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六六3章 我是你爹
别总是要强。全文字阅读
别忘了自己还是个姑娘。
魇的声音渐渐消散,像是来自远古,那么幽远。
轻歌的手放在刀柄之上,她低着头,闭上眼,满面泪水。
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一路征战,没了魇的声音,光是想想就觉得有点儿孤独呢。
墨邪走到轻歌身旁,取下披风盖在夜轻歌身上,他拥着夜轻歌站起来。
那侧,冻住蛇葬的冰已经融化,蛇葬怒视夜轻歌。
但他又有几分忌惮夜轻歌,两个六剑灵师都不是她对手。
如今永夜生已经死了,他再悲愤也没用,全天下的人都站在夜轻歌这边。
蛇葬如丧家之犬般,被冰水淋了一身,悄然逃离断头台。
永夜生的秘密世人皆知,那么可怕的一件事。
苏雅和墨云天听到那番话,心有余悸,怪不得永夜生会让墨邪成为他的义子,除了利用夜轻歌之外,墨邪当上城主之时,也是墨邪身死之日。
“太可怕了”苏雅的身子颤了颤,看着永夜生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滚。
墨云天长臂一捞,紧紧地搂住苏雅,另一只手放在苏雅眼睛上。
轻歌脚步沉重的走向祖爷,精神世界里少了一个人,好似孤独落寞了许多。
轻歌甚至还记得偶尔和魇一起骂贱人时的场景。
有了魇之后,英武侯的永生石都没怎么用过了。魇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往后啊,有什么不知道的,她又得去问那冰冷的石头了。
风吹起,桃花四散,五彩斑斓的蝴蝶围着轻歌打转儿。
轻歌把手伸出,一片鲜红的花瓣落在掌心。她似是看到了魇,他三步一回头的踏上黄泉路。
轻歌睁大眼,眸子里全是泪水。
“他走了吗?”墨邪替她擦拭掉泪痕。
他一直都知道这姑娘有多坚强,若非痛不欲生,绝不会懦弱的哭。
“走了。”一开口轻歌才发现她的嗓子这么沙哑,喉咙痛的不行,像是被热水滚了一圈。
墨邪扶着轻歌走到祖爷面前。
“外婆”轻歌话还没说完,两眼一黑,眼皮耷拉,昏了过去。
墨邪眼疾手快把轻歌抱起,祖爷慌慌张张的道:“医师,快去请医师来。”
赤羽掠至轻歌身旁,指腹放在轻歌的手腕上,“别怕,我是炼药师。”
赤羽闭上眼,诊断过后,双眼打开。
“歌儿怎么样了?”祖爷问。
其余人全都焦急的望着赤羽,她一人生死,牵动着各方势力的心。
墨邪看向四周,一双双急切的眼。
墨邪裂开嘴笑着,谁能想到,当初的她,千夫所指,人人喊打。而今,万丈光芒,人人敬仰。
墨邪望着轻歌那惨白的脸,心脏抽搐了几分,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无比的疼。
“太劳累了,腰部还中了一剑,她曾经换过血,身体虚的很。”赤羽眉头皱着,一肚子的气。
在冰谷的时候他就跟夜轻歌说过,她的身体得调养,可惜,她不听。
墨邪垂眸。
那一剑,是他刺的。
轻歌靠在墨邪的怀里,双眼缓缓睁开。
赤羽埋怨的看了眼轻歌,“别总是打打杀杀的,早点嫁人去,相夫教子一辈子,免得受这么多苦。”
轻歌苦笑一声。
望着轻歌虚弱的模样,赤羽又指责不起来。
“等等我去炼制几枚丹药,先让她回去歇息吧。”赤羽道。
墨邪抱着轻歌坐上马车,回阎府。
阎狱走来,“我来吧。”
墨邪身体更差,一直抱着轻歌,也难为他了,
墨邪摇摇头,干咳一声,抱着轻歌进了幽兰院。
阎小五为轻歌沐浴过后,轻歌躺在柔软的床上,耳边依旧是魇的声音。
轻歌一直呼喊着他,没有任何的回应。
那副骨架,化作一缕紫色烟雾,消散在人山人海。
“咳咳咳”
轻歌咳嗽着醒来,周围全都是关心她的人。
祖爷坐在床边,她握住轻歌的手,关怀的问:“孩子,好点了吗?”
