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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六1章 黎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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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两个醉酒归家的人,一路倾倾斜斜,歪歪倒倒地走回帝都城。全文字阅读

    半路,都已精疲力竭。

    轻歌粗鲁地一屁股坐在茵茵绿草上,身子朝后倒去,仰望着那片遥不可及熠熠生辉的星空。

    轻纱妖在旁侧坐下,轻歌看了眼她身上的伤口,柳眉轻蹙,而后挪了挪,挪至轻纱妖面前,轻纱妖疑惑不解的看着轻歌。

    轻歌将双手伸出,动作轻柔的与轻纱妖双掌紧贴,两人的手掌平抬起,温润的白玉之光自指缝里溢出,渐渐照亮两人的脸庞,一个像火般明艳,一个犹如冰般冻人。

    隐藏在血肉之下的雪灵珠力量,像是水面上的波纹涟漪,漾着轻歌的双臂,传输进轻纱妖的掌心,白玉光芒,逐渐治愈好轻纱妖身上的伤口。

    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痕,以惊奇的速度,逐渐愈合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便已恢复如初,完好无损。

    轻纱妖只觉得像是有万千只细小的蚂蚁,走过雪白的肌肤,啃噬着,酥麻难耐,异常的痒,她能清晰感受到,破裂的伤口,被治愈的那种过程。

    像是宇宙里难解的奥义。

    轻纱妖抬眸,朝轻歌看去。

    两人之间,隔着巨大的白色光团,那是雪灵珠释放出的力量。

    白光将轻歌的脸映照得无比白皙,晚风激荡,掀起三千白发,她微闭着眼,专心致志的操控着雪灵珠之力。

    当轻纱妖彻底恢复后,轻歌蓦地将双眼打开来,那漆黑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之中,像是镶嵌进了两颗象牙白的雪灵珠,一瞬间,无比的诡异,却又美好。

    轻纱妖来不及感叹伤势好的如此之快,便诧异的盯着轻歌的眼睛看。

    只是,片刻过后,瞳眸内的两颗雪灵珠又归于沉寂,那双古井无波般的清潭双眼,依旧黑如墨,深不可测。

    轻歌松开轻纱妖的手,她用心感应了一番体内的变化,发现,与她身体合二为一的雪灵珠,愈发融合了。

    “恭喜。”精神世界里,传来魇颇为兴奋的声音:“时至今日,你才算真正意义上掌控了雪灵珠的治愈之力,日后,治愈其他人的能力,更加强大了。”

    轻歌心思微动,朝精神世界里抛入一抹灵魂之音,“治愈之力,能够治好爷爷吗?”

    咳——

    魇干咳了一声,道:“就算你掌握再多的治愈之力,也只能治疗过重的伤口罢了,就像是你救不活一个老死的人,夜青天的病,是老年人的常病,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疾病,至少未来十年来,你治疗不了,当然,炼丹师、药剂师、医师就另当别论,日后你若是有机会接触炼丹的话,兴许就有办法能够治好了。”

    轻歌失望的垂下头颅。

    她也算是明知故问。

    身为雪灵珠的持有者,雪灵珠能治愈什么,有怎样的力量,她心知肚明。

    只是,她还抱有一丝希望,一些期盼罢了。

    日后,毫无疑问,她要去南征北战,开拓她的盛世之国,夜青天又喜欢把真实感情压抑在心底,在时常为她提心吊胆的情况下,用不了多久,病情就会加重。

    可她若是没有及时赶回来安安全全的出现在夜青天面前,假以时日,只怕夜青天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夜无痕是这样跟她说的。

    他希望她能留在夜家照顾夜青天,但,那四四方方的大院墙,关不住她。

    她是要飞上天的凤凰,在涅槃时浴火重生。

    轻纱妖察觉的轻歌心事沉沉,便问:“你在害怕什么?”

