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六75章 惊险!真元护命!
轻歌与熙子言进入位面隧道后遭遇位面风波,一波三折后才回到四星大陆。
落花城。
哀乐响起,白条挂满阎府。
半空之上绿焰出现,轻歌看到白条之后,一股恶寒的感觉爬满全身,她站不稳,从高空摔了下去。
砰地一声,众人全都朝她看去。
轻歌看见了苏雅、墨云天夫妻,苏雅双眼哭得红肿了,墨云天憔悴苍老了许多。
所有的视线全都汇聚在轻歌身上。
“他呢?”轻歌站定不动,问。
苏雅满面泪水,哭的说不出话。
墨云天搂紧了苏雅,双眼憋的通红,“在郊外火化,骨灰带回北月埋葬,邪儿生前说过,他不想死后腐烂。”
苏雅泣不成声,她推开墨云天走到轻歌面前,拉住轻歌的手,红着眼问:“轻歌,你去哪了?邪儿一直在等你,想见你最后一面,临死之前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在哪个郊外?”轻歌颤声问。
“南门城郊。”墨云天撇过头。
他与苏雅不愿去看火葬,他们不忍心。
世间最苦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墨云天抬眸,轻歌一溜烟便不见了,她打着赤足,朝着南门城郊一路狂奔。
火化
轻歌几乎崩溃,双眼赤红,哀声嘶吼着。
一路狂奔,脚丫子踩到了尖锐物,血流了一地,脚印都是红的。
她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南门城郊,火焰倒映在轻歌双瞳之中。
祖爷等人围在大火旁侧。
烈火纷然间,轻歌似乎看到了墨邪的脸。
清贵俊雅,轮廓分明。
她站着,茫然着。
突然,那哀嚎之声响彻遍野,所有的人全都回头看向她。
轻歌发疯似得扑向那大火,阎狱将轻歌抱住,“别去了,已经走了。”
轻歌眼圈发红,两行泪水沿着脸颊流出,她挣扎着,疯狂着,她身子痉挛了几下,微微张开的嘴里流出一大片的血,整个下巴都是,沿着下巴往下滴。
她猛地推开阎狱,朝火焰扑去。
祖爷一拐杖拄地,“轻歌!”同时,一股威压包裹着轻歌。
见轻歌满面的哀伤,祖爷不由叹了口气,“节哀吧。”
东陵鳕朝轻歌走了几步,想把轻歌扶起。
轻歌仰头怒吼,白发在狂风中飞舞,浓郁的黑暗元素围聚在轻歌四周,碾碎了祖爷的威压,轻歌扑向大火,冰封水从指尖展开,将大火扑灭。
墨邪躺在木堆上,完好无损的一个人,只是袍摆衣角被烧了几处,若是轻歌晚些过来,怕是只能看见骨灰了。
轻歌握住墨邪的手,冷的刺骨。
墨邪静静的躺着,脸颊白如雪,像是睡着了一样,非常的安详。
那眼,那眉,那鼻
那么的熟悉,为何就没了生机呢?
轻歌跪在木堆上,哭的不能自己,她推了推墨邪,“老邪,醒醒,快醒醒,断肠酒喝完了,快去酿酒,快去啊”
墨邪没有一丝反应。
“轻歌,他走了,认清现实吧。”赤羽走来,叹气。
轻歌双眸眯起,锋利逼人,她站起身子,双眸闭上,双手之上流动着冰层,一层层冰全都涌向墨邪。
五行天赋,水的第二境地,化水为冰。
她将灵气真元灌入冰封水中,而后封住墨邪。
冰越来越多,逐渐形成冰棺,墨邪便躺在那冰棺之中。
“住手!快住手!”赤羽怒喊。
其他人终于反应过来轻歌要干嘛,她用真元给墨邪续命,用冰层封住墨邪。
墨邪能活下来,但只是个活死人。
修炼者的真元少的可怜,关乎到性命,真元强大的人,修炼也很强大。
轻歌几乎将所有的真元都给了墨邪,她的脸色越来越白。
赤羽想去阻止轻歌,东陵鳕拦住赤羽,“晚了,阻止她只会让她走火入魔。”
东陵鳕转眸看向轻歌,见她那固执的样子,不忍再看。
三年内,体内共有十粒真元,此刻全都涌入了墨邪的体内。
真元在墨邪身体里,能让他的心脉死而复生。
当然,若是死后超过七天,真元保命的法子就不行了。
七日过后,心脉彻底的废了,再也救不活。
“这孩子”祖爷叹息着。
轻歌竟将所有真元都给了墨邪。
只不过是让墨邪晚一点死罢了,等真元耗费掉,墨邪还是会死的。
她不懂,所有人都不懂,夜轻歌为何要牺牲所有真元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生老病死,天灾,都是不可阻挡的事。
既然已经发生,那就该顺其自然,怎能逆道而行?