轻歌苍白一笑,点点头:“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了。”
“城主府那边有发现吗?关于还魂药剂的事。”轻歌看向阎狱,问。
阎狱摇摇头,“城主府内所有的密室全都翻了个遍,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了,什么都没发现。”
“去无情崖看看,去之前找赤羽拿几枚对付薄情雾的丹药。”轻歌道。
魇在临死之前数出了永夜生的种种罪行,只为让她能顺理成章的取而代之。
魇大部分动用她身体里的力量,是想让她看看,如何能将元素、精神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阎狱点了点头,而后退了下去。
“你就好好歇息,当我们不存在呢?其他事有我们来做,你别急。”阎小五道。
轻歌扯了扯唇,笑的甚是无力。
“爷爷呢?”轻歌看向夜无痕,急切的问。她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夜青天,夜青天现在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若是受到了刺激,恐怕又要回到解放前。
“你别担心,得到消息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已经封锁,爷爷不会知道的。”夜无痕道。
所有要进入夜青天耳朵里的消息,都要从他这里过一遍。
他清楚,夜青天若是出了什么事,夜轻歌一定会疯了的。
轻歌动了动身子,墨邪和祖爷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
轻歌:“”她没那么娇贵。
轻歌本想去院子里散散心,结果走到院子,发现满院子都是人。
“娘,这里这里。”燕小七坐在燕复平怀里,挥了挥小手。
院外,出现一道白色身影,东陵鳕身穿海棠月袍,听到这声音完全愣住了。
才一段时间不见,夜轻歌连孩子都有了?
孩子都这么大了
东陵鳕皱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小七,不要打扰你娘。”燕复平皱了皱眉。
“爹,你闭嘴!”燕小七叉着小腰蛮横的道。
东陵鳕:“”
爹不是姬月吗?
这厮是谁?
东陵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燕复平,满脑子的雾水。
这燕复平,生得不如他。
五大三粗的,哪有他一半优雅。
轻歌若是移情别恋的话,他当然是不二人选,再怎么着也不会是这个大叔吧。
一小会儿的时间,东陵鳕的脑子千回百转。
燕小七看见东陵鳕,两眼放光。
好俊的男人!
燕小七跑到东陵鳕身边,抱着东陵鳕的大腿,仰起头天真无邪的问:“大哥哥,你是谁呀。”
“我是你爹。”东陵鳕也不知怎的,一抽风,脑子还没跟上就脱口而出了。
第1六六4章 周而复始数百年
爹?
燕小七仰起头凝视着东陵鳕,脑袋瓜子机灵的转着。
这男子比燕复平英俊多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温柔若风,忧郁似海,燕小七仿佛已经沉溺其中。
墨邪扶着轻歌听到东陵鳕的话,眉头紧紧蹙,还带这样玩的?
他本该近水楼台先得月,怎知被东陵鳕捷足先登了。
墨邪满腹的怨气。
燕小七双眼一亮,“你是我娘的未婚夫吗?”
东陵鳕干咳了一声,眼神别扭的别处,面颊处浮现了刻意的红色。
墨邪见此,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脸红是几个意思?
燕小七只当东陵鳕默认了,自来熟的扑进东陵鳕怀中,“爹,你真俊。”
东陵鳕顺势抱住燕小七,耳根子全都红了。
轻歌看着东陵鳕双耳通红的样子,嘴角抽了抽,这厮在想什么呢?
燕复平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向燕小七,眼睛瞪大了好几倍,他辛辛苦苦养的闺女,就这样跟人跑了?
“小七,回来。”燕复平怒道。
“二爹,你别急嘛,我要跟爹爹培养下感情。”燕小七抱着东陵鳕的脖颈,朝着燕复平嘻嘻笑着。
燕复平错愕着,这才几个瞬间,他这个亲爹就沦为二爹了?
他找谁说理去?
燕复平闷哼了一声,目光古怪的游走在东陵鳕身上,想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让无数少女折腰的美男儿
燕复平脸上露出向往之情,轻声喃喃着:“年轻真好啊”能跟心爱的姑娘大战个三天三夜还不带累的,想想就很美好。
燕小七看着燕复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东陵鳕抱着燕小七走向墨邪等人,轻歌见燕小七被东陵鳕抱在怀里,笑了笑。看来,那珠子有用。
“墨哥哥,娘亲”燕小七手舞足蹈,开心的像只小麋鹿。
墨邪的脸黑了,“什么墨哥哥,叫爹。”
东陵鳕嘴角一抽,蓦地看向墨邪。墨邪不甘示弱,邪佞放肆一笑,仿佛在说你奈我何。
两人对视许久,不约而同的笑了。
“魇你说那珠子”
轻歌话至此,声音戛然止住,她茫然的看向四周,刹那,手足无措,心脏和灵魂沉在冰窟里。
周围的人全都看向轻歌,轻歌那一句话,情不自禁的说出口。
魇
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
轻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在人群涌动的院子里,她说不出话来。
青阳照射下那么的暖和,她却浑身冰冷。
她无比的孤寂。
r /> 这三年来,她从未孤军奋战过。
哪怕她独自一人历险,在生死之间徘徊,前有姬月的庇护,后有魇的指点迷津。
不论何时何地,起码有个人跟她说话。
现在,她的精神世界里空荡荡的,唯有那火焰龙在呼呼大睡,也不知何时醒了。
轻歌突发奇想,把火焰龙活埋了,它会醒来吗?