    轻歌看了眼轻纱妖,犹豫了会儿,而后像是与知己倾诉般,把她的担心和夜青天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你爷爷的事情,我都已经听晏院长说了,很是糟糕。”轻纱妖道:“夜长老,已经对你有很强的依赖性,不,也不应该说是依赖,是关怀,她怕你和夜惊风一样,突然死了,这种害怕,反复无常的折磨他,刺激了老年痴的病情,让他精神恍惚,意识涣散。”

    轻歌默然。

    她听说,夜惊风死时,夜青天一切如常,白天夜晚情绪都没有失控,甚至看着棺材埋进坟墓,都是风轻云淡的。

    这种人,不是心宽,而是喜欢用极端的方式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然而,当压抑到一定地步时,多年的痛楚便会如火山喷发般宣泄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届时,想要治疗,就为时已晚了。

    而这,也是轻歌最为担心的地方。

    她就这么一个爷爷。

    “就算你留在夜府,也无法彻底消除病根,只是无限拖延他的兵器罢了,这种方法,也是治标不治本的。”轻纱妖道:“夜长老患的不是什么大病,也正因为如此,想要治好,才难,晏院长前段时间拜访过炼丹府的府主,府主人品尚可,等百国联盟的事情解决后,可以以天地学院长老的身份去炼丹府,以他出神入化的炼丹之术,定能炼制出治疗夜长老的丹药来。”

    轻歌也不拒绝,点头道:“此法可行。”

    如今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

    而经历了与暗黑魔法师的一战后,轻歌与轻纱妖之间最后的些许芥蒂,仿佛都被铲除了。

    两人躺在草地上,黎明来临前的露珠散发着幽幽清香。

    天光渐亮,马蹄声起。

    夜无痕、夜羽带着两列夜家府兵前来,远远的便看见躺在地上假寐的轻歌二人。

    夜无痕一跃而下,夜羽连忙跟上。

    “轻歌。”夜无痕看着轻纱妖、轻歌身上的血,惊呼。

    轻歌慵懒地睁开了眼,瞥了瞥夜无痕。

    轻纱妖也醒了过来。

    “轻歌,我带了些丹药过来,你受了很重的伤吗,先服下丹药。”夜羽从空间袋里拿出一些丹药出来。

    轻歌直接接过几枚丹药胡乱塞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嘎嘣作响,便吃了下去,同时还往轻纱妖嘴里丢了几枚。

    夜羽:“……”

    服食丹药过后,精神状态显然好了很多,轻歌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把轻纱妖也给拉了起来。

    轻歌往前走去,翻身上马。

    朝夜羽勾了勾小手指,“还愣着干嘛,不回家么?”

    第9六2章 小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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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轻歌俏脸灿烂,以及那不断做出“勾引”动作的小食指,夜羽微怔。

    她与轻歌之间,没有轻纱妖那样相见恨晚的知己之谊,也没有夜倾城的主仆情深生死不论,亦或者夜无痕的兄妹之情。

    曾经,她嫉妒她能霸占夜青天的宠爱,鄙夷她只能为人践踏爬不上墙,痛恨她逃出深渊主宰人生。

    后来,都成了轻描淡写的过往。

    在那之后,她与她,兴许可以说得上是朋友,但感觉又差了点什么。

    直到现在,马上纷飞的人儿朝她勾了勾手指,那俏皮的模样,像是有冰山被火焰融化。

    夜羽不自觉笑了几声,跃上了马儿,坐在轻歌后面。

    轻歌扯了扯缰绳,恣意一笑,“坐稳了。”

    音落,马蹄声再次响起,骏马载着年少轻狂风华正茂的少女,招摇过市,向着那美丽的朝阳,狂奔不休。

    只剩下夜无痕与轻纱妖面面相觑。

    除了骑兵之外,只有两匹马,一匹马被夜轻歌、夜羽骑走了,那他和轻纱妖只能共骑剩下的一匹。

    而这,也是轻歌有意为之。

    夜无痕看了眼轻纱妖脸上的血,想到她与轻歌之间并没有产生冲突或是敌对,夜无痕松了口气。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抚去轻纱妖脸上的血,骨骼分明戴着铁制护腕的手,却僵在半空。

    想起那日轻纱妖对于他触碰的嫌弃,夜无痕有些受伤。

    他故作镇静,施施然地抽回手,负于身后,微笑着道:“姑娘可能独自骑马?”

    甚至,在问完这一番话时,夜无痕是希望轻纱妖说个不字的,让他能够顺其自然的带她回家。

    然而,事与愿违。

    轻纱妖抬起手,掌心贴着胸膛,她像是个绅士般,对着夜无痕微微曲下上半身,行了个标标准准的礼,“夜家主,上次之事,很抱歉。”

    “无碍,我并未放在心上,不过,也的确是我唐突了。”夜无痕压抑着失望说道。

    “那就好。”

    轻纱妖翻身跃起,坐在了马鞍上,英姿飒爽地抓起缰绳,回头朝夜无痕一笑,眨了眨一只眼睛,而后朝轻歌飞奔过去,直到追平,侧过头挑衅似得看向轻歌,“比比谁先到帝都城,如何?”