等轻歌将真元全都渡给墨邪之后,她的身体倒下来了,有气无力的趴在木堆上。
她抬头看去,隔着冰棺能够看见墨邪的脸,她闭上眼听见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轻歌笑了,一行泪从眼角流出,滴落在焦黑的木堆上。
东陵鳕上前将轻歌扶起,她虚弱的不像话,脸色惨白,眼神有几分涣散。
“赤羽,快看看她。”东陵鳕才说完,赤羽立即为轻歌诊断。
“真元全都没了”赤羽瞪大眼,心急如焚,“我无能为力,府主能救她。”
“我带她去找府主。”东陵鳕将轻歌横抱起,赤羽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他身上,“落花城距离炼丹府很远,半日之内若不能等来府主,回天无力。”
赤羽闭上眼。
这人,怎么能这么傻呢。
明知药石无医,明知事成定局,偏偏要拿命去搏。
轻歌还有几分意识,但很薄弱。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不该放弃。
赫如是留下的解毒法子只差一步,她只要用真元保住墨邪的命,再去完善解毒之法就行了。
她想的很简单。
却是用命去换一个在世人眼中不可能的未来。
东陵鳕紧紧抱着轻歌,半日
他能做到吗?
那么远的路程。
冰棺之中,安静沉睡的墨邪眼角闪着晶莹的光。
世人只知墨邪愿为她付出性命,时时刻刻护着她,却不知她更为偏执,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兴许,在她不顾一切斩杀夜清清时,他就爱上了这样的偏执,无可自拔。
哪怕知道死路一条,为了那沸腾的血,她也愿意一试。
“祖爷。”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祖爷惊喜的抬起头看过去,天空之上,飞行魔兽的脊背上,站着一人。
炼丹府府主!
第1六7六章 炼丹府府主
炼丹府府主与阎家祖爷在四星大陆并称双雌煞,二人也是多年好友。全文字阅读
听见府主的声音,东陵鳕抱着轻歌的双手都在颤抖。
他本以为毫无希望
府主从飞行灵兽上走下来,目光落在祖爷身上。
与祖爷相比,炼丹府府主许霜风一头苍白的发,但脸上肌肤细腻柔嫩如羊脂玉,经过多年的风霜雪雨,竟找不出一丝皱纹。
许霜风五官不算精致,但凑在一起韵味十足,从骨子里透出的气质。
若非那白发,怕是没人会以为她已经一个老人了。
许霜风走向祖爷,祖爷看见许霜风似是见到救星,“霜风,你快救救我家歌儿。”
“歌儿?那个夜轻歌?”
祖爷点头。
“府主,在这儿。”赤羽道。
许霜风走至东陵面前,赤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许霜风听,府主闷哼一声,摇头,“不救。”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嵇华扶着金蝉子走来,金蝉子怒不可遏,满眼的火焰,“老许啊,你这就不厚道了,我年轻时还给你炼制过几把兵器,你难道要见死不救?轻歌可是我的徒儿。”
许霜风冷笑一声,嘴角一抽,“你送给我的三把兵器,在得知我不想嫁给你后你不是耍无赖要把兵器收回吗?既然是你的徒弟,我更不能救了。”
祖爷眉头紧蹙,“霜风,轻歌是碧瞳唯一的孩子”
“她自己不惜命,我为何要帮她续命?”许霜风嗤声道:“这个墨邪已经死了,她浪费多年修炼所得的全部真元,只不过是让墨邪晚一点死罢了,更何况墨邪身中落花毒,无药可解,落花毒是十大奇毒之首,但不属于万毒之内,她体内一粒真元都没有,祖儿,你可知道,修炼至大灵师以上的境地,想要继续修炼得依靠真元,普通修炼者体内有一粒真元已是侥幸,她体内有十粒,日后,她必然是四星大陆最年轻的大灵师,却为了一个死人,付出了所有,这样的人,我为何要救?”