神兽啊
应该能陪着她的。
可是转念一想,轻歌失望了。
火焰龙可是龙族血脉,会喷火的那种龙,区区活埋怎能弄死它。
轻歌满心的失望。
魇的一生,三百年,他从未为自己活过。
魇的母亲曾有一个亲密爱人,两人相濡以沫,还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即是永夜生。
后来,夫妻俩被驯兽岛长老劫走,女子为了救丈夫,沦为长老的性奴。
丈夫并不知情,仓惶逃走,满怀恨意。
在与长老相处的日子里,女子怀了魇,并未告知魇的父亲,驯兽岛长老。
女子终于遇到了曾经的丈夫,他抱着患重病的永夜生四处求医。
女子为了救永夜生,听信了土法子,在怀孕之时,每月十五用烫了火的剪捅小腹,可让胎儿变成怨胎。此时,母体的血可治百病。
女子救了永夜生,男人许诺一个月后会来接她走。
她没有等到他来。
外出的长老回来,用一把火,烧了她。
五月的胎儿,从火中爬出来,天生的驯兽师,号令群兽,将长老宰杀。后来,魇去找那个男人。
男人通过算命师得知永夜生有一劫,此劫延续三百年,男人把永夜生封在冰棺,藏在魇不知道的地方。
永夜生从冰棺走出,苏醒后,去了落花城,成为新的城主。
永夜生抓来炼丹师赫如是,逼其炼制出还魂药剂让他长生不死。
永夜生的儿子,是落花少主。
他有着貌美如花的妻子和八岁的儿子,少主即将成为城主的那一日,永夜生把他杀了,易容成他的模样。
等他的孙子娶妻生子后即将继位时,永夜生手中将再一次拿起手中的屠刀。
如此,周而复始数百年。
他杀害的,都是自己的血脉除此之外,永夜生几百年来残害了许多无辜的百姓。
阎府幽兰院,轻歌还没消化魇已经走了的事。
马蹄声哒哒。
阎狱从骏马背上跃下,走至轻歌面前,面色凝重的道:“无情崖下,共有两万三千具骨骸。”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永夜生竟杀了这么多人?
阎狱继而道:“其中,落花城人三百,四大帝国人足足一万五,南冥三千,极北两千,冰谷两千七。在无情崖下找到了炼丹师赫如是的尸体,被封在冰棺内。这是还魂药剂的炼制法子,一共有十份,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永夜生还真是老狐狸。”
“把还魂药剂的炼制法子烧了,死在永夜生手中的两万多人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把永夜生的头颅悬在城门前。”轻歌顿了顿,道:“四大帝国近来天灾不断,把永夜生的财产分点出来,也算是为他赎罪。另外,秦家勾结暗黑师,半人半兽事件惨绝人寰,秦家九族当诛,一个都不能放过。”
轻歌虚眯起眼睛。
魏?永?
不不不,往后是夜主天下。
轻歌得知骨骸有两万具后,那滔天的愤怒让她恨不得朝永夜生砍去十几刀。
永夜生怎能为了自己的偷生而滥杀无辜?
“秦家要处理吗?”阎狱犹豫了一瞬。
秦家背后的幽冥岛
“丧尽天良,令人发指,怎能不处理?明日断头台问斩,我,亲自监斩。”轻歌冷嗤一声。
第1六六5章 她的恐惧之夜
轻歌唇角绽入一抹极端的笑,那双眼睛清冷见寒,青阳之下,她的周身泛起圣光。
神的使者。
祖爷望着轻歌,点了点头。
轻歌是要成为落花城主的人,想要站稳脚跟,杀鸡儆猴烧上三把火还是需要的。
而且她雷厉风行,直接诛九族,其他世家谁敢动?
轻歌扶了扶额,走进屋内休息。
她坐在桌前喝着茶,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
“魇,你看这茶,是白莲雪茶,味道一点都不苦,你之前不是说讨厌苦味吗。”
她总是忍不住去跟魇说话,遇到一点儿新奇的事,或是不懂的。
但,和以前不一样了,没人回应她。
轻歌一口茶入腹,有点儿苦。
阎小五提着两只烤鸡放在桌上,大快朵颐,咀嚼时不忘说:“吃吧,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要不咱俩把那凤凰蛋烤了吃?听说凤凰蛋能”
不等阎完,轻歌嘴角一抽,起身离去。
阎小五啃了口鸡肉,见轻歌心情愉悦了一些,便笑了。
三天的时间里,落花城内发生的事情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大江南北,四星大陆的每个角落。
那些无闻的人,全都举起双手欢呼着。
各个寺庙人满为患,他们虔诚的跪在佛祖菩萨面前,虔诚的祈福。
天佑我四国王。
天佑我夜城主。
是的,夜轻歌取代了永夜生的位置。
她为民除害,杀死恶人永夜生,将还魂药剂当众烧毁。
夜轻歌下令,从今往后,四星大陆,若是再有人炼制还魂药剂,处以凌迟之刑,千刀万剐难解恨。
四星的天,变了。
北月帝都,各家人心思复杂。
夜轻歌以北月为起点,一步步走上那遥不可及的巅峰。
如今谈及夜轻歌,谁人不闻风丧胆,谁人敢提一句废物?