    轻歌看了眼轻纱妖,见夜无痕没有与她共骑,再看轻纱妖那叫嚣的姿态,轻歌嘴角抽搐了几下,暗暗摇了摇头。

    活该单身狗。

    “输赢赌注是什么?”

    “我想想。”轻纱妖放慢了烈马的速度,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沉吟半刻,双眼放光,“有了,输了的人,去南华寺调戏禁欲的和尚。”

    轻歌:“……”

    恐怕,也就只有轻纱妖能想出这种庸俗的赌注了。

    不过,有意思。

    “轻纱,等着去南华寺觅情郎吧。”

    轻歌张狂的笑了声,而后用灵气催动座下的骏马,骏马四条蹄子一路狂奔,在泥泞地踏出深坑。

    轻纱妖挑了挑眉,迅速跟上。

    两人骑马的技巧,堪称为高手,万人不及。

    后侧,夜无痕站定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家主?”

    一名骑兵的声音,把夜无痕的神识召唤了回来。

    夜无痕涩涩的笑了笑,孤影寂寥地翻身上了骑兵的一匹马,与那骑兵共坐。

    骑兵面色羞红,夜家主这么主动,他好受不了哟,家主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不然怎么会上他的马了?虽说他没有断袖之癖

    ,家里的老父老母也不会同意,但夜无痕身居家主之位,又有如此俊颜,真是让人好生羞涩,抵挡不了。

    打死夜无痕也想不到,被他抱在怀里的骑兵,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

    此刻,那骑兵已然想到,两人的感情若是宣布出去,只怕会犯天下大忌,甚至会沦落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过,家主既然已然放下身段了,他也不能畏首畏尾,得表现出追求真爱的力量,不惧世俗的眼光。

    骑兵暗暗点了点头。

    他绝对不会因为舆论的压力,就放弃夜家主的。

    夜无痕搂着骑兵,手里攥着缰绳,慢悠悠地骑,他实则是在想自己对轻纱妖的感情,有多少是喜欢呢,但这举动,在骑兵眼里,坐马观景,何等的浪漫。

    小骑兵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有小鹿乱撞。

    夜无痕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有过爱慕的人吗?”小骑兵懵了,而后反应过来,家主这是在试探自己能不能爱,敢不敢爱。

    拍了拍胸部,小骑兵昂首挺胸,道:“以前喜欢过隔壁村的如花,只不过,我是个穷当兵的,比不上村长的儿子,她并没有选择我,家主,我感情世界空窗很多年了,我一直都很仰慕家主。”

    夜无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认真去听小骑兵的话,自言自语般喃喃着:“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小骑兵竖起耳朵听,眼睛瞪大,不得了,家主这是在担心暴露感情会给他带来危险,把他推至风口浪尖。

    家主为了他,不断挣扎,宁愿独自遭受心魔的啃噬。

    他不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付出!

    “家主,心底的感情一定要袒露出来,如此,对方才能对你的念念不忘,发出回响。”小骑兵如是道。

    “若是被拒绝了呢?”夜无痕问。

    如今看来,轻纱妖与轻歌非常要好,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被拒绝了的话,难免会有所尴尬。

    何况,轻纱妖仿佛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用一张千娇百媚的脸魅惑众生,却从未有谁走进过她的心里。

    夜无痕满面黯然。

    小骑兵听见这话,两手一拍大腿,急了。

    家主,宝宝不会拒绝你的。

    这样想着,了,“家主,不会的,绝对不会拒绝的。”

    夜无痕皱眉,疑惑的看了眼小骑兵,“你怎么知道?”

    小骑兵愁容满面,“家主,你就别绕弯子试探考验了。”

    夜无痕:“啥?”

    小骑兵都要哭了,“快袒露你的感情吧。”

    “袒露?”夜无痕耸了耸肩,“罢了,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而已,就扼杀在萌芽里吧。”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小骑兵回头,急道,“家主,我真不会拒绝你的,可你也得主动点不是?”

    夜无痕:“……”

    家主大人满头雾水。

    什么鬼?