元气大伤,真元枯竭,很难救。
轻歌还有最后一丝力气,她挣扎着从东陵鳕身上下来,东陵鳕小心翼翼的扶着轻歌。轻歌缓步走向墨邪,她趴在冰棺之上,隔着寒冷的冰层依稀能够看到墨邪的容貌。
轻歌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
轻歌背朝着许霜风,道:“他不是死人,他会活的。”
轻歌轻咳了几声,几口血咳出,溅在寒气涌动的冰棺上。
她从未像这样自信过。
她一定会救活她,哪怕倾其所有,穷尽一生。
墨邪说过的,十年后要去梧桐树下将他埋的那坛酒挖出。
轻歌闭上眼,血腥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一口血涌上咽喉,她剧烈的咳嗽着。
轻歌将那口腥热的血吞下,她的手轻抚着寒冷彻骨的冰棺,淡淡的道:“许府主,你救下我,我能治好你的丈夫。”
祖爷眸光一凝。
许霜风望着轻歌的眼神渐渐深邃。
她与丈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夫君被仇家追杀,许霜风赶到用真元护住男人的命,将男人藏在冰棺内。
与此时的轻歌,如出一辙。
故此,当得知轻歌的做法后,她非常愤怒。
她花了几十年,没有唤醒丈夫,不仅如此,她得拼命修炼出真元,只为延续丈夫的命。
后来,许霜风真元枯竭,她炼制出保命丹代替真元。
许霜风清楚,夜轻歌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果的,她在自欺欺人。
许霜风听到轻歌的话,更是嘲讽的笑着,“救我丈夫,夜轻歌,你忘记了吗,你是一名炼器师,即便得到了赫如是的传承又如何,你也不能炼丹,更别说救人,我丈夫你救不了,身中落花毒的墨邪你更救不了,不要自欺欺人了。”
“半年。”轻歌身体摇摇欲坠,“半年内,绝对做到。”
许霜风眯起眼眸。
天地无声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许霜风哈哈大笑,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固执的自己。
“好,半年,我今日救你,半年内,你要救活我的丈夫。”许霜风双眼一狠,道:“接下来的半年你会发现,今日之举是多么愚昧,在世人眼中那就是个笑话。”
轻歌站不稳往后一倒,东陵鳕搂住轻歌。轻歌浑身发烫意识朦胧,东陵鳕焦急不已,“府主”
“交给我吧。”许霜风掏出一枚真元丹给轻歌,暂时能替代流失的真元,“回去之后继续治疗,我需要三天的时间。”
东陵鳕抱着轻歌回落花城。
祖爷看了眼许霜风的背影,叹了口气,而后看向装有墨邪的冰棺。
祖爷带着众人和冰棺走向阎府。
阎府,苏雅、墨云天二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突地,东陵鳕抱着轻歌回幽兰院,许霜风紧随其后。
侍卫抬着冰棺走进来。
墨云天问:“邪儿的骨灰呢?”
祖爷叹息一声,“邪儿没死。”
墨云天双眼一亮,祖爷道:“歌儿耗尽毕生真元将墨邪复生,但状态很不好。”
墨云天与苏雅相视,苏雅的眼泪不断流出,她走到冰棺前,看着冰棺内的墨邪泣不成声。
“难为这丫头了。”墨云天苦笑。
夜青天跟他说,夜轻歌鬼机灵,就是一只狡黠的狐狸,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落得夜惊风的下场。
于墨云天来说,夜轻歌与夜惊风一样的重情重义,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祖爷抿唇,不言。
她垂着眼眸,似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神月都,高贵骄傲的精灵们都厌恶人类,她被精灵伤到,危在旦夕时,是神月都的殿下舍命救她,为她一怒斩杀十几个精灵。
为此,祖爷感动了好久。
她以为她遇见了爱情,殊不知,一切源于利用。
幽兰院,许霜风召唤出炼丹鼎炉,将所需药材吩咐下去后,开始炼制丹药。
许霜风炼丹一绝,堪称第二个赫如是,尤其在容貌方面,许霜风下足了功夫。
她的丹药,能让人永葆青春。
许霜风一直以为,她肯定能救活丈夫,丈夫在冰棺之中容貌不会改变。
当她看见自己的脸上皱纹诸多时,她怕等丈夫醒来看到她半老徐娘的样子,故此,她拼了命的炼制丹药,让皮肤细嫩柔滑。
她痛斥轻歌愚昧,无非是在责怪那个画地为牢不肯走出的自己。
第1六77章 头顶一片绿?
三天的时间里赫如是都在炼制丹药,轻歌体内真元流失,她又是三系同修的修炼者,精神力、灵气、黑暗元素在身体之中横冲直撞,真元的存在便是巩固融合不同的气息。
轻歌有十粒真元,又身怀奇宝,所以她能三系同修并不奇怪。
让人惊讶的是机缘。
许霜风很用心的救治轻歌,三日后,炼制出一枚元气丹喂给轻歌。
三个昼夜,东陵鳕无微不至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祖爷、金蝉子、阎狱等人在院内等待,轻歌没有彻底清醒,他们都不敢休息。
许霜风走出屋子,祖爷站在长廊的栏杆上,与金蝉子一同走上前,其他人也忧心忡忡。
“歌儿怎么样了?”祖爷担心的问。
“我给她喂了元气丹,元气丹内加入了无叶花,能让她安静休眠,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她疲劳过度,需要休息。”许霜风道。
听到许霜风肯定的回答,众人急切的心全都安定了下来。
“不要去打扰她了。”许霜风道。
“霜风,辛苦了,大恩”
“什么大恩?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算什么?管好你外孙女儿,让她以后别做傻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许霜风打断了祖爷的话。
祖爷怔了怔,旋即失笑。
两人行走在阎府阡陌交通的小道上,其他人也全都回到房内休息。
轻歌眼眸紧闭,安静的躺在床上。
东陵鳕握着轻歌冰凉的手,赤羽站在一旁,看着东陵鳕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些人,全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在冰谷,东陵鳕为了轻歌,甘愿付出鲜血。
如今轻歌为了墨邪,耗费全部真元。
赤羽眼底透出向往之色。
这样竭尽全力的付出,是怎样的微妙感觉?