夜晚,众人沉睡之时,轻歌悄然离开阎府。
夜色下,一道玄白身影挡住轻歌的路,“要去无情崖?”东陵鳕问。
轻歌讶异,拍了拍手掌,浅浅一笑,“知我者,东陵也。”“我呸应该是知你者,老邪是也。”一道人影从树后走出,满脸的笑比那星月还要粲然。
轻歌无奈的耸耸肩,这两人,还真是
“无情崖的半山腰有一个天启洞,天启洞通往位面隧道。九哥说炼丹师赫如是的尸首在冰棺内,冰棺镶嵌在崖底,且打不开冰棺。”轻歌道:“炼丹府想要尸首,好让赫如是魂归故里,我去看看能不能移动冰棺。”
“天启洞,你要去找姬月吗?”墨邪问。
轻歌点点头,“想找,但不是现在,位面隧道很危险,不能擅自冒险。”
墨邪将腰上的酒葫芦扯下来,仰头喝了一口,嘀咕着:“天天姬月姬月,哪里看到他人影了,再说了,论样貌,论才华,小爷样样不输他。最主要的是,体力好”
墨邪说至最后,朝轻歌挤眉弄眼,不怀好意。
轻歌无奈望天,东陵鳕干咳一声,“墨兄,怎能在人后说诋毁之话呢?不过,我体力也挺好的。”
轻歌:“”
轻歌掏了掏耳朵,脚踏血魔花蓄势待发,脚底抹油一溜烟就不见了。
轻歌满心哀怨。
姬月的体力好像不怎么好。
才一晚上,哪够?
想至此,轻歌满脸通红。
轻歌站在无情崖上面干咳着,看向四周只有风声依旧,无情崖下鬼影重重。
轻歌时常会自言自语,三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
然而,每回说完之后没有回应,又是无比的寂寞。
无情崖口,晚风如刀刃,呼啸而来。那三千银发随风而舞,一双墨黑软靴,一袭红杉。
明月似圆盘,皎洁的光洒落在她的身上,那双眼睛幽绿不见底,那双耳朵长了一些,尖锐了几分。
十五月圆,她的恐惧之夜。
精灵血脉的觉醒,会伴随着痛苦。
是的,轻歌会避开墨邪二人独自来无情崖,是因为月圆之夜,血脉觉醒。
今晚没有以前的痛苦,反而,一种舒适熟悉的感觉油然而起。
轻歌闭上眼,想着林外断头台战斗时魇的使用技巧,气沉丹田,内转五行,元素归一。
一道道冰柱犹如海浪拔地而起,银的冰层覆盖周围,那强劲的力量神圣而可怕。
有夜行的人路过此处,被那光亮吸引,再也诺不开眼。
白月光,画中走出的美人,肌肤如凝滞,白皙盛雪。银发碧瞳,幽风凛冽。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美,他看到冰层如光在不断的扩散。
少女踩着一道道升起的冰柱慢步,她闭上眼的刹那,暗夜里的无数火焰汇聚在她的身后,形成一对巨大的翅膀。
羽翼轻轻舞动,她双眼微闭,安详和平。
然,当那双眸睁开的刹那,风云动,天下劫,又怎能求得四海安平?
当墨邪、东陵鳕二人赶来时,此情此景,怕是一生难忘。
墨邪喝着酒儿,高声喊着:“美人倾城色,见之难忘,思之如狂,心淌血,风在泣,何时红花轿?”
酒水泼了他一脸,他却笑得痴狂。
东陵鳕转头看向墨邪,突地笑了。
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孤独。
东陵鳕犹豫了很久,思考万千,心情无比的沉重,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墨邪:“墨兄,我与轻歌已经订下来生,你怕是要等到第三世了。”
墨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东陵鳕的话。
墨邪突地一甩酒葫芦,气势汹汹,“来世?你们竟然背着我订来世?你们问过我了吗?你们这样做,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多等一世又如何?先到先得,你只能第三世。”东陵鳕强硬起来毫不让步。
墨邪怒了,“什么叫先到先得?我陪她在北月的时候,你怕是还在东陵喝奶。我不管,第二世给我,第三世给你。”
东陵鳕眉头一蹙,“墨兄,你这叫强词夺理。”
“不
,我这是实事求是,就这么定了。”墨邪道。
“墨兄,我不会让步的。”
“此事到此为止,第二世给我。”
“不,给我。”
“”
当轻歌收起冰元素落在地上,见墨邪二人为了一个如此幼稚的理由吵架时,目瞪口呆。
轻歌一手提着一人耳朵,“多大人了,还跟小孩一样?什么第二世,我这一世还没过完呢,这不是诅咒我死吗。”
第1六六六章 风风光光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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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快放手……”墨邪疼的呲牙咧嘴。
东陵鳕脸颊爬上可疑的红晕,轻歌嘴角猛地一抽,松开了东陵鳕二人的耳朵。
“赤羽炼制的药剂已将薄情雾消除,无情崖下没有危险,我去一趟崖底。”轻歌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好。”
东陵鳕干咳一声,看着轻歌挪不开眼,墨邪眉头一皱,在东陵鳕眼前晃了晃手,“回神了回神了。”
东陵鳕扭头看向别处。
墨邪伸出手捏了捏轻歌的精灵耳朵,“这耳朵是真的?”