    小骑兵见夜无痕一脸的吃惊,便知自己想左了,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第9六3章 花开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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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匹枣红色的骏马,撕裂开长空,在黎明破晓之际,朝着帝都城暴掠而去,速度惊人的快。

    城门前,百姓拥挤。

    轻歌拉着缰绳,回头看了眼轻纱妖,而后载着夜羽,跃过城墙。

    轻纱妖旋即跟上,一前一后,到底慢了一步。

    轻歌身下的烈马在打转儿,看着轻纱妖懊恼的神情,勾唇笑了,“南华寺的和尚,在等着你哦。”

    闻言,轻纱妖脸都黑了,闷哼了一声。

    回到夜府后,夜青天做了一大桌的饭菜,轻歌换完干净的衣裳,蹿了过去,舀了一勺鲜美的汤送入嘴里,虚眯起眼,舔了舔唇,不由地朝夜青天竖起大拇指。

    色香味俱全,好!

    夜青天正在摆弄碗筷,耳根子微动,听见有人偷吃,立即凶神恶煞的瞪过去,“无痕,你这臭小子又在偷吃了?”

    见是轻歌,夜青天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讪讪的抓了抓后脑勺,脸上堆积起灿烂的笑,“轻歌,你来了啊,快,多吃点,都瘦成什么样了。”

    轻歌:“……”

    才刚跨过门槛的夜无痕,听见这话,泪流满面。

    同样都是姓夜,差距咋这么大呢。

    “爷爷……”夜无痕站在夜青天后面,幽怨了喊了声。

    夜青天哆嗦了一下,猛然回过头,怒瞪夜无痕,“大白天的装神弄鬼,想吓死爷爷我?”

    夜无痕:“……”

    “爷爷,现在可以吃了吗?”夜羽拉开水晶椅子,坐下。

    “不行。”夜青天道:“还有最后一道汤,老夫培训出来的小徒儿正在厨房里炖呢。”

    轻歌诧异,“小徒儿?”

    她竟是不知,夜青天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徒儿。

    提及小徒儿,夜青天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轻歌见夜青天这般神态,便有些好奇,所谓的小徒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来了,小徒儿来了。”夜青天大呼小叫。

    轻歌朝连着厨房的走廊看去,前端的门已然敞开,白衣胜雪的男子戴着手套端着盛满汤水的瓷碗走了进来,他看见轻歌,一反常态眨了眨眼睛,似有海棠怒放一室。

    轻歌囧。

    堂堂东陵国王成了她夜府的厨师?

    轻歌斜睨夜青天。

    始作俑者正凑上前,在鲜嫩的汤汁上深深闻了闻,而后点了点头,赞扬道:“所谓名师出高徒,不愧是我夜青天的爱徒,如此手艺,可谓炉火纯青,顶尖大厨。”

    轻歌嘴角不自然扯动了一下。

    夜羽看了眼轻歌,下意识走至轻歌身边,附耳,轻声道:“你不在的那段时间,东陵王时常来陪爷爷,订婚宴的饭菜,更是东陵王熬了个通宵一手操办的。”

    不得不说,听到这一番话,轻歌是相当震撼的。

    兴许,他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最好的。

    轻歌咬了咬唇——

    东陵鳕把汤碗放在水晶桌的中间,而后选了个最为靠近夜青天的位置坐下。

    夜青天动筷后,众人也都开始津津有味的吃饭夹菜,轻纱妖猛喝了一大碗汤,而后把碗压在桌上,香舌舔着唇角的汤汁,甚为诱人。

    自记事以来,轻纱妖便待在暗无天日的轻纱一族,啃的都是没什么营养但不会让人感觉到饿的丹药,今日还是她头一次真正意义上吃饭,其乐融融,很是温馨,让她无比的眷恋。

    夜无痕就坐在轻纱妖斜对面,看似专心盯着面前桌上的红烧鱼,实则余光尽是在观察轻纱妖。

    他一向清心寡欲,从未对谁动心过,因为父母的关心,甚至对爱情二字都是深恶痛绝的,只是轻纱妖的出现,不够明媚,无法照亮他内心深谙的一角,却充斥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的视线,离不开她。

    他的心脏,仿佛也只为她而跳动。

    夜青天贼兮兮的眼神瞧了瞧夜无痕,又看了看轻纱妖,而后两眼一眯,嘿嘿而笑,问道:“轻纱啊,这饭菜口味可还满意?”

    轻纱妖微愣,而后点头,笑道:“夜爷爷,很不错。”

    夜青天脸上笑容不断加深,轻纱妖看着老人脸上犹如菊花儿绽放般的笑,心底里有些发毛。

    “及笄了吧?”