他不懂。
赤羽走出屋子。
墨邪的冰棺抬到阎府,就在轻歌的幽兰院。
轻歌在睡梦之中,好似回到了从前。
墨邪与萧如风提着酒去夜府找她,即便正门开着,墨邪也不愿走门,就是爱翻墙。
有几回夜青天怕轻歌被墨邪拐走,还拿着棍棒去追翻墙的墨邪。
世人都说墨邪游手好闲,公子纨绔,却是为了她将天赋展现,一鸣惊人,锋芒毕露。
永安城郊的断头台上,他以为她会命丧北月,提着新酿的断肠酒来送她。
他的悲戚怆然,她能感受到。
画面一转,大火纷然,墨邪斜卧在火焰之中,仰起头,脖颈线条完美,脸庞轮廓分明,他高举起酒葫芦,酒水泼了他一脸,他张开嘴贪婪的喝着,几分潇洒几分恣意。
轻歌窒息的疼,身体蜷缩起来,她反扣住东陵鳕的手,似是要将东陵鳕的骨头折断。
东陵鳕捻着衣袖擦拭掉轻歌满头的冷汗,轻歌似是无比的痛苦,她张开嘴咬住东陵鳕的手,尖锐的牙齿咬破了衣裳,皮肉破了,伤口流出殷红的血。
东陵鳕疼的皱起眉,却不曾把手拿出来。
他安慰着梦魇中的轻歌,温和的笑着,“乖,没事了,没事了。”
渐渐的,轻歌安定下来。
赤羽去而复返,手中拿着几个药瓶,他抓住东陵鳕的手腕,一把掀起东陵鳕的衣袖。
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肉模糊,鲜血流淌,可见轻歌这一咬用了多少力。
东陵鳕曾给轻歌放过血,哪怕有了火灵珠,他的身体也非常虚弱。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伤口,在东陵鳕这里都是大事,更别说被咬了这么大一块了。
东陵鳕好似没有知觉,全然不在乎自己的手,一心都在轻歌身上。
“她好像做了噩梦。”东陵鳕轻声道。
“府主说她长时间奔波疲惫,她的身体吃不消的,而且还受了刺激,她是精神师,精神力超出常人百倍,她的精神若是被刺激到了,那等痛苦也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赤羽道。
他最欣赏的就是她的百折不挠,哪怕遇到无数敌人,哪怕天崩地裂,在绝望崩溃之后,她拿着命和血为这无尽的黑暗渲染出多姿的颜彩。
赤羽给轻歌喂药后给东陵鳕包扎了下伤口,
“你现在的体质连普通人都比不上,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再出现,好好惜命吧。”赤羽道,“你还在修炼?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尽量不要去修炼,修炼是为了战斗,但你不能战斗,你的身体不允许。”
东陵鳕细心地擦拭着轻歌红唇上的血迹,“我知道了。”
赤羽眉头皱紧,宛如打了个死结,“你什么都不知道。”
赤羽拂袖离去,面上罩着几分愠怒,这一个个的,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关门声响起。
东陵鳕坐在床沿,熬了几天的他眼睛有些红,爬了几缕血丝,眼球胀痛的很,但他不愿合眼。
此时此刻,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跟夜轻歌。
他是个自私的人。
他贪婪此刻的宁静,似乎,她是他一个人的。
东陵鳕浅浅笑着,“墨兄身体不好,第二世给他吧,我多等一世无所谓的。”
东陵鳕低声喃喃,似是在自言自语。他还在执着于不切实际的事。
当他看见轻歌绝望的扑向大火时,他的心仿佛在泣血。
他不想看到她这般难过,又希望大火中的那个人是他。
他没有墨邪的洒脱,偶尔也会纠结,偶尔也会挣扎。
轻歌翻了个身,面朝东陵鳕。
东陵鳕怔住,鬼使神差般的,他凑上前,削薄的唇想在那白皙的脸颊上留下痕迹。
突地,东陵鳕身体僵硬,机械般的起身背对着轻歌。
他答应过姬月,要好好护着轻歌。
他怎能让姬月头顶一片绿?