轻歌:“……”
轻歌运用灵气和黑暗元素,将精灵血脉闭合,眼眸的颜彩和耳朵的长度渐渐恢复如初。
轻歌轻点螓首,脚掌点地,身轻如燕,轻轻一跃就进入了无情崖。
崖上的两人盘腿坐下,墨邪将各种好酒都拿了出来。
“东陵。”墨邪道。
“嗯……”东陵鳕喝了一口酒,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墨邪嫌弃的看了眼东陵鳕,“大男人连个酒都喝不了,像话吗?”
东陵鳕低下头,眼尾一点泪痣,瞳眸忧郁成伤。
“以后我若是不在了,姬月还在妖域,她,就交给你了。”墨邪无奈一笑,酒过咽喉,满口的苦涩。
东陵鳕蓦地抬头看向墨邪,这才发觉,墨邪憔悴了许多,消瘦的不成样子,脸庞轮廓棱角突出,比以往多了一丝阴绝凌厉。
东陵鳕抿了抿唇,“不在了?死了吗?”
“可能吧。”墨邪大口喝酒。
他不惧生死,但这一生,没孝顺过父母,没把那姑娘送上花轿,又怎甘心步入黄泉?
想想就很可怕。
墨邪躺在草地上,明月如盘倒映在黑眸之中,“有你在,我也放心些。”
“落花毒……真的无药可解了吗?”东陵鳕问。
有墨邪在,以往两人惺惺相惜,完全不同性子的人也能聊到一起。尤其是在夜轻歌这方面,两人几乎不用说就能达成共识。
但他们都是骄傲的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能用朋友的身份默默守护,足矣。
东陵鳕看似清冷如寒,实则热情似火,他的感情从未掩藏过,但轻歌给不了回应。
即便夜轻歌有两颗心脏,那两颗心脏上的人也只能是姬月。
至于墨邪,则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与男女之情相比,更多的是生死与共,酒逢知己千杯少。
墨邪摇摇头,“这毒,几乎不可能解了,中了落花毒后我还能活这么久,已经很知足了,我真的……”
墨邪低下头,流在脸颊的液体也不知是酒水还是眼泪。
“东陵……我有点熬不住了。”
墨邪闭上绝望的眼,唇角勾起自嘲的笑。
这一年来,自从中了落花毒后,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血和疼痛才能刺激他,每一次都是生死徘徊,无数个日夜的挣扎,他吃不消了。
就算是铁打的,这块铁,也该融化了。
东陵鳕看着墨邪,骨髓里蔓延出酸麻的感觉,他伸出手轻拍了拍墨邪的肩膀,“会好起来的,若是不能,墨兄大可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厚葬,让你风风光光的死去,在其他孤魂野鬼面前倍有面子。”
墨邪:“……”
墨邪抬起头狐疑的看着东陵鳕,东陵鳕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这厮很乖的,何时也腹黑了?