    夜青天像是诱拐未成年的猥琐大叔般,不怀好意的问着。

    因夜青天是夜轻歌最为敬爱的爷爷,那种爷孙感情,也让轻纱妖为之动容,对这个看似和蔼和亲的老人,也没什么戒备,便回答道:“已经及笄了。”

    “及笄礼,意味着成年,既然小妖儿已经及笄了,就离嫁人不远了,不知小妖儿有没有爱慕的男子?爷爷为你做媒。”

    夜青天郑重其事的拍了拍胸脯,老谋深算的双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虽说夜无痕并非他的亲生孙子,但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夜无痕的心思,他犹如明镜般,看的很是清楚。

    嫁人——

    轻纱妖皱了皱眉。

    话题跳跃速度,会不会太快了,可一切,仿佛又很符合逻辑。

    夜无痕继续瞪着那盘红烧鱼,竖起耳朵听轻纱妖的回答,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激动,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心脏跳的极快,好似要破肚而出。

    轻歌挑了挑眉,眸光含笑,视线流连于夜青天、夜无痕身上,冷不丁的,深陷进一双忧郁斐然的眸子里去。

    轻歌怕与东陵鳕对视——

    东陵鳕的眼神,过于忧郁,尤其是眼睑之下墨黑的泪痣,让人看了更是会衍生出怜惜之情。

    每每看向东陵鳕琥珀般的瞳眸时,轻歌哪怕没做错过什么事,都会心怀内疚。

    东陵鳕会是个很好的丈夫。

    被这种人爱上,是一种无比庆幸的事,但,若只是一厢情愿的话,又会是如泰山般沉重的负担愧疚。

    无法对他的感情做出回响,似乎,就已经罪孽深重了呢。

    轻歌很多次都在想,如若没有姬月,她是不是会站在东陵鳕、亦或者是墨邪身边呢?

    谁知道呢——

    可,一旦心系某人,便是花开不败。

    这厢,轻纱妖准备回答夜青天的问题。

    “爱慕的男子?”她轻声重复了一遍。

    夜无痕的心,因这几个音调,提到了嗓子眼。

    第9六4章 生为酒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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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全文字阅读”

    轻纱妖掀起紫黑的唇,微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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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闻言,夜无痕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处。

    可又满是失落落的。

    轻纱妖没有爱慕别的男人,那他就有机会了,可表示,她也不曾对他动心过。

    想要俘获芳心,难如上蜀道。

    夜无痕皱眉,很是懊丧,他总不能强娶强嫁,何况,轻纱妖看似娇小,却残忍嗜杀,无比的彪悍呢。

    夜无痕头痛不已,他把怒火都灌入了双眼之中,恶狠狠的瞪着那盘红烧鱼。

    红烧鱼表示它很尴尬,躺着也中枪。

    夜青天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及夜无痕,见夜无痕强压失落,便仙风道骨般地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脸上再次堆起自认为很慈祥仁爱的笑,“小妖儿,我老夜家的好男儿,个个顶天立地,难道就没有能入你眼睛的?”

    轻纱妖拿着筷子撑着脸认真想了想,而后极其严肃的道:“轻歌要是个男人的话,或许可以考虑下。”

    轻歌僵硬的咽下一口汤,恶寒的看了眼轻纱妖。

    她把她当朋友,她却想上她?

    轻纱妖见轻歌一脸嫌弃,不由扯了扯唇角,“放心,我的爱好是男人。”

    啪——

    整张水晶桌好似都颤动了一下。

    一桌的人都朝夜无痕看去,夜无痕把筷子砸在桌上,面色如纸,他深深吐了口气,说:“吃饱了,我先告辞。”

    说罢,便落荒而逃,脚步有些趔趄。

    轻纱妖嘟囔了一句,“夜爷爷,你们老夜家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弱不禁风的?”饭都没咽下几口,就吃饱了?