如此苟且之事,他断不会做的。
东陵鳕拿出一方软布盖在轻歌的脸上,隔着软布,他落下一吻。
东陵鳕很快就站起来,把软布抽回,淡漠忧郁的目光看了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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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满眼都是窃喜,但又有几分负罪感。
东陵鳕一本正经的走到桌案前,手执狼毫笔写下一封信,洋洋洒洒一页纸,无非是对姬月的愧疚感。
等见到姬月,他定要好好赔礼道歉,罚酒三杯。
只怕姬月看到这封信,要气的吐血。
东陵鳕把信叠好塞进空间袋,而后走到床边。
许是熬不住了,东陵鳕趴在床边昏昏欲睡。
第1六78章 意已决
轻歌醒来时,能看到东陵鳕的侧脸,他趴在床沿睡得香甜。
轻歌动了动身子,将东陵鳕惊醒,“轻歌,你醒了?”
轻歌点了点头,她的脸颊透出几分白,就连嘴唇都有些苍白干涸。
真元乃修炼的根本,现在的她,体内没有一粒真元,只有许霜风炼制的元气丹。
轻歌抿紧了唇瓣。
她将手伸出,掌心氤氲的灵气比之以前薄弱了许多,轻歌皱紧眉头。
“好些了吗?”东陵鳕担心的问。
轻歌张了张嘴欲要说话,却只发出一道呜咽的声音,嗓子异常的沙哑。
东陵鳕见此,连忙走至桌旁倒了一杯水回来,轻歌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跟祖爷说一声,我要去炼丹府。”轻歌道。
“你想救治许府主的丈夫?”东陵鳕问。
轻歌仰起脸虚弱的笑着,“是不是觉得匪夷所思?觉得这是缓兵之计?”
东陵鳕满脸的凝重严肃,他凝视着轻歌,许久过去,东陵鳕道:“你若想做,那便能做到,我信你。”
夜轻歌从来不是夸大其词的人,但东陵鳕清楚,一路走来,每一回她都是拿命在拼,在赌。
熟悉的人知道夜轻歌并非有勇无谋之辈,相反,她心思缜密,八窍玲珑。
但与其他上位者不同的是,她重之情谊。
东陵鳕想,当夜轻歌看到墨邪在大火中将要被烧成灰烬的瞬间,她的脑子必然是空白的,她没有去想她出事后可能发生的事,她只知道,若她不试试,若墨邪就这样与她阴阳两隔,这辈子她将寝食难安。
她几乎没有犹豫的扑过去,她用尽所有真元去挽回一条命。
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个疯子。
可东陵鳕等人知道,他们,就是愿意追随她的这种偏执。
时光的洪流里,不忘的是沸腾之血,滚烫心脏。
“你一定会成为炼丹师的。”东陵鳕道。
轻歌裂开嘴苦涩的笑着。
得知轻歌清醒过后,祖爷等人全都一窝蜂的涌进来。
“你要去炼丹府?”祖爷眉头一皱。
金蝉子哀声连连,“轻歌,你这榆木脑子怎么还没开窍,炼丹府有什么好的,只有一个黄脸婆,炼器工会才是你的归宿。”
嵇华非常赞同金蝉子的话,继风青阳之后,夜轻歌是四星大陆唯一的地级炼器师,怎能去炼丹府呢?用一句难听的话来说,那就是自甘堕落。
她本有着天才般的炼器天赋,一意孤行的执着于炼丹,非但不能炼丹,反而还对炼器根基不利。
炼丹府与炼器工会挨得很近,据说,在很早之前,二者是一个势力,随着时间的变化,久而久之,就分为炼丹府和炼器工会了。
许霜风冷哼一声,“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心比天高,真以为你得到了传承就能炼丹了?莫说你已是一名炼器师,就算你不是,若没有慧根和绝顶的天赋,炼丹一途的成就肉眼就能看见。”
轻歌看了眼许霜风,沉默着。
她本想着落花城之后去幽冥岛的,她之所以想去幽冥岛,是担心夜菁菁的安危,得知夜菁菁与一号没有危险很安全之后,又逢墨邪身中剧毒生死未卜,轻歌只能炼丹。
“姓许的,你都半老徐娘了还天天整得跟个小姑娘一样。”金蝉子两眼一翻,道:“你们炼丹府有什么好的?不就能炼制几枚破丹药吗,要知道,轻歌可是四星大陆最年轻的地级炼器师,谁稀罕你那破丹府?”
