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那日,杀意漫天。
猝不及防之下,没有防备的魔界众修士攻上了大本营,本以为是必胜的局,不想到最后,却是兵败如山倒。
先是鬼界之主阿序与挚友容川城城主谢由,在中途见了一神秘人后。
便急匆匆带着自己的人撤离魔界。
从此后避世不出,两人像是消失了般,再没出现在人前。
除了少数知情者,就再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后又是众修士赶到魔宫时。
被以前不曾出世,戴着面具,手执一剑站于高高台阶上的魔界左护法。
以一人之威,拦千万修士于魔宫前,令修士们无法再进一步。
僵持半月,众修士惨白退出魔界。
自此,本只想咸鱼着刷好感度的司谣,以两个马甲响彻了各界。
也因此战后,各界开始休养生息,不再生事。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百年便过去了。
对于多数修士来说,这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有些人来,却是度日如年。
在这百年间里,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
有关万法宗弟子司谣的各种传闻越来越少。
又如。
容川城中的某间客栈,一说书老先生日复一日的讲着一个相同的故事。
再比如。
万法宗首徒,众人的大师兄凌樾自废武功叛出了师门后。
以散修身份悟出了自己的道,带着一方锦帕,行走于天地间,偶尔遇事时还顺手帮助。
成了众人口口相传的小仙尊。
有人问他为什么一直都在路上。
他却看着那方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锦帕,笑意柔软的回答——“有个人虽不曾说过。”
“我却知她每次出行时,总是喜爱站在飞舟上,俯看这修真界的风光,所以我想,带她看看这万千河山。”
以及。
那曾不谙世事,被众人捧在手中的小师妹祝鸢,并未跟随人皇神曜离开万法宗。
而是在一个个同门出师之后,成了众人的大师姐,在她身上,再无之前的天真,亦不再依赖任何人。
修为提高的同时,她脸上也不再常有笑容。
有相熟的人说,在那人离开之后,她身上渐渐有了那人的影子。
听到这般评价的小师妹却不反感,相反似很喜欢这样的说法。
……
一晃百年的光景,魔界的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百年的这日,魔界至尊之位又易了主。
易主这日,魔宫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有功者论功行赏,有过者被清算旧账。
除了司谣。
在易主前的几日,她便被迫待在屋里休息,哪儿也去不了,对于外面的情况,她是从系统这儿知道情况的。
听系统告诉她桑泽桉是怎么血洗魔宫的。
又是怎么手段果决残忍的报复那曾欺辱他的魔修,和……
是怎么换掉她培养的那些手下的。
“这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崽子啊。”司谣感叹又无奈,“要不是我一直知道。”
“他的好感度直到现在,才累积到二十五这个有些嘲讽的数字上。”
“有时候我都要相信,他是真的全心全意依赖和信赖我,如今他羽翼已丰,大致是要同我翻脸了。”
“系统,看来这次任务也要失败了。”
听着他颓丧的话,系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百年来,它一直陪着宿主一起,帮桑泽桉成长,帮他躲过他人的暗害。
有时候看她和桑泽桉相处的温馨画面,它都以为,好感度要飙升了。
结果一拉开面板一看,增加的好感度屈指可数,又或是波动一会儿,又快速的落回原先的数值。
如果硬要解释,就只能用桑泽桉疑心和戒备心太重,来强行解释了。
因为司谣曾在百年前,就曾想直接扶持桑泽桉上位。
毕竟在当时,右护法不在,整个魔界就只有司谣这个修为已达到大乘中期的左护法修为最高。
又魔修大战一事而威望极高。
她说的话基本无人敢反驳。
只不过被桑泽桉以他的实力不足以坐上那个魔主之位给拒绝了。
事后它和宿主才知道,原来桑泽桉拒绝,只是以为司谣别有目的。
【宿主不要灰心嘛,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呢。】憋了半天,系统才找到了可以用来安慰的话。
【你看直到现在,目标人物对你的好感度也没有增减,距离完成任务就只剩下五点了。】
【再加把劲,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宿主加油,系统相信你能行的!】
【不过这次大概率是真的没问题的,毕竟现在目标人物桑泽桉动了所有人,也没有动你不是?】
“是吗?”司谣依旧不太有精神,声音焉焉,语气敷衍,“真的没问题么。”
【真的。】系统笃定的答。
“叩叩!”门突然被人叩响了,桑泽桉的得力手下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左护法,魔尊要见你。”
以往桑泽桉要见司谣,都会自己前来,从不会让人来传唤,这般还是第一次。
隐约间,司谣和系统都感觉有什么要变了。
系统:“……”
有种被打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而事实也证明,系统确实也被打脸了。
……
魔宫议事殿内。
司谣站在殿中,抬头,眸光静静的望着前方站负手而立的桑泽桉。
如今的桑泽桉早已不是人人可欺,需要人庇护的小可怜了,人也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般好懂。
不仅人变高大了,浑身上下自带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整个人还深沉得不像话。
“见了魔尊连礼都不行,护法架子可真够大的。”
领司谣前来的属下,在跪地行礼后却发现司谣就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
只静静的看着桑泽桉,不禁有些不爽,奚落道。
司谣挑眉。
今日之前,在魔界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看来,她的结局是已经定了。
如今这情况,倒是印证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况且她都还没倒,就有人来推了。
她收回了落在桑泽桉身上的目光,淡淡的看向那下属,似笑非笑道:“羡慕?”
“羡慕你也可以不跪啊,又没人逼你,只不过,你应该没那个能力撑起那个胆子吧。”
“你!”那下属被一阵反奚落,顿时恼羞成怒起来,只是才刚要发火就被制止了。
“魔问。”是一直没出声的桑泽桉。
“魔尊。”魔问立即重新尊敬的跪好。
“退下。”
“……是。”虽然不甘心,魔问还是退下了,只不过退下前愤愤的看了司谣一眼。
司谣倒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在意,直接忽视。
待殿中只剩下两人后,桑泽桉才转过身来看向司谣。
与往日那副温驯的小绵羊模样完全不同的是,此时的桑泽桉面色深深,看不出来所思所想。
司谣一直在等他说话。
等了半响也没等到,索性自己开口问,“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