    快要走出门的夜无痕听见轻纱妖的话,险些被门槛绊地摔了一跤。

    夜青天同情的看着夜无痕的背影。

    爷爷只能帮你到这了。

    “爷爷,云家出了点事,我去处理处理。”有婢女前来禀报,而后夜羽放下碗筷,站了起来,朝夜青天恭恭敬敬端端正正地作了个揖。

    夜青天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早些回来。”

    “轻歌,东陵,小妖儿,来,云州深藏十年上等的女儿红,正是旧友不远万里送来的。”夜羽走后,夜青天拍了拍手掌,便有奴仆端着两坛女儿红过来。

    夜青天抽掉酒坛上红布封口,凑过去深深吸了口,而后闭上眼,回味无穷般咂了咂嘴。

    打开双眼,夜青天为轻歌三人倒上酒,一面倒一面说:“云州女儿红,俗称一杯倒,酒量再好的人,至多喝一杯,就会倒下,倒也不是夸张的说法,的确如此,酒之浓烈,香醇,普通酒酿难以媲美。”

    “一杯倒?我倒是不信。”

    别的事情暂且不论,对于生为酒狂的轻歌来说,佣兵组织特制的麻醉酒酿都撂不倒她,莫说这云州女儿红了。

    夜青天双手环胸,哼了声:“小儿狂言。”

    轻歌翻了翻白眼,直接端起碗,仰头痛喝,浓烈的酒水,像是热情的火,蹿过她的咽喉,奔入肺腑,在筋脉里跳舞,向骨血发出激烈的邀请,那种感觉,难以言喻。

    “好酒!”

    轻歌把碗一砸,碎裂的声音刺激着耳膜,轻歌慵懒的半眯起眼,细细感受酒水的味道,像是在天籁云巅,又好似站在火山喷发口,随时等待宿命的摧残抨击。

    东陵鳕慢条斯理优雅矜贵地端起一碗酒,明明是豪放的女儿红,在他手里,仿佛是琼浆玉液,如此干净,又如此高贵。

    他浅酌了半口,不擅喝酒的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晕乎乎之感,让他脚踩棉花,身体虚浮,东陵鳕用强大的精神之力,压住那股不适的感觉,而后把碗放在了桌上,眸光却氤氲出了晶莹的水雾。

    他复杂的朝轻歌看去,女子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红嫩的唇沾着酒水,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夜青天笑嘻嘻的看向轻纱妖,“小妖儿,请。”

    轻纱妖挑了挑眸,豪爽地端起酒杯,痛喝了一大碗。

    虽有不适,但也能忍住。

    夜青天见轻纱妖神色无常,又倒了一碗,见轻纱妖没喝,夜青天便也给轻歌倒了碗。

    轻歌是钟爱酒的人,她的酒量好,并不是能够忍住烈酒划过咽喉的不适感,而是她热爱五脏六腑都被酒水刺激得燃烧起火焰的微妙感觉。

    故此,夜青天倒完酒后,轻歌酣快淋漓的喝下。

    轻纱妖见此,也喝了一大碗。

    东陵鳕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然而,尽管如此,东陵鳕依旧感觉天旋地转,有些找不到北了。

    倒是轻歌与轻纱妖,越喝越起劲,一碗接着一碗,酒水在稀薄的空气里溅射时,仿佛有某种羁绊在冥冥之间,命中注定般自然形成。

    夜青天一脸猥琐。

    他每次喝时,都并未入喉,而是倒在了衣袖里。

    轻歌几人倒是看见了,只不过看在夜青天是病患的份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扑通——

    东陵鳕熬不住,眼前一黑,趴在了桌上。

    轻歌脸色虽红,但迷离凉薄的眼,却透着精明。

    倒是轻纱妖,十几碗下肚后,整张脸都是红的,虽坐在椅上,却像是没有重心般左摇右晃着。

    夜青天见此,嘤嘤嘤很魔性的笑了几声。

    夜青天再往轻纱妖碗里到了酒。

    轻纱妖端起碗,猛地喝了一口。

    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纱妖眼眶湿润微红,脏腑发热,难受不已,脑子也不太清醒了。

    轻歌牛饮了一碗酒,把碗放下时,夜青天眨了眨眼睛,“变态。”

    轻歌:“……”

    夜青天忽然笑了起来,“不愧是我老夜家的女儿,这酒量,当属四星第一人。”

    轻歌:“……”

    多么慈祥可爱的老人,怎么越来越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了?