许霜风眼神一凛,金蝉子颤了一下,缩了缩脖颈。
“那你也该知道,炼器段位越高,越难踏入炼丹,身为地级炼器师的她再来炼丹,岂不是痴人做梦?”许霜风看向夜轻歌,淡淡的道:“救你是看在祖儿的份上,其他的我就当没听过。”
她从未奢想过夜轻歌有那个本事救她的丈夫,也没能救活墨邪,只不过用一种愚昧的办法让墨邪晚些时间死罢了。
她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和不甘,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懂年轻人,自以为是,好高骛远,以为凭着热情和坚定就能达到目的,殊不知,时间会风化她的热情,一次次的失望会让她崩溃,最终不得不败给现实。
许霜风对上轻歌坚定的双眼,只觉得甚是可笑。
“让我加入炼丹府吧,若是不能,半年后再把我赶出来也不迟。”轻歌垂下眸,淡淡的道:“许府主已经等了几十年,应该也不介意多等半年。”
轻歌知道许霜风的弱点在哪,如此才能让许霜风改变主意。
她有赫如是的传承,若真想专心炼丹,只能去炼丹府。
在炼丹府内,她才能得以成长。
许霜风蓦地回头看向轻歌,良久,嗤了一声。
许霜风朝门后走去,即将跨过门槛时,许霜风脚步顿住,道:“炼丹府所有的药材、书籍、鼎炉你都可以任意使用,半年后,若是做不到,便滚出炼丹府。”
许霜风跨过门槛,纤细消瘦的身影消失在中。
门外,安溯游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看向屋内,担心之情毫不遮掩。
但安溯游很小心,悄然躲开侍卫。
他甚至不敢进去看一眼。
安溯游躲在树后,花白的眉紧紧皱着。
屋内,轻歌得到了许霜风的回答,略微思索,道:“把冰棺搬到炼丹府。”
“孩子,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到此为止吧。”祖爷叹声道:“你的真元全部损失,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不可能的事上?你是地级炼器师,三修的天才,何必执着于一个炼丹?”
“若是到此为止,那我之前所做的,岂不是在浪费时间?”轻歌淡淡的道。
赫如是说,只要找到第三种火她就能炼丹。
若非如此,她又怎会舍身救墨邪?
只因为有一丝渺茫的希望,哪怕不太现实,她也不该放弃。
祖爷见轻歌意已决,不再劝说。
金蝉子在一旁生着闷气,“真是徒大不由师了,正经的炼器工会不去,非要去那什么炼丹府,姓许的那婆娘心可狠了,哪有在自家师父身边呆着舒服?”
说罢,金蝉子看向嵇华,道:“华儿,你去炼丹府陪你师妹吧。”
嵇华:“”他果然不是亲徒弟。
前脚才说炼丹府是虎狼之地,这会儿又让他过去。
第1六79章 谁不愿称王称帝?
轻歌看着金蝉子,心中全都是暖意。
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担心。
一屋子都是人,轻歌看到了夜倾城。
夜倾城似是沉默了许多,她站在北凰的身旁,一身素白的衣裳,背着一把无弦伏羲琴,远远的望着轻歌。
北凰紧攥着她的手,夜倾城柳眉微蹙,当轻歌看过来时,她竟是下意识甩开北凰的手。
北凰的手一空,心里好似也空荡荡了。
北凰沉了沉眸子,似乎,他做再多,在夜倾城的心里都抵不过夜轻歌。
北凰不知,于夜倾城来说,夜轻歌是什么样的存在。
可他清楚的是,这一生兴许就要在她身上折腾了,她所爱的人,他一同爱她怨恨的人,他一起恨。
北凰再度伸出手,紧攥住夜倾城纤细柔嫩的手,夜倾城想要将他甩开,奈何北凰卯足了劲,力道充足,他将骨骼分明的长指,一根根嵌进夜倾城的指缝,直至十指相扣。
夜倾城抬眸看向北凰,北凰似是若无其事般面无表情。
夜倾城抓着北凰的手背,指甲在他手上抓出了几道痕,北凰也不愿松手。
轻歌将夜倾城二人的变化尽收眼底,这两人,她一直都看好,奈何夜倾城性子偏执,眼里容不得人,北凰很难插进她的生活。
轻歌与祖爷等人聊了许久,屋内的人都渐渐出去,北凰牵着夜倾城的手朝外走去,夜倾城出其不意的甩开他,随后走进屋内,站在轻歌面前。
“轻歌”夜倾城低下头,欲言又止。
“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轻歌道。
夜倾城低下头,犹豫了许久,说:“我遇到了一个人,来自诸神天域的琴师,操得一手好琴,将灵气注入琴内,以琴控音,驭音而行,实力十分强大,我的琴力在他面前不堪一提。”
“诸神天域的琴师?”轻歌凝起双眸,若有所思。
各大位面之间都有古怪之人,这些人通常是实力到达了某种高度之后,淡泊名利,看透一切,行走四方,浪迹天涯。
“那位琴师想找伏羲琴,得知我与伏羲琴契合之后,便想收我为徒。”夜倾城道。
在很早之前她就知道,轻歌一旦突破了大灵师,必然会去诸神天域。
如今四星大陆几乎已经在轻歌的囊括之下,她听那位琴师说,诸神天域,卧虎藏龙,那里,修炼者遍地,杀人放火,牛鬼蛇神,什么样的魑魅魍魉都有,那是一个纷乱的时代,战斗一触即发,安居乐业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唯有强者才能俯瞰天下,睥睨风云。
兴许,在一座安静的小城,两个强者的战斗,就能将城池夷为平地,硝烟四起。
人命如草菅,不堪一提。
如今的夜倾城,掌握了无弦琴的奥秘,几乎与伏羲琴融为一体。
她追求某种高度,也盼望着能了解诸神天域,至少轻歌来到诸神天域后,不必受人欺负。
她的想法一向如此简单。
轻歌肩上披着胭脂色的披风,她起身走至桌前倒了杯茶,看了眼夜倾城,问:“北凰知道吗?”
