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电视台。
林菲菲刚踏进办公室,助理就迎上来:“台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什么事?”
“不清楚。”助理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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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菲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一个文件夹就朝她脸上飞了过来,尖锐的边角直接划过她脸颊,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地捂住脸,望着脸色阴霾的张台长。
前天晚上被霍云易甩了一巴掌,她半边脸都肿了,昨天请了一天假今日才来上班还未消完,没想到另一边脸颊又受伤了。
“什么意思?”她无意识地问了句。
“什么意思?”张台长语调极其讽刺:“林菲菲啊林菲菲,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顶聪明的人,就算没能嫁进霍家,但至少还有些手段能让霍云易对你保留几分情份。”
林菲菲瞪大了眼:“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张台长怒吼出声,“霍氏跟我们的合作项目全都叫停了,今年度投入的广告预算也抽回?你说他做了什么啊?你这个蠢东西又做了什么?”
“联合外人在那种场合给霍家那么大的难堪,霍家会放过你?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
“从即刻开始,你给我滚。”
一封辞退函直接扔到了她脸上。
对啊?她是个什么玩意呢?
利用她与霍云易关系的时候,捧她捧得像天上星星,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一脚踢远已经对得起她了。
呵呵!
林菲菲没再为自己辩驳半句,默不吭声地回自己办公室收拾私人物品。
经过大办公区时,大家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她。
她弯了弯嘴角,昂道挺胸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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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电视台大门时,她坐到街边的长椅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好一会儿才拿出手机。
“胡生,你应承过我,捧我入三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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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机,她站了起来,再度仰着脸望天空。
没事,胡志锋应承过她,会全力捧她,她一定还可以东山再起的。
嘴角才向上弯了弯,她起身,将身侧的私人物品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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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转过街角,欲往电视台宿舍走,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车门推开。
林菲菲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已经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巴,拉上车,关上车门。
动作一气呵气,前后不到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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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菲在惊慌失措中,被人蒙着头、眼,绑着嘴带到了个陌生的地方,然后被人按住椅子上。
她看不到,也没有办法出声,听闻到一阵阵的脚步声。
然后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到了她耳边-
是手机。
“菲菲,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哪?”
话筒里传来父亲焦急不已的声音-
“从昨日开始,公司各个合作方宁可付违约金也要撤消了所有的合作项目,生产线今日已经停工,仓库堆满了销不出去的货品,银行也开始抽紧银根,催我们还贷款,再这样下去我们家要玩完啊……”
“你能不能去问一下霍家,到底是……”
话还没讲完,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林菲菲脑袋一片空白之中,被人扯了起来,拖着进了洗手间,头套摘了下来。
茫然惶恐之中,她看到了那个押着她的男人,熟悉得让她瞪大了眼。
那是,霍云易的保镖之一。
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被面无表情的男人按住脑袋,往满满的水池里压。
……
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溺毙的时候,男人一把揪着她的衣领,‘哗啦’一声,将她从水中提了起来,顺手撕开她嘴上的胶带,将她推倒在地。
新鲜的空气涌入鼻子,及大张的口里,她才觉得自己是还活着。
“林小姐……”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开口了,她循声望过去-
是霍云易的另一个保镖阿钦。
此时,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面,看着她的眼神冰冷无情。
“是、是、是他让你这么做的?”
她开口,声音颤抖不已,全身发冷。
“霍生曾让我转告你,好自为之。显然,你没有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身为一个女人,你应该知道名节,声誉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但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不惜以曝光别人的隐私为报复。不如,我们今日也让林小姐尝试一下,失名节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林菲菲大惊失色。
她害怕了。
她失声哭了。
哭她自己不自量力,到头来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家人,害了她本该可以过得很好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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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
从小到大,贺静嘉来霍家老宅无数次,熟得就像是自己家一样。
但这次跟霍云易一起回来,她却有些忐忑不安。
霍太爷从医院回来了,让他俩一起回去一趟,原本霍希安也是被要求回来的,但他跑得够快,昨日下午就去h市了,现在还以公事在身,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回来接受审判,简直是太过了。
在忐忑不安之中,贺小姐忍不住在霍云易耳边骂他。
“等下像平时一样乖就行了,有我在,不怕。”
虽然她面不改色地骂人,但霍云易又怎会不知她心里的不安呢?
伸手摸摸她脑袋低声安抚她。
“等会太爷会不会打你?”
贺小姐一想到上次霍希安被戒尺打得满手都是血的场面,心有凄凄。
长辈们再生气,可也不可能真的会对她动刑,但是他就难讲了。
“无妨。”
霍云易不在意打不打这个问题。若是打一顿换来他们的谅解与支持,那根本就不是事。
“怎么无妨了?昨晚爷爷打过了。”
“太爷年纪大了,力气小,打不疼我。”霍云易笑着安慰她。
“那也不许打,你是我的人,要打也只能是我打。万一以后我爷爷也要打你呢?我妈那边也要打呢?你要挨多少顿呢?”