    夜青天咳嗽了声,道:“轻歌,东陵的别院在风月阁的附近,你把他扶过去。”

    “也行,把东陵送回之后,我便把轻纱接去风月阁。”轻歌起身,朝东陵鳕走过去。

    夜青天脸色大变,急忙道:“不行。”

    “什么不行?”轻歌疑惑。

    夜青天察觉到自己事态,像是变戏法般,脸上浮现了温和的笑:“爷爷是说,小妖儿是你的朋友,那就是夜家的贵客,怎能怠慢?爷爷准备了上好的院子给她,稍后便会叫人把她送过去。”

    第9六5章 谁让她如此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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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慧如轻歌,怎会不知夜青天的那点小心思。最新章节阅读

    她看了看轻纱妖,想起夜无痕踉跄狼狈离去的孤寂背影,便叹了口气。

    她扶起东陵鳕,看着夜青天,道:“爷爷,点到即止便可,切莫过火。”

    说着,架着昏昏沉沉烂醉如泥的东陵鳕朝风月阁的方向走去。

    夜青天宛如长颈鹿般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去,见轻歌已然走远,便得意的笑了。

    他看着醉醺醺的轻纱妖,打了个手指,便把暗卫给招了过来。

    “把这丫头塞进无痕的房间。”夜青天道。

    脸上蒙着黑布的暗卫,扛起轻纱妖,从窗户窜了出去。

    夜青天摇了摇头,“真是不容易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为儿孙们操碎了心。”

    此刻,夜无痕站在院落内的亭子里,亭外有着珍奇的花草,他拿着喷洒,浇了浇水,轻喃着:“美丽的花,供人欣赏,若是折断,就离灭亡不远了。”

    夜无痕放下喷洒,闭上眼,再睁开双眸时,瞳孔里漆黑明亮,无欲无爱。

    从前,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往后,也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嘭——

    像是惊雷般,巨大声音响起。

    “什么人?”

    夜无痕转身回头,余光里瞥见一道暗黑的身影掠走,他正想去追,一低头,便看见皱眉撇嘴揉着被摔痛的屁股的轻纱妖。

    夜无痕脚步顿住。

    他站在亭子里,诧然的看着轻纱妖。

    已醉的美人,别有一番风情。

    像是陈年的美酒,让人禁不住尝上一口。

    夜无痕挪不开脚步,皎洁的月光下,他就那样站着,眼神复杂的看着轻纱妖。

    轻纱妖腹部难受,犹如火烧,她很是痛苦,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夜无痕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前把轻纱妖给扶起,轻纱妖下意识的想要一巴掌挥过去,早已有了前车之鉴的夜无痕,出手如风,蓦地攥住了轻纱妖的手腕。

    呕——

    轻纱妖吐了夜无痕一身,好在都是酒水。

    夜无痕倒也不嫌弃,搀扶着她朝院外走去。

    他也想把轻纱妖留下来,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女子名声不好,哪怕他做不成她的夫君,起码也着她有人疼有人怜。

    轻纱妖移着步子站在夜无痕的面前,挡住了夜无痕的路,睁大眼睛,想清夜无痕的脸,却像是罩了一层迷雾般,朦胧虚幻的,她抬起手,抚摸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眉、眼、鼻,最后,指甲紫黑却白嫩的手,描绘着夜无痕削薄的唇形。

    夜无痕像是被人用锤子砸了一下般,懵了,浑身震悚,四肢紧绷,看着轻纱妖的脸,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到底,他是个正常男人。

    美色在前,难以承受住诱惑,更何况是心动的姑娘。

    轻纱妖的双眼,看似狭长妖魅,实则是她长时间待在轻纱一族阴暗处形成的眼神,如今稍微一睁,便大了,喝完酒后,紫黑的双瞳,少了几分妩媚魅惑,却多了些清纯可爱。

    眸里泛着水雾,渐渐漾起笑意。

    突地,轻纱妖笑了。

    至少在这一刻,夜无痕眼里的轻纱妖,是迷人的。

    春风十里不如你。

    明月晚霞描绘不了你的迷人。

    夜无痕伸出手,搂住轻纱妖的腰,一用力,轻纱妖便贴近了他,呼吸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轻纱妖的脸上,轻纱妖只觉得痒痒的,想要抬起手抓了抓,却鬼使神差的在夜无痕削尖的下巴上蹭了蹭。

    夜无痕呼吸急促,深邃的眼黑了几分,染上一层犀利锐色。

    轻纱妖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而后伸出手,环住夜无痕的脖颈,踮起脚,触碰夜无痕的唇。

    夜无痕眼眶充血,唇上柔软如水的触感,让他像是吸了毒般,沉沦,沦陷,不死不休。

    轻纱妖犹如稚童发现了糖果般,小心翼翼却又淘气调皮的轻舔着,像是探索新奥秘,炙热的气息卷入了夜无痕的唇齿间,夜无痕终是忍不住,化被动为主动,似是要将她吃干抹净,直到几近窒息。

