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易带林菲菲到酒店办了check-in,林菲菲亲呢与搂着他手臂一起进了电梯。
林菲菲泡完澡出来时,霍云易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抽烟。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真丝睡衣,满意地笑挂上嘴角。
“我洗好了,到你了。”
霍云易按掉抽了一半的烟,正欲转身拉开她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个不停,大有主人不接不罢休的架式。
霍云易拿出来,是贺静嘉。
林菲菲眼角的余光瞥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笑容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霍云易迅速地接了起来。
“怎么了?”
他问。
对方却没应声,委屈的呜咽声却清晰地传入两人的耳内。
“嘉嘉,怎么了?”霍云易焦急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霍云易,我……我……割到手了……出了好多血……好疼……呜呜呜……”
电话里,贺静嘉说一句就哭一声,委屈又可怜。
“怎么会割到手?你做什么呢?”霍云易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推开林菲菲往房里走。
“口渴……想喝水……不小心摔坏杯子……玻璃割到手……呜呜,我的血快要流光了……霍云易,我好怕……”
“嘉嘉,别哭。我马上回来。你用另一只手按住伤口,用力一点压着别放手……”他一边安抚她一边教导她如何处理紧急伤口。
说完后,他手机也没挂,将林菲菲轻轻拉开:“菲菲,对不起。嘉嘉受伤了,我必需回去看看。”
林菲菲又紧紧地抱住他手臂,表情中尽是委屈与不安。
她仰着脸看他,眼睛里水光浮现:“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
霍云易低下眼,目光正好碰到她手指上闪耀的钻戒。
他闭了闭眼,对满脸委屈的女人清浅道:“嘉嘉从小就不会照顾自己,现在她受伤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
“只是不小心被玻璃割一下手而已,自己消毒绑个ok绷就行了,再不放心可以去医院。公寓对面就有一家私人诊所。你不放她,那你就放心我了吗?我才是你未婚妻,为了你,我赶去伦敦,可你所有的时间全都被她占据了,匆匆回来也是跟着她一起。好,你们都有公事在身,我理解。我也回来,行不行?可是我才回来多久?你又要赶回去陪她?霍云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过份,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未婚妻一星半点的位置……”
说到最后,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又怕大声哭出来,于是伸手捂住嘴巴,模样看着真是委屈可怜得不行。
她不能一次次地向贺静嘉妥协。
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故意的。
上次故意摔坏腿,这次割伤手指头,那下次又是什么?
人的忍耐度都是有限的,她在伦敦已经受够了。
“菲菲……”霍云易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哭得委屈的女人,语气仍旧是温柔的,从口袋里掏手帕给她抹掉脸上的泪。
“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人。”
所以,他的意思是,若是她不让他去贺静嘉那里,她就不是他心目中原本的模样了?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自从贺静嘉故意摔断腿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或许应该说是贺静嘉忽然改变策略,不再是专门跟她针锋相对,故意惹霍云易生气,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让他根本不能像之前那样冷着脸拒绝她的要求……
贺静嘉这个不要脸的婊子!
她会换,难道她林菲菲就是傻子吗?
她狠狠地咬着唇,双眼含泪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我是善解人意,可善解人意就要任贺静嘉为所欲为抢我的男人吗?云易,我爱你。你不能因为知道我爱你就逼着我一次又一次无底限地退让,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也会受伤,会委屈,会难过……”
霍云易定定地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后背,嘴角弯了弯。
“菲菲,在我同意跟你交往的那一天同你讲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语毕,他不再继续言语。
林菲菲的眼泪却流得更快了,很快湿了整张脸颊。
他静静地听着她哭,听了两分钟,见她仍然哭个不停,搂着她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坐下来,取过纸巾盒,抽了纸帮她拭泪
”别再哭了。“
女人的眼泪有时候是一种武器,但用得多了,也会让人厌烦。
“我记得。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吗?我知道你跟贺静嘉关系好,可她现在是希安的妻子……你还不避嫌地对她这么好……”
“嘉嘉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她不是希安的妻子,我对她,对贺家也有一份责任。我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
“霍云易,你到底知不知道,贺静嘉她分明对你,她……她……”
她哽咽着没再往下说。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
“最近我确实是疏忽你了,明天家里会有人过来陪她,等忙过这一阵我再陪你。”霍云易没有回应她这个问题,“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他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真的要她像个泼妇一样缠着他不放吗?
她林菲菲家世背景虽然没有他们霍家、贺家强大,但不管如何,她也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女孩,她也有她的一份骄傲与自尊。
贺静嘉,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但是霍云易这个人,我至死也不会让给你。
“你的电话我一直打不通?就算你不能陪我,也要让我能找到你,行不行?”
在他离开之前,她委屈地拉住他手臂。
“我知道了。”
他拉下她的手,匆匆离开。
-
霍云易驱车赶回贺静嘉那边时,却发现家里没她的身影,打她手机却听到手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应着,沙发前的地毯上还散着沾血的碎玻璃。
没空理会这些,他拿出手机要正要拨打管理处电话,询问她有无出入公寓时,门口传来‘嗒嗒’的脚步声……
“霍云易……”
是贺静嘉,睡袍及窒内拖鞋都还在身上。
“你去哪了?”霍云易语气重了好几分,质问里有着明显的担忧。“受伤了也不安份一点?伤口怎么样?我看看……”
他朝她走了过来。
“包好了。”
她将被割伤的食指抬了起来,弹性绷带将她原本纤长的手指包成一团,看着很严重的样子?