霍云易莞尔。
他也不知道要挨多少顿打才能把老婆娶回家,但是,只要是为她,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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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明媚,霍家后院竹枝鲜绿,茂密,穿过回廊时,贺静嘉忍不住伸手折了一枝,拿在手中晃着玩,时不时撩过他手背。
霍云易侧过脸看她微翘的嘴角,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那年那夜,那只雪白的小手拨开密密的竹枝,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探到他眼前问他是不是迷路的情景-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绕了一圈又一圈,错过一个又一个路口,最终,他们竟是彼此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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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凉亭的石桌边,管家正将茶具一一摆上。
看到他们一同回来,直起身子招呼。
霍太爷没理会他们,背对着他们逗那几只金刚鹦鹉。
霍云易示意管家退下去。
“太爷爷……”
贺静嘉站到太爷身后乖乖地叫了声,眼睛瞥到那把放在桌子一侧的古董戒尺,心有忐忑。
看来今日是难逃皮肉之苦了。
霍太爷没应声,贺静嘉便坐下来:“太爷,我给您沏茶。”
“我来吧。”
见她要动手去碰茶壶,霍云易急忙伸手拦住。
这小祖宗平时连倒杯水喝都不让人省心,更别提沏茶,若是烫到手得不偿失。
“我会沏茶。”
“烫到手怎么办?”
“才不会。”
“万一呢?”
“哪这么多万一?”
……
“太爷还真没喝过嘉嘉沏的茶呢!”
见这只小的在他面前你侬我侬的,霍太爷瞥了眼过来淡淡道。
“太爷,今日就让您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贺小姐信心十足。
“恩,好啊。”霍太爷点头。
霍云易只能提着一颗心,看着她开始烧水,随时随地准备出手救场。
不过,他还真是操心过头了。
烫壶,震壶,洗茶,点茶……茶过三巡,淡淡的茶香味飘荡开来,她熟练地将壶中的茶叶自底向上翻了个儿,高冲低泡,刮沫临盖,封壶,收手,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无言中透着一股平静与自信。
看得他,完全着迷了。
这小祖宗,讨好的花招倒是不少。
贺静嘉倒了茶,恭恭敬敬地端到面有惊讶的太爷面前:“太爷,饮茶。”
“嘉嘉,这沏茶的手法不错呢,跟太爷讲讲,跟谁学的呢?”霍太爷接过茶杯。
“我跟陆羽的茶艺师学的。就是为了能亲手沏茶给太爷喝,太爷喜欢,以后我经常回来陪您饮茶,好不好?”
“好。难得嘉嘉有这份孝心。”
一老一小开始饮茶,谈茶,精致的点心一样一样地端上来。
霍云易也不插嘴,静静地听他们聊天。
当然,他并不认为霍太爷叫他们回来,几杯茶就能解决问题,但目前看来,气氛还不错,应该不至于会闹太大。
“阿易……”霍太爷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正在给贺静嘉夹点心的霍云易。
最终不免还是提到问题所在。
“你们,怎么打算?”
“爷爷。”霍云易正色回道:“我知您一向都宽容大度,深明大义,我与嘉嘉的事情恳请爷爷谅解支持,过一阵子我们会结婚。”
霍太爷:“……”
他一开口就给他戴大帽,他要是不谅解,不支持,是不是就是黑白不分,棒打鸳鸯的老古板了?
“闹出那么大的事,你是想让列祖列宗从地下爬出来骂我吗?”霍太爷翘着胡子瞪他。
“我相信我们霍家列祖列宗跟爷爷您一样,深明大义。”
“霍云易,你少给我灌蜜糖。有本事,你去问过列祖列宗同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哦。”霍云易应了声:“那我顺便帮您问问,当年您娶嫲嫲进门时,他们有没有反对。”
霍太爷:“……”
霍太爷有一个弟弟,也就是霍云易叔公,战乱年代参军战亡,留下一个有多年婚约的未婚妻,也就是霍云易的嫲嫲。
当年霍太爷也有个订亲多年的未婚妻,他留洋归来,接手家族生意之际,两家人也在给他们准备结婚事项。
奈何,缘分不由人。
一场偶然相识,当年的英姿青年就被那充满着书卷气的秀丽女子给迷住了心魂,辗转反侧怎么也忘不掉,竟不顾两家人的面子,称自己是新文化下成长起来的新青年,不该与“包办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旧思想旧观念挂上勾。
所以他拒绝履行婚约,改而要追求心上人。
然则,霍太嫲虽然是新旧思想交替出生长大的女子,但深受旧思想束缚,根本无意接受已亡未婚夫哥哥的爱慕与追求。
奈何,家道中落,乱世之中亲人失散流离,最后还是跟了那个对她热烈追求,关怀照顾有加的新青年。
碍于其原未婚妻家族势力影响,霍家长辈亲友无一不反对这桩婚事,可也奈何不了他的决定,最后还带着心上人奔赴香港。
后来在战乱中,霍家数个分支移居海外,霍家家道中落,霍太爷在战乱平息数十年后才带着妻子,儿子回来重振家业。
但是,知道这段旧事的人几乎已经不在了,他是哪来的本事挖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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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太爷还是个痴情种。”贺静嘉听完霍云易的转述,心中真是大为惊讶又感动。
在他们从那个混乱的年代,结婚之后白头偕老至今,多么不容易!