以她对夜倾城的了解,北凰胆敢牵手,必然是两人关系缓和
亲昵了不少。
北凰对夜倾城的感情,一直都很简单,无非就是美人倾城,一见钟情罢了。
夜倾城摇摇头,“不能跟他说,琴师说了,会制造出我已死的假象欺骗世人,届时,他便当我死了吧。”
轻歌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她抿紧红唇深深的望着夜倾城,许久,道:“那你为何要告诉我?”
夜倾城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怎能说,她是怕自己死了,轻歌会担心。
但她从未想过,若她人间蒸发杳无音信,北凰又会如何。
“跟北凰说说吧,即便不是男女之情,你们也算是朋友,也该知会一声。”轻歌道。
夜倾城乖顺的垂下头颅,“好。”
“你在琴音方面的造诣非同一般,放眼四星大陆也是独一份,既能被诸神天域的琴师看中,那便是机缘,是去是留全在你自己,别为别人而活。”轻歌道。
夜倾城的心思,她很了解。
“是。”夜倾城应了声。夜倾城望了望轻歌,旋即离开屋内。
北凰在长廊处等候许久,见夜倾城出来,他蓦地抓住夜倾城的手。
似乎唯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只要夜倾城不在他的视野之中,他的心脏和灵魂都很空荡。
许是这份感情太渺然了,他患得患失,阴晴不定,恨不得将夜倾城时时刻刻绑在身上,走哪带到哪,哪怕是沐浴如厕也不愿解下。
他知道,只要他一松手,夜倾城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所以,他不能,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不能给她任何可以远去的机会。
夜倾城低头看了眼紧握的手,皱了皱眉,“我要走了。”
“走?去哪?我也一并去。”
“你是北月的皇上,不要胡闹。”夜倾城眉头拧的更紧了。
“天下人谁不愿称王称帝?我若离开,自有千万人前仆后继。”北凰扬眉,笑道:“社稷之事我都已打点好,各处天灾之地我已有了解决之法,正在实施,如今落花城诸人拥戴轻歌,轻歌便是落花城的城主,她更是四国之王,有她在,四国境内必是祥和,安居乐业,不用担心危险。”
北凰双手扶着夜倾城的肩膀,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危险?你一个姑娘,东奔西跑,刀林剑雨里走过多不安全,劫财也就罢了,北月国库多的是天材地宝,若是劫色”
说至此,北凰抓紧了夜倾城,“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夜倾城往后退了几步,“我不希望带着一个包袱,当然,身为朋友,我很感激你的慷慨。”
北凰眸色暗沉,原来,于她来说,他不过是个包袱。
朋友?
呵
“在我身下妩媚妖娆的朋友?夫妻之实都有了,只差个名分罢了,你所说的朋友,我不知道是谁,我也不关心,我只知道,除非死,若不然,我不会放手。”
北凰将那失望无奈掩埋在眼底,他扣住夜倾城的下巴,凑在夜倾城耳边,深沉磁性的嗓音富有穿透力,热气喷洒在夜倾城耳边,细嫩冰凉的肌肤卷起了热气,夜倾城浑身怔住。
第1六80章 我要去诸神天域了
夜倾城抿紧唇瓣,良久,她低下头,道:“我要去诸神天域了。最新章节阅读”
北凰一愣,五指逐渐松开。
诸神天域
他去不了。
夜倾城往前走了几步,道:“那人说,我去了,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回来。”
北凰沉默着。
夜倾城笑了笑,“我本不想与你说,但你也说了我们的关系,我该告诉你。”
夜倾城在长廊处的栏杆上坐下,她双手微微攥紧,“我不知道,错过这次机会,日后还能不能去诸神天域。”
她从来都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面对轻歌,面对北凰,她都不敢。
她也痛恨肌肤间的接触,总是会让她想起以前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强迫时的场景。
至今想起,依旧觉得反胃,无比的恶心。
在悬崖峭壁上的生死徘徊,她很感动,从未有人这样对她好。
那琴师若是没来找她,她兴许还会沉浸在这种感动之中,甚至觉得,现如今也挺好。
但,她要去诸神天域,那北凰呢?
北凰要等她一生吗?