墨邪勾着东陵鳕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我不想死了,若我能活下来,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过算了?省得便宜那些女人。”
东陵鳕脸一黑,一个瞬间就已到了距离墨邪十步的地方,“墨兄,我知道我俊美无俦玉树临风,不论男女都会拜倒在我的袍摆之下,但……我没有断袖之癖,请自重。”
墨邪脸皮扯了扯,看着东陵鳕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还真是笑不起来。
墨邪重新躺回草地,双手枕着脑袋,嘴里叼着一根草。
“小时候,我与父亲去夜府。”墨邪望着白月,笑了笑,道:“让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座风月阁,真的很漂亮,我以为,住在风月阁里的女孩,必然貌美如花,然而当我走进去,的确看到一个很小的背影,她蹲在地上扒拉着草垛,好像是在埋一只野猫,小声的哭着。”
在很小的年纪,那个背影让他很是心动。
他甚至还记得,阳光很好,小丫头的肩膀随着哭泣一抽一抽。
小轻歌听见脚步声,惊吓似得站起来,茫然的看着墨邪。
当看到覆盖她大半边脸的紫红胎记时,墨邪承认,他有一瞬的失望。
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墨邪永远都忘不了。
那一回,夜羽带着几个人进入风月阁欺负夜轻歌,夜轻歌本是夜府最受宠的小姐,她却不敢反抗,任由被人欺负。
墨邪站出来了,把夜羽等人赶走。
然,周而复始。
墨邪愈发的失望,他冷眼旁观,暗中却关怀着。
他知道,这世道,唯有自己站起来,才能成长强大。
“我在想,若我那时候不让她自己承担一切,而是站在她面前,为她挡去所有风雨,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墨邪的心情很复杂。
他与夜轻歌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就很深厚。
儿时的他,会适当关怀夜轻歌,但从未想过成为她的大山。
如今,都大了,他恨不得夜轻歌什么都不做,所有的危险都让他来抗。
墨邪摇了摇头,笑着。
东陵鳕默默地走回来,接过一壶酒,又喝了一口,脸颊更红,眼眸愈发迷离茫然了。
东陵鳕是个后知后觉的人,等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之后,轻歌身边有了梅卿尘。在他徘徊之时,姬月站在了轻歌身旁。
东陵鳕叹了口气。
他早该发现的,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当他见到过夜轻歌看着姬月的眼神之后,他才惊觉,哪怕曾经出现过一个梅卿尘,她的生命里,至始至终就只有姬月。
“墨兄,你是不是没有接触过女子?”东陵鳕问。
话题一改,墨邪眉头狠狠皱了皱,他盯着东陵鳕看了看,反问:“你接触了很多。”
第1六六7章 炼丹师赫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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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多少时日?临死之前到莺歌楼里快活快活,去了地府,也不至于被其他鬼魂笑话。”东陵鳕郑重的道,“我知道南皇有个老师傅,棺材做的特别好,等回去之后我帮你先买下一副,以咱俩这交情,这副棺材我请了。”
墨邪嘴角疯狂抽搐,他这还没死呢,东陵鳕就已经关心起了他死后的生活。
东陵鳕眉头一皱,“生老病死,天灾,我得去找轻歌先商量下,我的坟得挨着她的坟。”
墨邪瞠目结舌,东陵鳕满脸通红,醉意正浓。
墨邪埋怨的看着东陵鳕,“东陵,长本事了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坏,事事都要抢。”
东陵鳕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天材地宝,荣华富贵,他都不在乎,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好胜之心,正因为如此,父皇才疼他入骨,兄弟们嫉恨他。
他生在皇家,却没有帝王心。
东陵鳕望了眼墨邪,无比的认真,“世间繁华皆可拱手让人,唯独与她相关的,不能抛。轻歌身旁两座坟是我跟姬月,像你这种早早就要死的人,没有资格提要求。”
墨邪:“……”
忽然之间,墨邪想生个儿子,多年以后,夜深风高之时把姬月跟东陵鳕的坟都给挖了,然后重建一座坟,名为墨邪。
墓碑上最好缠着红带子,喜庆点好。
墨邪闷哼一声。
此时,轻歌到了天启洞。
轻歌在天启洞内站了许久,她眼神空洞的望着那扇通往位面隧道的门。
良久,轻歌离开天启洞,去往无情崖崖底。
轻歌前脚离开,下一刻,位面隧道的门发生变化,迅速扭曲。
门内走出一名男子,红发红瞳,张扬邪肆。他的身后,是几名脚踩绿焰的九界守护者。
寻无泪!
