
挂断电话,他走进来,指尖卷了卷元霜鬓角的头发,“家里要我回去一趟,明天我再来看你。”
“不用来,明天我要去教课。”
“你差钱用我会给你。”
曾经他们是地位平等的人,方元霜不会用段寒成的钱,反而会送他很多礼物,哪怕那些都被他当成垃圾。
经历了那么多,方元霜明白钱对她的重要性。
既然腐烂,那就腐烂透彻。
提起了疲惫的身躯,方元霜坐起来了些,“我是差钱,可我也想拉小提琴。”
“教那些学生有什么意思?”段寒成满足了自己的占有欲,但还有控制欲,“这件事别提了。”
“你给了成济多少钱,我会还给你的。”
她将这当成一场交易。
段寒成却没这么想,“你以为把钱还我就好了?”
弯腰凑近,他欣赏着方元霜的脸,吐露最锐利的言辞,“借了我的,可不是只还钱就好了。”—
段寒成走了。
方元霜又去洗了一遍,将身上的皮肤搓红,手机响了响,这个时间会给她打电话的人太少了。
接了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迟疑。
“小姐,是我。”
没了这段婚约,宋止还是尊称她小姐。
方元霜没吭声,昏昏沉沉,宋止在那端道歉,又关心询问,说了很多,“樊姨告诉我,你跟段寒成在一起,是他威胁你?”
“不是。”
眼下可以让她走的路太少了,有段寒成在,只要不服从他,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扛过了父亲的殴打与压榨,方元霜不想死。
“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
“我没有。”走到这一步,方元霜是认命的,“我只是需要一个栖身之所,谁可以给我,我就跟谁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当初对宋止,也是同样的想法,是没有爱的。
快速挂了电话,靠在浴缸边缘,鼻尖一酸,有眼泪掉下来,她一抽鼻息,忙擦干净了,再次试着去给成济打电话,这一次打通了。
方元霜那里的通话记录都会实时转移到段寒成手机上。
他眯眼看去,危险神色显露。
“我说的你好好考虑考虑。”老爷子正襟危坐,面色严肃,“再怎么样元霜不是你可以随意对待的女人,你这么把她不明不白养在外面,周夫人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段寒成嗤笑一声,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回去收拾不听话的女人,面对老太爷的质问神态自若,“她同意被我养着,再说了,樊姨已经不是她母亲。”.八
“那也养大了她,有资格过问。”
“您想要我怎么样?”
老太爷沉了口气,“要你别再跟元霜纠缠,你想找女人,或是要包个情人,这不是很简单吗?跟陈家的婚事你躲不了,声声已经来跟我哭过很多次了。”
这些话段寒成听了太多遍。
“我不会跟她结婚。”他轻声强调着,气势却逼人,“如果我现在选择跟她结婚,不如当初跟元霜结婚了。”
这二人之中,段寒成更喜欢的是方元霜。
曾经是,现在是。
走出老爷子的房间,段寒成迎面遇上自己的父亲,这些年段业林想方设法与这个儿子亲近,却屡屡遭到拒绝。
“听说你跟周家的那个姑娘在一起了。”
段寒成轻描淡写扫过一眼,嘴角轻勾,用言语发动锐利攻击,“我跟谁在一起都没有您厉害,在妻子死后不到一年就娶了自己的小姨子。”
“寒成……这件事我解释过。”
“等您死后跟母亲解释去吧。”
段业林回了这个家,段寒成一天都不会在这里留,他下了楼,段业林在后叫着他的名字,被气得捂着心口,段东平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您没事吧?”
扶住段业林坐下,段东平忙倒了水送来,“寒成就是这样,您知道的,这么多年了都没改。”
“我好歹是他父亲。”
这是煽风点火的最好机会,段东平不会放过,“他现在也就对元霜特别一点,我看或许是想娶她,但太爷爷一直不同意。”
段业林沉默着。
“如果您想缓和跟寒成的关系,可以试试从元霜身上下手。”
段东平面上是好心提醒,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明白,老太爷想让他娶一个毫无助力的女人,那么他就只好让段寒成娶方元霜了。
迟迟见不到元霜,樊云再次找到了段家,在楼下等了很久,耐心被耗尽了,老太爷下楼接见,没等说上话,樊云就站了起来。
“寒成在吗?我要见他一面。”
这不是樊云这些天第一次来了,“我想问问他把我女儿弄到了哪里去,他哪里有一手遮天的权力,竟然可以把人藏起来。”
“去,给寒成打电话。”老太爷转身吩咐身旁的保姆,面对樊云是和蔼的笑,“寒成跟元霜的事我知道一些,等寒成回来,我一定让他给你一个解释。”
电话打了出去,等了一个小时。
段寒成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