她一直患得患失,除了悬崖边的感动之外,她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她也时常说出残忍的话,在她眼里,世间所有男人都一个样,北凰也不例外。
她想把北凰逼走,换而言之,却也在一次次考验北凰的感情。
夜倾城站起来,背对着北凰,双眸微微闭上。
她不是夜轻歌,没有敢爱敢恨的勇气,也没有一走了之的洒脱。
她在爱与不爱之间徘徊,仗着北凰的喜欢,一次次的把北凰逼入绝境。
夜倾城走时,北凰蓦地抓住她的手腕,“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北凰的手慢慢松开。
诸神天域,他穷其一生兴许都不可能去。
夜倾城走的洒脱,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北凰双手攥成拳头,他无奈的看着夜倾城。
每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拥有她的时候,夜倾城便固执决然的走。
屋内,轻歌收拾行礼。
她要带走的东西,似乎也不多。
轻歌突地直起身体,眸色一凝,她寸寸回头看向那人。
安溯游站在她的面前,花白的眉皱了皱,不悦的道:“你要去炼丹?”
想到林外断头台安溯游救她的一幕,轻歌心里没有任何感动,但也不再怨他了。
每个人的向往和憧憬都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又何必耿耿于怀。
“回去见一见爷爷,就该去炼丹府了。”轻歌淡淡的道:“迦蓝没了,冥千绝也废了,安院长若是不嫌弃就去天地学院吧。”
这种淡漠疏离的语气,安溯游听着却是很不舒服。
“四星宫开始处理血族了,但血族老祖宗太强大,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安溯游道:“你与血族恩怨颇多,又杀了与血族联盟的永夜生,甚至替代了永夜生的位置,血族不会放过你的。”
“我自有分寸,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血族还暂时不敢对我动手。”轻歌道:“安院长,请回吧。”
“宝贝徒弟!轻歌儿”
金蝉子从外兴冲冲的跑来,嵇华跟在后面怀疑人生。
也不知道他现在换师傅,父亲会不会打死他。
金蝉子脸上堆满了笑,看见安溯游之后,那笑顿时消失不见。
金蝉子绕过安溯游站在轻歌面前,狐疑戒备的盯着安溯游看了许久,“安院长,有什么事冲老夫来,放过老夫的徒儿吧。”
安溯游一怔。
嵇华见此,心里不由腹诽。
上回蓝生烟的妹妹看上他时,他觉得那姑娘脾气暴躁心狠手辣不愿娶,金蝉子与姑娘父亲交情甚好,与其喝了一壶酒后,猛地拍拍大腿说抓也要把嵇华抓过去。
嵇华看着轻歌,满眼的羡慕,下一世,他也要当被人宠爱的姑娘。
安溯游一刹那仿佛苍老了许多岁,他看了看金蝉子,又看了看轻歌,而后转身走出去。
至今为止,他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认为若不是冥千绝,哪有夜轻歌的今天?
轻歌看着安溯游孤独的背影,摇了摇头,颇为无奈。
金蝉子紧张的观察着轻歌,“徒儿,你没受伤吧?”
轻歌笑着摇了摇头。
“小夜,你真的要去炼丹府吗?会长希望你来炼器工会。”嵇华道。
轻歌点点头,“炼丹府非去不可。”
提及炼丹府,金蝉子臭着一张脸,一屁股坐在榻子上,扭过头看向别处。
“罢了罢了,你去吧,不用管为师的死活了,为师没有不高兴,一点儿都没有。”金蝉子冷哼一声,“林子大了,什么徒弟都有,你看看你们两个,哪里听话了?再看看人鬼眼大师的几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乖顺听话。”
嵇华:“”这不是在训斥轻歌吗,怎么他又遭罪了?
别的不说,在金蝉子身边这么长时间,他可是乖顺极了,连师娘都喜欢他。
为此,金蝉子还刻意让他跟师娘拉开距离,说什么女人五十猛如虎,如饥似渴的年龄,然后又说嵇华年轻气盛
瞧瞧,这都什么话?
“过些日子再去炼器工会。”轻歌见金蝉子闹小情绪,心一软,不由道。
金蝉子更是生气了,“过些日子?再过些日子,为师都要去跟阎王爷喝酒了。”
“师父,你胡说什么呢?”嵇华眉头皱紧。
金蝉子怒瞪嵇华,“你看看你,竟还在质疑为师的话,为师的威信都没有了吗?身为一个师兄,你管好师妹了吗?”
嵇华:“”他错了,他就不该说话。
轻歌双眸一亮,凑到金蝉子身旁,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尾音拖的极长,“师父”
金蝉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一变,叹息,“算了,你去吧,半年后不论成败都要回炼器工会,绑也要绑回来。”
嵇华干咳,眼神里全都是哀怨之色。
他说话金蝉子就不爱听,小夜撒个娇金蝉子就气消了。
“小夜,你别怕,我会陪你一起去炼丹府的。”嵇华郑重的道。
金蝉子皱了皱眉,“轻歌得到了赫如是的传承,去炼丹府就罢了,你一个炼器师赶去凑什么热闹?”
嵇华无奈,“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我有说过这话吗?”金蝉子看向轻歌。
轻歌点头。
金蝉子咳了咳,“那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包袱?”
嵇华有点儿小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