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擒住她的下巴,动作却十分轻柔,“嫉妒、愤怒、不甘、摧毁,我发现我不仅不排斥,反而很喜欢这样的我。”
傲雪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强装着镇定,一把挥开他的手,不退反而更近一步,两个人离得更近,甚至能够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
傲雪忽然轻笑,“很遗憾,我也有这些不堪的,不能见人的品质,甚至我比你想象的还要疯狂和恐怖,”她顿了顿,拉长了语调,“所以不要试图和我硬碰硬,否则我们可以看一看谁到底更胜一筹。”
“呵呵。”低沉的声音从严明耀的口中倾泻,他有一个很好看的唇,薄度适中,有人曾说那种唇形是善良的征兆,而他却被硬生生逼成了魔鬼。
他侧着头,似乎要吻上她,傲雪嫌弃的后退一步,他也不在意,“既然我们都是恶魔,那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温热的唇对上颤抖的唇,巨大的巴掌声在空中响起,然而他并没有让开她,反而进一步索取。他箍着她的肩膀,就好像箍着她的灵魂。
傲雪挣脱不开,被强迫接受,那天晚上的痛苦又席卷而来,她睁大了双眼,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然后落到他擒住她下颌的手。
眼泪好像熔岩般烫伤了他的手,他放开她,目光沉沉,眼睛里还有未曾消退的占有和**。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傲雪轻声嘟哝着,好像在自问自答。
严明耀的脸上还有明显的五个掌印,他伸手揉了揉,“他不会给你幸福,难道那天宴会上的事情你没有看到?这样的男人你居然还倒贴上去。”
他忽然禁声,心里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傲雪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神色,她高傲的昂起头颅,“我就是倒贴,但是他值得我这么做。”
严明耀彻底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既然你离不开他,我就帮你离开他,既然你要犯贱,我就打醒你,以后,我不会因为你的眼泪而退后。”
傲雪不服输的看着他,“如果你觉得你有本事做到的话,那么你可以试一试,现在给我滚出去。”
空间里弥漫的是压抑的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严明耀朝她笑笑,不再接话,而是走到沙发面前坐了下来。
“你给我出去!”傲雪愤怒的指着大门微微喘气的说道。
严明耀看着放在一旁的刺绣,刺绣上面是阖家欢乐的字样,他的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朝她看去漫不经心道:“是你请我来你的房间里叙旧的不是吗?而且,”他顿了顿,把还有红色掌印的手面向她,“这样的话我出去别人问起应该怎么说呢?”
傲雪气得快要疯掉,面上却越发的冷静,“随便你。”她疾步走道窗户边上不愿意再和他对话。窗户下,丁依依似乎再和管家说些什么,她的手狠狠的抓着窗台,眼神里再次疯狂的显露出恶意。
“管家你今天没有看到成宝吗?”丁依依问道。
“成宝?是啊,今天给它准备的食物一口都没动,”管家一边指挥着众人把雪堆运到厨房后面的墙角里,一边说道。
丁依依越来越担心,忽然管家叫了一声,“对了,我前天最后一次见到它,还给了它火腿肠吃。”
前天?那是自己没有陪成宝散步的那一天,谢过管家,丁依依心里难受急了,成宝你究竟在哪里。
午饭,丁依依有一下没一下的进食着,连傲雪也是这样,付凤仪在一旁担心问道:“小雪你怎么了,今天食欲不好。”
叶念墨也看了过去,傲雪勉强打起精神,“没有啦奶奶,只是孩子要生了,突然感觉有一点害怕而已。”
“让医生多注意注意。”叶念墨忽然开口,傲雪点头,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他们都只是在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已,如果自己不是有孕在身,又有谁关心自己为什么不吃饭?
叶念墨的视线投到了丁依依身上,见到她神不守色的数着碗里的米饭,他微不可闻的皱了眉头。
下午,丁依依又拿着火腿肠绕着叶家找了一圈,不期然又在花园里看到那一只阿拉斯加犬,他还呆在同一个地方,见到她敌意倒不是那么甚了。
“你好,你见到过一只狗吗?它和你可能长得不太一样,毛色是黑的,体型倒是和你不相上下。”
她碎碎念着,阿拉斯加犬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挪开眼神,她暗自笑自己居然向一只狗提问真是太可笑了。
“抱歉打扰了。”她把手里的火腿肠还有牛肉干放在地上,阿拉斯加犬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以后这才从地上起来,它叼着零食又朝昨天同一个方向跑去。
黑夜如墨,这是梦魇入侵的时刻,奔跑和喘息,绝望与恐惧,黑色的身影矫健敏捷,它掠过高山和平地,然后站在山顶上。
月光给它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色,忽然它不见了,仿佛从世间彻底的消失,它走过的痕迹也被清除了,甚至连呼吸都找不到了。
“啊!”丁依依大喊一声从梦里醒来,她大叫,“成宝?”
