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梵隐带着容一进了电梯,才说:
“我知道过度的溺爱对于孩子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那些被溺爱的孩子,无一不刁蛮跋扈,或者无法无天,但小歌从来没有表现出这一方面的弊端。
再加上她常年不喜欢说话,更不会笑,有四个哥哥照顾她,好歹能让她开心一些。”
“兴许吧……”容一叹了口气。
“但是我昨天一天的相处来看,发现小歌其实完全能自己独立,你们越是对她好,越是会让她怀疑她自己。
一个平凡人如果整天被人当做病人看待,恐怕时间长了,她会认为她自己真的生病了。”
“但小歌的确生病了,她经常自杀、自残、还沉默寡言,只有失控时才会说话……”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梵隐说:“好了,不谈这些,我知道你很关心她的病情,也希望她尽快好起来,我们又何尝不是。
先治疗着看,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对傅深动手的。”
说完,他给容一打开了车门。
容一也不好再多说,只好坐上车。
看现在这样子,不管她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
兴许,她得想想别的办法,尽快改变他们对小歌的态度才行。
车子缓缓驶达酒店门口,虽然云肆一直做事很低调,知道他名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消息一放出去,一传十十传百,酒店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如同有大明星降临般,水泄不通。
而且每一个人都衣着华贵,尽全力保持着自己的体态,脸上却有明显可见的焦急。
他们都想进去,都想得到这次名额。
能让云肆出手帮忙治疗,所有的外伤,一定能够痊愈。
其实云家的名声并不算大,甚至还进不了金城前十,但不是因为他们钱少,而是因为他们是医药世家,从不屑于参加这样的名次角逐。
梵隐主要是研究美肤方面的奇药,防范于未然,而云家是世代的皮肤外科世家。
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利用古方,修复伤疤。
不过,见效很慢,需要长期坚持,而且大型的毁容,云家医药诊所没有能力。
人群中,有人问:
“云家的诊所都治疗不好,我们来这儿就行么?”
“你怕是不知道,云家少爷云肆,为了不被人说成啃老一族,从小就离开家族独自去闯荡。
他经常涉险在各种地方,为的就是找到草药,其名声早已远胜他爹。不过他的配方从不轻易外传。一则配方,就价值万金!”
……
容一听着众人的一轮,心里困惑,那个在江宁河的河边和她玩骰子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传奇人物?
“现在信了吧?还好我让人提前给我留了条秘密通道。”
梵隐小心翼翼的说着,带着她迈步往后走。
两人绕到酒店的后厨,就见垃圾堆放了一筐又一筐,还没有被运走。
空气里,漂浮着极其恶心的气味。
梵隐说:“从后厨进去是唯一的方法,先忍忍。”
容一面容淡然的跟上他,“放心,这点气味我还能忍。
小时候我住在江宁城,一到下雨天屋子里就潮湿得要命,家里总会有死老鼠的气味。
而且一旦下大雨,我和奶奶住的巷子处在下游的角落,很多垃圾都被冲刷到房屋周围,我已经习惯了。”
梵隐手心紧了紧,“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早点找到你。”
“没事,我说这些不是想诉苦,只是想表达我没那么娇气,你不用担心我。”
容一解释了句,跟着他从小门进入,绕过几个回廊,总算到达大厅的后一条巷子。
即使是大厅里,也人满为患。
往常高贵的人们也顾不得形象,纷纷拥挤在大厅的中央。
他们无一不恳求的说:“云肆,麻烦你给我治治我的小女儿吧,她才这么小,就被烫伤成这个样子,真的太可怜了!她的后半生该怎么办!”
“云少,我和你爷爷还是老朋友,你看我这眼睛。”
……
在万众人的喧嚣着,云肆坐在最前方特别安排的一张超长黑色磨砂桌前。
今天的他穿着酒红色的高级绸缎布料打造的衬衫,微微的光泽和高级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更加的皙白,又增添了更多的迷冶。
白色的头发经过打理,精致的如同上古世纪的王子。
冷俊、不羁、慵懒。
哪怕只是随意的坐在欧式的椅子上,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原本准备来看热闹、亦或是看病的人,其中不少人纷纷转了主意,在心里盘算着。
要是能和云家攀上婚事,该有多好。
容一看到云肆时,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惊讶。
第一次见面,他虽然也很帅气,但是比较随意。
第二次见面,就更是狼狈了。
第三次见面,全身湿漉漉的他在暗夜里,还惹得她心情不愉悦,她并没有多看。
没想到,一直以来随随便便的云肆,竟然也有这么养眼的一幕。
不过想到傅深,她又很快转移了视线。
两人完全不是同系列的人,她还是更喜欢傅深的矜贵俊冷。
站在她旁边的梵隐见到她的神色,心里松了口气。
第一步计划,算是完成了。
这时,手机响起。
他拿出手机看,就见是梵星耀发来的消息:
“所有人员都已就位,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
手机里,还有一张用简笔人做成的模拟现场。
红色的小人代表容一,容一被拉到人海中,安排好的几个人会朝着她靠近,“不小心”将她挤到在地。
这时,云肆现场制止,一步一步走向容一,将容一扶起来。
梵星耀想到那画面,就满眼冒星光,激动的说:
“她一定会喜欢上云肆、一定会怦然心动的!我一个男人都快受不了了!”
“我这就带她去。”梵隐将手机揣好,看向容一说:
“所有人都在排队,原本准备抽取前十名,但是人太多,秩序被打乱,好像云肆决定现场随机抽取一百人就行。
一一,我们必须到现场去,争取到点机会。”
“以云肆的性格,再怎么也不可能抽取我。”容一格外的理智冷静。
梵隐握住她的手腕,“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你也应该知道,云肆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但我不愿去赌,我得想想别的方法。”
容一目光深邃的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