霍云易蹙了蹙眉:“你自己包的?”
“当然不是。”
“我忽然想到公寓对面有家24小时值班的私人诊所,怕血流光就自己过去了。谁知道你回来这么快嘛!”
“有没有逢针?破伤风打了没有?”
霍云易轻握着她手腕,看着她受伤的手指头,想着她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不是伤腿就是伤手的?
还好都不严重,他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
“打啦打啦。”贺静嘉抬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正蹙着眉盯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头,眉眼间尽是对她的担忧,让她生出些些的心虚,但也只一下子而已。
“我肚子饿了,想吃面。”
她用没受伤的手扯了扯他。
“晚餐跟宵夜都吃了,还饿?”
“刚才流了那么多血当然要补回来。”
“不止流血,还流泪呢!”霍云易调侃她。
“都是你的错。”
“是我害你哭的了?”
“你要是在这里陪我,我就不用自己瘸着腿出来倒水喝,不出来倒水杯子就不会掉,杯子不掉就不会碎,我就不会用手去捡然后被割伤,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贺小姐振振有词。
好吧,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
“给我坐好,小心踩到玻璃。”
面对贺小姐的强词夺理,霍生无话可说。
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后,动手清理现场,然后去厨房给她下面。
霍云易厨艺说不上好坏,反正就是煮得熟,口感什么的不要去要求了。
“手指痛,你喂我。”
一碗简简单单的葱花酱油面端到贺小姐面前时,贺小姐脸上的笑容满足得像是即将要吃到长生不老的唐僧肉一样。
霍云易拿起筷子,动作熟练地开始喂食,在他第三次将面条送到她嘴边时,她却不张嘴了。
“不好吃?”
贺静嘉摇了摇头,“你吃。”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
“我不想变得跟你一样重……”
“啊……我不吃了。”
竟敢嫌弃她重?他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她再重,也比不上他。
“不吃我倒掉了?”
“不要。”
“那就赶紧吃。来,张嘴,啊……”
“霍云易,你在逗小朋友吗?”
“你不就是小朋友?”
笑笑闹闹吃完一碗面,夜已深。
霍云易又伺候贺小朋友洗漱,答应她晚上会在这边过夜,‘小朋友’这才安心在床上睡过去。
-
贺静嘉悄然打开房间的门时,客厅里一片寂静。
在这片寂静中,一声接一声均匀的呼吸声细细地钻入耳内。
贺静嘉挑了挑眉,轻手轻脚出来。
他在沙发上睡着了,壁灯柔和温暖的光将他英俊的五官线条清晰地映入她眼底。
她蹲在地上撑着下巴看他,看他紧抿的唇线,看他哪怕是睡着了也深锁着的眉头,那里,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疲惫。
怎么会不累?
下午刚下机就马不停蹄地陪她去复查腿伤,送她回公寓收拾自己再送她去阿远哥那边,然后还在她与林菲菲之间跑来跑去……
不过,她一点也不后悔将他成功地叫了回来。
她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唇,手指却在即将碰到之前停住了。
“孤男寡女住一屋,还睡不了一个男人,证明你实在是没什么女性魅力可言。”
想到安女士之后那句话,她眯了眯眼。
看他,又看自己。
要不要睡了他?
她一手撑着沙发,一只手将散乱起来的长发拢到身后俯身向前。
两人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洒在对方的脸上。
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她看他看了许久。
最后,却只是将唇轻轻地印在他唇上。
他的唇温润有弹性,在碰上的那一刻,有种隐秘的甜蜜与喜悦在她心底化开。
看在你这么累的份上,今晚放过你,她起身,轻手轻脚离开。
那个吻,很轻,很轻,不过是唇与唇之间碰了下,如同春风轻拂,轻柔温暖,还还一抹与主人性格不相符的小心翼翼,一触即离。
可她那份隐秘的甜蜜与喜悦,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脏像是被一只小手狠狠地揪着。
他不舍,心疼她如此的小心翼翼。
那不是他的嘉嘉。
他是亲眼看着她长大的,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天真的少女,从青涩到蜕变成女人,为她鞍前马后,像自己精心浇灌出来的名贵花朵,哪怕是惯出任性娇纵,也见不得她委屈受苦半分。
若是之前,他还心有疑虑,不确定她是否是任性做怪,能否明白两人之间是亲情还是爱情的话,刚才那个吻已经给了他答案。
然而,他们的人生轨迹在她与希安结婚,他也有了未婚妻之后早已错开成两条平行线。
她是高岭之花,年轻、漂亮、聪明,骄傲,有着更璀璨的人生等着她去体会,去感受。
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该走的是正常的人生路,而不是沉浸在这段不该有的感情之中。
最近,他们的相处已经脱轨太多,太多。
他不能再这么纵容她。
情感无罪,却不能罔顾人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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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三更结束。爱大家,不要放狗咬我,不要寄刀片,不要扔炸弹,要不然,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断更。。。
之前伦敦之行是写于这三章之后,若是有bug的话,欢迎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