没有回应,一如黑夜的沉浸,她下床,心中隐约有强烈的感觉,那是不安以及绝望的情绪。披上大衣,她小心翼翼的穿过走廊,那是无数个早晨她和成宝都会做的事情。
楼梯口被打碎的花瓶里放上了玫瑰,在这个万物萧条的冬天,叶家却有财力去四季如春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把鲜花运送回来,她盯着花看了一会,心想再过两天,玫瑰花就会凋谢,到时候从昆明又会运来新的玫瑰花,死去的终将会永远死去。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往楼下跑去,花园里,空气好冷,呼吸都需要拼命,雪好凉,早上才清扫过的地面又是白昂昂的一片。
她绕着记忆里的地方走着,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她呼唤着,心里还抱着期许,成宝只是跑出去玩了,觉得冷了饿了想她了就一定会回来。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不断钻进她脖子里的雪花企图让她放弃这种寻找。
记忆里忽然涌现出一个暗红色的门,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成宝一直都是从那个通道进入叶家的啊。
她拼劲全力朝厨房后门跑去。厨房后门的角落已经被堆起厚厚的雪堆,红色的门紧紧的掩盖着,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一米多深了,这是一个叶家平常鲜少有人来的角落。
她的情绪忽然不太舒服,那是一种难受的,压抑的,想要呼叫却呼叫不出来的抑郁,就好像堵住了的水管。
她朝四周看着,堆得高高的雪堆好像承受不住轻轻飘落的雪花而坍塌了一角。她吓了一跳,视线转移到白色的雪堆上。
白色的雪刺得她眼睛痛,她又重新看向红色的门。心中失望不已。她推开门,老旧的门发次“吱呀”的一声,屋内是温暖的,和屋外形成极大的反差。
走进厨房后门,她习惯的打开门旁边的电灯开关,然后关门,“吱呀。”门合上又发出声音,她走了几步忽然返回,把门再次打开一个小缝隙,并且拿过旁边的擀面杖堵住。
“给成宝留一个门,这个家伙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它!”她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做出很生气的样子,她想着以后要怎么教训成宝的画面,心里这才觉得好受了很多。
叶家很大,她轻轻的游走在平常只有佣人才会走的通道,地板有她和成宝共同走过的痕迹,可是现在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
房门前,叶念墨定定的看着她,他眉头忽然一皱,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身边,拉去她已经冻伤的手,愤怒的低吼,“你疯了!”
丁依依这才低头看着自己通红的僵硬的手,她尝试着动一动,却发现完全没有知觉了。叶念墨冷着脸把她拉进屋子里。
屋里很暖,有春天暖洋洋的感觉,他去端了一杯热水让她捂着,丁依依几乎连杯子都拿不稳。
还没过一会,他就不满意了,看着她依旧通红的手,他甚至觉得水已经不烫了,起身又换了一杯滚烫的。
丁依依用双手环绕着杯子,温暖的气温稍稍融化了她冰冻的手,这时候才感觉到细微的疼痛,手上到处都是龟裂的小口子。
忽然手中的杯子被抽开,叶念墨抓起她的双手放进自己的怀里,真正的暖意席卷而来,她冰冷的手贴在他暖得不像话的肌肤之上,就好像饥渴的人找到了水源与食物。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墙上的钟表静静的走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念墨又让她的手换了一个地方,感觉她的手指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这才满意了许多。
丁依依只是在他问话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心里还想着他宁愿相信自己推倒傲雪而惩罚成宝的事情,心中的不甘心更甚,她摇头,“什么事都没有。”
叶念墨看着她,竟然也没有逼迫他,“什么时候想好要说了再和我说。”
她抬头迅速的扫过他的脸庞,嘴唇翻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清晨,她诧异的看着身边还在沉睡的叶念墨,她的手还被他牢牢的箍在怀里,他是为了安慰自己才留下的吗?
这个念头被她自己驱逐出去,她动了动,对方也立刻皱眉,挣扎着似乎要醒过来,她看着他眼眶下的青色,想要起来的念头被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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