寻无泪看了看四周,阴森森的山洞内,毫无生机,荒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夜轻歌。”寻无泪嘴角裂开一抹笑,极端的残忍,“原来你躲在四星。”
寻无泪斜眸看向几位九界守护者,“最近管得严,动作快点。”
“寻王,我们奉主子之令来替你办事,但不是你的走狗奴才,说话客气点,否则我们几个随时收拾包袱走人。”一名九界守护者如是说道。
男子眉头一拧,冷哼一声,拂袖往外走。
走至山洞外,男子呼吸着空气,展开双臂。
突地,那一双锋锐眼眸赫然睁开,如宝剑出鞘般寒芒四射。
“姬王征服各个部落,放逐之地所有势力都拜在他脚下,他即将杀上妖王宫,夺回一切。”寻无泪淡淡的道:“那个位置,本该是我的。”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夜轻歌,夜轻歌让他的所有成就毁于一旦。
若非夜轻歌,他是妖域至高无上的寻王,姬月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千辛万苦的找夜轻歌的下落,他用各种方法才得知了她的名字,各个位面之中,叫做夜轻歌的年轻女子共有三十二个,他找了前面三十一个,哪怕知道并非姬月心爱之人,也全部杀光。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四星大陆的夜轻歌,是最后
一个。
白月光下,寻无泪动了动脖颈,骨骼碰撞发出啪啦之声,他森然幽邃的看向前方,无尽的杀意逐渐弥漫开来。
无情崖崖底,那两万多骨骸尚未抬走,白森森的骨头,腥臭的味道。
以往有薄情雾在,没人发现这股味道,因为无情崖是禁地,闯入无情崖的人都被永夜生杀了。
兴许,她当初进入无情崖时,永夜生怕她死后,会有墨邪等人来无情崖下找她的下落,反而会把秘密曝光,所以留她一命。
轻歌看到了嵌在墙壁上的冰棺,冰棺内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她的尸体被封在冰棺之中。
三百年前,四星大陆最厉害的炼丹师,赫如是。
轻歌把手伸出放在冰棺上,精神之力涌入冰棺,冰棺四周出现许多裂缝。
当裂缝覆盖冰棺,冰棺炸裂成碎片。
红光闪耀,赫如是立在红光之上,她睁开双眼望着轻歌。
赫如是的眼神没有焦距,即便双眼打开,也是一具尸体。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从这冰棺里逃出。”赫如是轻笑一声。
“前辈。”轻歌把手放在胸前,弯下腰。
赫如是生前写下数十本炼丹书,若非她,四星大陆的炼药之术怕是没有任何进步。
而且,赫如是被永夜生抓之前,游走四方,救治了许多的人。
她的医术闻名天下,至今为止,她的名字都雕在炼丹府的大门上。
赫如是赤着双足站在地上,望着那满地的骨骸,轻声叹了口气,“原来,我杀了这么多人。”
“永夜生罪恶多端,与前辈并无关系。”轻歌直起身子,站在赫如是身旁。
赫如是已是个死人了。
而今是她的意念,存活不了多长时间。
“我曾有着伟大的志向,希望这天下的人,不会再有被疾病缠身的烦恼。”赫如是道:“我遇到永夜生的那一年,是冬季呢还是秋天呢,我也忘了,他与我走遍一座座山。我以为,天底下不会有这样好的男子,不怕贫苦,靠着双腿走四方。”
两人相爱后,永夜生用了苦肉计,找人暗中对自己下杀手。
赫如是慌张无措,永夜生暗中提醒赫如是还魂药剂,赫如是慌张之下用了整整三天,炼制出第一瓶还魂药剂。
殊不知,在她炼制药剂时,过程已被永夜生的人悄然记下。
奈何,即便知道过程,除了赫如是,谁都炼制不出还魂药剂。
赫如是无意得知真相,断绝关系远走高飞,却被永夜生困住,几次自杀皆被他拦住。
永夜生知道赫如是心怀天才苍生,他抓来一个又一个人,当着赫如是的面用残忍的方法折磨死。
赫如是终是承受不住,将还魂药剂的制作方法告诉给永夜生。
无情崖底,赫如是回过身看向轻歌,“谁杀了他?”
“我的一个朋友。”轻歌如实道。
“魇吗?”赫如是笑道:“我听说过他,永夜生说他长得很丑,他们同母异父,但永夜生很讨厌他。”
“他很好,可惜,死了。”提及魇,轻歌心里又是一阵堵。
“三系同修,小丫头,你是个天才。”赫如是说。
“都是侥幸。”
“不必谦逊,三系同修是不可能的事,但你做到了。”赫如是感应了一番轻歌的身体,颇为失望,“你是炼器师?”
“是的。”
第1六六8章 第三种火
炼器师吗
赫如是喃喃自语。
若是炼器师的话,那她毕生所学的炼丹术岂不是没人传承?
哪怕是个炼丹白痴也行,即便是普通修炼者,得到了她的传承之后,都能进步显著。
唯独炼器师,很麻烦。
众所周知,修炼者在炼丹、炼器内只能选择一种职业,因二者都需要精神之火,两种火不同属性,若要强行修炼两种职业,结局注定悲惨。
赫如是看着轻歌的脸,眉头紧紧拧着。
她已是死人,尸体经历了三百年的风霜雪雨,在她真正死去的那一刻,想把炼丹术传承出去。
“前辈,我想炼丹。”轻歌似是得知了赫如是的想法,道。
她一直都在探索炼丹之道,如今也能分辨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了。
赫如是眯起双眸,满眼威严色,“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丫头。你炼器、驯兽都会,又是三系同修的天才,何苦执着于炼丹?你一点炼丹天赋都没有,更别说你已经是炼器师了,想要成为炼丹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前辈能解落花之毒吗?”轻歌问。
她执着于炼丹,无非是因为,墨邪身上的毒无人可解。她若坐以待毙,只能看着墨邪一步步走向死亡。
至少夜青天的病,赤羽能够遏制,修复。
轻歌眉头紧紧皱着,若是连赫如是都没办法
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墨邪的激情不如以往沸腾了,发毒时的痛苦,清醒时的崩溃,没人能够承受,他已经苦苦熬了一年,再坚持下去,也是平白受罪。
哪怕再强的意志力,在双重折磨之下也会精神涣散。
“落花毒?”赫如是眸光一闪,“你的朋友中了落花毒?”