她真是太不应该惹他们生气了,以后更要好好孝顺他们才行。
不过呢,霍太爷可能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在听闻自家孙子将当年的陈年往事说出来之后,挥挥衣袖走人,连戒尺都没拿。
“这么劲爆的秘闻,你是怎么挖到的?”
贺静嘉托着下巴好奇极了。
霍云易莞尔,给她添了茶。
自从与她在一起之后,他就知道,事情总有一天要爆发的,所以开始着手准备该怎么样才能好好说服家中长辈。
为此,他甚至回乡一趟,找了年纪最长的长辈们,专门聊陈年旧事,结果在霍太嫲那边的一位年长者嘴里听到了这么个让人震惊至极的消息。
看来他们霍家果然是有优良传统的,呵呵!
“给我说说看,几时学会沏茶的!”
他眼眸含笑地望着她娇艳的容颜,心中大为宽慰。
在对方不知情之下,他们都在为了共同的未来而努力。
他们霍家长辈,就算太爷不点头,但只要他也不出声干涉,那霍父那边的防线,崩溃是迟早的。
这个年,过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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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屋时,霍夫人正在厨房查看晚上的菜式。
听闻二人一同进来,儿子手中还握着那把戒尺,大为震惊,急忙出来-
“阿易,有没有打伤啊?要不要紧?”
“妈,没事。”
霍云易抬起两只安然无恙的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霍夫人放心了,但是-
“嫲嫲,他刚才拿戒尺打我了,好疼好疼。”
贺小姐一手挽住霍夫人手臂,一手朝上摊开,洁白的掌心明明没有半点被打的痕迹。
霍夫人只能清了清喉咙:“阿易啊,你打嘉嘉做什么呢?吃饱了没事干?”
霍云易:“……”
真是会告状啊!刚才把戒尺拾起来时,不过是轻拍了她一下。
哪来的疼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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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气氛还不错,除了霍父,不管长辈晚辈怎么说话,他都是沉着一张脸。
“这脾气也不知像谁。”
霍太爷冷嗤一声,转脸过来朝贺静嘉道:“嘉嘉,多吃点,最近好像都瘦了。晚上留下来,明早陪太爷饮早茶。”
“好啊。”贺静嘉脆脆地应声,未了不忘朝沉着脸的霍父及霍夫人道:“爷爷嫲嫲,明早一起饮早茶啰。”
“好啊好啊。”霍夫人点头称好,见自家老头不应,伸脚踢了踢。
霍父放下筷子:“不吃了。”
说着,起身走人。
贺静嘉看着霍父明显还在生气的背影,心里难过。
霍爷爷这次怎么这么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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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老宅的房间,一向都保持得极好,仿佛置止于岁月之中。
霍云易的房间,这些年他回来睡的次数也不多,但一直整理得很干净,就像他天天都回来一般。
房间的摆设也是数年未改变过,特别是那张雕花大床,跟贺静嘉记忆中的印象一模一样。
洗好澡出来,她直接就跳上床,他不知几时换了个新床垫,舒服得躺上去就不想起来。
她将流苏金钩挑开,放下层层叠叠的雪白帷帐,躺在可以睡四五个人的大床中间,卷着鹅绒软被滚啊滚。
霍云易出来时,透过层层低垂的帷帐,灯光荡漾中,一团蠕动的被子让他柔了眉眼。
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将那一层层暧昧错落的雪白纱帐拨开,坐到床沿,将她一头披散在枕头上的长发一寸寸抽了出来,再掀开被子,露出一张娇艳迷人的脸蛋,明亮的眸子像是荡了水光看着他-
“霍云易,睡觉啰。”
“我在里面给你弄个窝,好不好?”
他温柔又宠溺。
是当年19岁的风华青年,又是如今岁月不败的成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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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霍太爷也是有故事的人,哈哈哈,简直可以另成文了。
中午还有一更,么么达,爱大家,感觉身体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