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回播着昨晚的画面。
赵芷兰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丈夫的抱怨:“都是你搞出来的,我看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芷兰不服气:“谁知道那个丫头是不是来报仇的,小心总没坏处。”
夏奎面色一沉,目光骇然的朝妻子射过去:“你胡说什么。”
赵芷兰并没有把丈夫的警告放在心上:“有什么好怕的?”
夏奎却不这么想,从住进这栋宅子开始,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仿佛有一双空洞的眼睛时时刻刻的注视着他。
哪怕有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吓半天,若不是经济所迫,他不会回来的。
赵芷兰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冰冷:“咱们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再把基金的钱提取出来,那就真的完了。”
那可是一笔将近百亿的巨额基金。
提到这笔钱,就不得不提及蒋小酥。
当年蒋小酥不顾众人劝阻,非要嫁给夏奎,结婚的时候,除了大哥蒋立兴之外,无一人参加,甚至于在新婚之后没多久,蒋老爷子就把蒋小酥剔出了族谱。
但是,这也只是表现而已。
蒋小酥到底是蒋家的血脉,是蒋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出嫁时,蒋立兴趁人不备,塞给蒋小酥两张支票。
一张面额五百万,另外一张是五个亿。
蒋立兴告诉妹妹,五百万的支票就当做是陪嫁,你可以给夏奎做启动资金,但是五亿的支票,必须等五年以后再给他。
蒋小酥把哥哥的话记下了,新婚当夜就交出了五百万的支票,夏奎那时候并没有想到妻子手里还有一张面额更大的。
他拿着这五百万填补了生意上的窟窿,然后凭借着过人的商业手段,事业上很快就有了起色。
前两年日子过的还算甜美,夫妻二人齐心合力把小家操持的井井有条,但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夏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起初还藏着掖着,怕被人发现,到后面竟然明目张胆,哪怕被蒋小酥当场抓包,他也能大言不惭的替自己辩驳:哪个男人谈生意不去夜场?你每天花的钱,全是我喝酒玩夜场赚回来的。
那一年,蒋小酥怀孕七个月。
……
五年之后,蒋小酥突然带着孩子搬出去了,夏奎没当回事,觉得蒋小酥只是闹大小姐脾气,他了解蒋小酥,为了嫁给自己,她跟娘家翻脸,根本没有脸回家。
所以,夏奎才断定,蒋小酥会回来。
在她搬出去的那段日子,夏奎花天酒地,整日醉生梦死,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夏奎认识了现在的妻子赵芷兰。
赵芷兰家底殷实,至少比被剔出族谱的蒋小酥靠得住,在利益跟贪婪心的驱使下,夏奎跟蒋小酥提出离婚。
但蒋小酥却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离婚可以,但是必须得一年以后。
夏奎着急娶赵芷兰,一口回绝。
蒋小酥抛出了诱饵,将那张五亿的存折拿了出来。
“实不相瞒,我生病了,剩下的日子不多。别的要求没有,只想在我活着的时候,小米不要变成没有爸爸的孩子。”
蒋小酥产后抑郁症很严重,加上没有很好的护理,体内气血郁结,这是心病,活神仙都救不了。
夏奎为了得到那笔钱,答应了蒋小酥的恳求。
但是赵芷兰等不了那么久。
“你还有脸说,当初要不是你杀鸡取卵,那笔钱怎么会到现在还拿不出来。”夏奎气急败坏的斥责道。
赵芷兰不甘示弱的反击道:“我怎么知道那个病秧子临死了还摆我们一道。”
为了尽快跟夏奎结婚,赵芷兰买通了医院的护士,每天在她的药瓶里添加了一点东西,加速蒋小酥的病情。
他们以为蒋小酥一死,那笔巨款就能落进自己的口袋,谁知道蒋小酥早已把五亿全部购买了基金,受益人蒋小米。
蒋小酥死后,赵芷兰拿着存折去转账,却被告知账户里空空如也,一分钱也没有,气急败坏的赵芷兰这才把孩子丢弃。
时间一晃而逝,大家早已经忘记了那五亿,谁知道半年前他们突然接到一封基金会的邮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当初投放的基金已经利滚利,利滚利,变成了一百多亿。
咔嚓,手机没电了。
姜小米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截止昨天,她都抱着一种游戏的心态,就连安装摄像头都属于个人恶趣味。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夏奎跟赵芷兰这对狗男女竟然就是害死母亲的凶手。
她一直都以为母亲是自然死亡,直到夏奎指控赵芷兰杀鸡取卵,她才惊觉事态的严重性。
姜小米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这段视频交给警方,然后控告他们谋杀。
可是,这是偷拍视频,并且赵芷兰并未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而姜小米也仅仅是从‘杀鸡取卵’四个字判断出他们有杀人的端倪。
她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加上母亲都死了那么久,就算开棺验尸,怕也是空谈。
因为尸体本就不存在,夏奎怕节外生枝,索性把蒋小酥水葬了,也就是说,骨灰是撒在海里的。
姜小米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恨过一个人。
恨不得把夏奎五马分尸,再把赵芷兰切成一块块。
她克制着眼泪,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必须得冷静。
哒哒哒,余管家在外面敲门。
姜小米惊了一下,赶紧擦干净眼泪,跑过去开门。
“少奶奶?”余管家心思极为细腻,一眼就看出了姜小米是哭过的,她慌了神:“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难过的人最受不得别人的嘘寒问暖,姜小米摇头:“我没事,刚刚看了一部很感人的电视剧。”
余管家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她:“是这样吗?您可别吓唬我。”
姜小米立刻扬起笑容:“余妈,你是不是还没从昨天的角色里走出来啊,疑神疑鬼的。”
那含着眼泪的笑容看的余管家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起罗艳荣昨晚上说的那段话——要凝聚在眼眶里,似落非落,因为知道落下也没有人心疼。
“少爷——”余管家头一扭,蹬蹬蹬跑下去找娄天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