“是。”
赫如是看着轻歌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她本以为轻歌贪得无厌,却不知是为了救人。
赫如是有一颗慈悲之心,她叹了口气,道:“当年炼制还魂药剂前,我一直在找寻落花毒的解毒之法,但是还差一步,之后就发生了还魂药剂的事,落花毒解药便一直耽搁了。”
差一步
连赫如是都还差一步,其他炼丹师,只能发呆了。赤羽说过,墨邪病入膏肓无药可解了。
就连炼丹府来的老医师,也无能为力。
他用尽了各种方法来延续墨邪的生命,但这条路终究有个尽头。
如今,已是尽头。
“小丫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罢了,我毕生成就全都给你,我炼制落花毒的残缺解药之法也在里面,你本是炼器师,若想炼丹,你要记住,不要用炼器师的精神之火去炼丹。你体内本就有血魔煞气,一旦你的精神被火焰反噬,血魔煞气趁虚而入,你怕是就要下来跟我见面了。”
赫如是走至轻歌面前,轻抬起手,指腹轻点轻歌的眉心。
一丝丝风力出现,像是有一根铁棍插进轻歌的脑内疯狂搅动,一身的冷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若是坚持不住,那便放弃吧。”赫如是道。
令她惊讶的是,除了那满身冷汗以及微微蹙起的眉,轻歌再无变化。
赫如是点了点头,奈何甚是失望。
若夜轻歌不是炼器师,她相信,只要夜轻歌得到了她的传承,往后在四星大陆,夜轻歌便是第二个赫如是。
淡淡的光芒下,赫如是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她的眼神温柔而慈祥,脸上浮现一抹笑。
“我与永夜生有个孩子,叫做永风。”赫如是的嗓音响在耳边,轻歌蓦地睁开双眼。
赫如是的身体成了光影,轻歌下意识伸出手抓住那道光,却是斑驳碎裂。
永风
那蛇葬呢,他到底是谁?
轻歌头疼欲裂,盘腿坐在地上,她抬起手狠狠掐了掐眉心如此,才舒适了些。
轻歌将偌大的月蚀鼎召唤出。
月蚀鼎是两用之鼎,不仅能炼丹,还能炼器,但关键是,放眼四星哪有炼丹炼器双师之人?
小月蚀趴在鼎炉之上,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轻歌,小脑袋歪到了一边。
轻歌将手伸出,掌心向上,脑海内出现赫如是的声音。
想要炼丹,不能用精神之火
那该用什么?
若不用精神之火,难不成用水来炼丹?
轻歌在崖底冥思苦想了一整夜,最终还是无果。
月炎火是精神之火的衍生物,她也不能用月炎火。
但除此之外,她的身体内没有别的火元素了。
寂静的夜冷冷清清,白骨堆积如山,像是九幽地府。
眼见着就要天亮,轻歌站起身来,摇头叹息。
“魇,第三种火是什么呢?”轻歌懊恼的皱起眉。
她得到了赫如是的传承,能识得万种药材以及丹药、药剂的炼制方法,可若不能召唤出第三种火,也是徒劳无果。
轻歌把话说完,又是一愣。
几年的习惯,哪能说改就改。
轻歌掠上无情崖口,悬崖边上,东陵鳕二人喝的酩酊大醉,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轻歌嘴角一抽,她半蹲下来拍了拍墨邪的脸,“老邪,该醒了。”
轻歌喊了好几声,东陵鳕都已经清醒,墨邪还是一动不动。
轻歌心脏猛地抽搐,她摇了墨邪好几下,依旧没有动静。
四肢渐渐冰冷,轻歌的手都在颤抖。
就在此时,墨邪咧嘴一笑,“吓到了吧。”
然而,看着轻歌双眼空洞,呆滞无措的样子,墨邪满心愧疚。
轻歌站起来朝落花城内走去,一路上没说一个字儿。
方才那一刻,她真以为墨邪出事了。
东陵鳕无奈的摇摇头,“墨兄,玩笑开大了是会出事的。”
墨邪双手耷拉,低下头,“多试几次不就习惯了吗。”
东陵鳕一愣,深深太息一声。
墨邪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
他唯独怕轻歌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
蓦地,墨邪抬头的瞬间笑得像朵菊花儿,他连忙跟上轻歌,手里拿着个酒葫芦,挡住轻歌去路,“小歌儿,不要生气了。”
“滚”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多年的交情你就这样置之不顾了吗?”墨邪停下脚步,怒道。
轻歌理也不理继续往前走,她唯独受不了这种玩笑,那一瞬间,天塌了,地也崩了。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她该怎么办?
当看到墨邪笑的时,她的心安定下来,可转念想到这一日可能很快就会到来,又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