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马上就要到年底了。
  杨墨还是找了生产队的文化人给写了对子,当然,半包花生的礼节也是给了的。
  因为是在新房这里过的第一个年,杨墨和苏阳也准备的很充分。
  不仅剪出了很多福字,贴在各个屋里,还把玻璃都擦的铮亮,院子里也打扫的异常干净。
  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这一天苏阳就发现不同了。
  很多人家会在院子里立上一根杆子,上边有一个松树的枝丫头,被高高的立在院子里。
  苏阳不解,问杨墨:“那是什么?”
  “立灯杆。”杨墨随口说道。
  立灯杆就是大湾子的一个习俗,就是祭祀、拜会上神的一种说法。
  按说现在这个年代,是不准有这些的,可是在大湾子还是有很多人这样做,而且一年年的下来也没什么人管,这是当地的风俗。
  有说法是给姜子牙留的神位,也有说是给灯神的。
  其实这是发源于东北白山黑水间的满族人的一种祭祀方式。
  这个祭祀方式随着当年满洲入关开始在关内也盛行。
  一般也会在灯杆上贴上红纸黑字的抬头见喜或者吉星高照这样的祝福语。
  而且还会挂上去一个灯笼。夜里的时候,就能把院子照亮。
  苏阳:“你上次让我去山里砍树头也是为了这个?”
  杨墨点头:“对啊,这个可是大湾子的传统。”
  立灯杆在大湾子确实很常见,即便是李家、金家这样的鲜族,现在也会立上一个。
  接下来两人一起动手,先是把松树枝头捆绑在杆子上,还在松树头上拴了两个红布条。
  然后,就在院子里的月台下,两人配合着把灯杆立了起来。
  杨墨又找了一个钉子,苏阳把钉子钉在了杆子上,这就是回头挂灯笼的地方。
  大湾子的灯笼也是各种各样,有细心的会用红纸糊一个,有简单的就直接冻一个冰灯,条件好的用汽灯,家里有传承的用马灯。
  这个马灯就是传说中的气死风灯。
  等把杆子立上,那边李阳和方晨盈、唐文君都过来了。
  看到两人立的灯杆,也都是好奇异常,一番打听。
  苏阳现学现卖的把灯杆给几人介绍一下,让几人好不好奇。
  李阳:“你早说啊,我们院子里也立一个。”
  苏阳:“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呐,那里不是吗,这就要给你们送过去的。”
  李阳和方晨盈看了大为高兴,都说不用他帮忙,她们回去自己弄。
  其实年轻人立这个根本就不是为了信仰或者供奉,完全就是图个新奇和热闹。
  没见李阳和方晨盈兴致勃勃的样子吗。
  唐文君倒是没跟着去,去了谁帮杨墨干活啊。
  今天杨墨是叫她们过来帮着做粘火勺的。
  这是在大湾子过年的必备了,每年都会准备好多。
  毕竟这东西方便,做完了一冻,做饭时拿出来一熥(teng)就行。
  吃起来好吃还抗饿。
  但是烙的时候确实挺费劲,主要是锅前必须得有个人看火,要是在包,那可费时间了。
  若是少还就罢了,可是一多起来,还真就忙不过来。
  方晨盈和唐文君在去年就给杨墨帮过这个忙,两人都是包豆馅,这个活简单。
  粘火勺里的就是豆馅,其实就是后世的那种红豆沙。
  不过在没有机器的年代,基本山都是用一种木头做成的杵子,往下怼,虽然也能把豆馅怼碎,但是想成沙状,还是别想了。
  杨墨就极其吃不了这种捣不碎的豆馅,有时候甚至还能吃到豆子粒,这种馅又干又硬,特别难吃。
  所以,她的豆馅都是系统处理过的豆沙,细腻、滑嫩,口感上肯定就好了。
  还有一个,那就是这种大量的坐粘干粮,用的馅也多,可是豆馅不放糖不好吃,放又放不起。
  这年代,用的都是糖精,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化学物质,在后世已经灭绝。
  可是在物资供应紧张的七十年代,这简直就是神器。
  一洋锅子的豆馅,撒上那么两三粒,一锅都是甜的,放多了,甚至会甜到发苦。
  当然,这东西是不健康的,对身体的危害可不小。
  杨墨自己自给自足,糖是绝对不缺的,所以她的豆馅里放的都是纯纯的白糖。
  甜,而且健康。
  方晨盈和李阳去立灯杆了,唐文君就开始跟着忙活了起来。
  这边苏阳火还没点着,王亚男也进院了,她也是杨墨邀请过来帮忙的。
  并非是完全忙不过来,可是这做好了怎么也得给好朋友们尝一尝,那就叫过来,烙好了直接吃就行。
  然后苏阳烧火,屋里王亚男和唐文君包。
  外边杨墨开始烙。
  而佳睿和佳颖则是爬来爬去的在炕上玩,甚至还数次的想把小手伸到面盆里,不过被唐文君和王亚男拦下了。
  没办法,这面软和,在手里和橡皮泥似的,对孩子的诱惑太大。
  但是真不能给,这么点的孩子,玩两下就往嘴里塞。
  且不说这生面不能吃。
  就是熟的,粘干粮也不能喂孩子啊,根本消化不了。
  不过一边包着粘干粮一边和两个孩子打游击,唐文君和王亚男也是玩的不亦乐乎。
  很快,立完灯杆的李阳和方晨盈也回来了。
  洗完手,方晨盈也加入了包的行列里去,李阳负责看火,苏阳就帮着杨墨烙了。
  烙粘火勺不是多难的东西,看看就会。
  一群人一起,速度就快了起来,很快,一长溜的几个盖帘上都铺满了粘火勺。
  一个盖帘满了就端到外边,这天气很快就能冻伤,硬邦邦的。
  当然,只要表面不粘了,就移到一个专门装干粮的木槽子里。
  一直弄了小半天,杨墨准备的面和豆馅都包完了,也烙完了。
  这过程中谁要是饿了,直接拿着烙好的直接吃就行,完全不用挺着,吃完接着干。
  主要是这粘干粮即使没有菜,它吃起来也好吃。外面焦,里边软,豆馅细腻还甜,哪有这么好吃的干粮啊。
  下午,也不做饭了,几个人就围在一起喝着金莲花水开始聊天,也打扑克。
  这时候玩的最多的是升级,四个人玩,也挺有意思。
  不过杨墨不专业,就教他们斗地主,正好6个人分两拨。
  反正大过年的没事可不就是一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