    “疼——”轻纱妖瓮声瓮气的呓语着。

    一缕鲜红的血,顺着唇角滑下。

    夜无痕心疼的看着她。

    轻纱妖嗔怒得瞪着夜无痕,突地展开双手,傲娇的道:“要抱抱。”

    这样的轻纱妖,简直要把夜无痕给融化了。

    他把轻纱妖横抱起,想朝内屋走去,却还是往外走了。

    他想要轻纱妖不错,更多的却是那颗心脏,不能在这种不明不白半醉半醒的情况下,做出让轻纱妖厌恶的事情来。

    轻纱妖被夜无痕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夜无痕的肩上,她眼神晃悠,像是看见了什么心动之物,轻咬了咬。

    耳垂上传来的炙热之感,犹如闪电般窜过四肢百骸。

    夜无痕无奈的看着轻纱妖。

    轻纱妖昏昏欲睡,在夜无痕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枕着他的胸膛休眠。

    夜无痕仿佛抽风了般,竟是从夜府高墙掠了出去,而后围着这座府邸,不知疲惫般一圈圈的走着。

    他很想把轻纱妖送回,但也舍不得这一刻的美好。

    故此,他抱着不省人事的她,在月下漫步着。

    听着轻纱妖酣睡时发出的轻声呓语,夜无痕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满足过。

    忽然,夜无痕低头看去,发现怀里的可人儿满面泪水。

    她闭着眼,泪流满面,双手紧攥着夜无痕的衣襟,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碰我!”

    “啊——”

    像是深山老林的野狼般,轻纱妖发出魔兽一样的嘶吼,撕心裂肺,直到沙哑。

    夜无痕在一旁坐下,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轻纱妖的情绪,“乖,没事了,没事了……”

    轻纱妖渐渐安定了下来,身体却在瑟瑟发抖,小声的喊着不要,不要……

    夜无痕不知道谁要碰她,谁让她如此惧怕,谁又让她如此崩溃,但夜无痕是心疼的。

    他想起那日轻纱妖的厌恶,兴许,不是厌恶夜无痕,而是讨厌任何男人的触碰。

    夜无痕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道黯然,旋即,又恢复如初。

    他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在女子颤然的红唇上轻轻一碰,而后抱着她,掠过高墙,走进一间院子,把她放在床上。

    临走时,轻纱妖伸出手,攥住了夜无痕的手腕。

    夜无痕回过头,朝轻纱妖看去。

    床上的女子睁开双眼,像是恢复了清明般,死死的盯着她看,可转瞬,又朦胧了起来。

    夜无痕在床沿坐下,轻纱妖这才安稳睡去。

    直到黎明,夜无痕悄然无声的离去。

    第9六六章 奥义,虚无境!

    恋上你 六30book ,第一狂妃:废柴三小姐最新章节!

    在轻纱妖被夜老爷子丢去夜无痕院子里时,轻歌正搀扶着东陵鳕,往风月阁旁边的别院走。

    她倒不是不担心轻纱妖,只是夜无痕的人品她信得过,若是缘分到了,今晚可能会升华一下温情,若还是有缘无分,那也没办法了。

    强扭的瓜不甜。

    两厢情愿的感情,才让人心驰神往。

    嘭——

    打开门,轻歌把东陵鳕丢在了床上,锤了锤腰。

    东陵鳕看似精瘦,倒也挺重的。

    “轻歌……”无力躺在床上的男子双眼打开一条细细的缝,似乎都能溢出水来,那忧郁黯然的神色,让人为之一颤。

    轻歌离去的脚步僵住,她背对着东陵鳕,黛眉轻蹙,眼神复杂。

    东陵鳕抱着床上的玉枕,看着轻歌的背影,薄唇紧抿,“如若实在做不成恋人,也要成为朋友好吗?你不必觉得亏欠我,我不希望我无法控制的感情,成为你的负担,那样会让我更加难受,我没有私心,偶尔让我看看你,也是好的。”

    借着酒劲,东陵鳕把压抑的话,一股脑的给说了出来。

    说话时,如孩童般瘪着嘴,泪眼汪汪,很是委屈。

    普普通通的言语,却是一片真诚。

    闻言,轻歌竟是感觉轻松了起来,压在心脏上的那块巨石,好似龟裂成了齑粉。

    轻歌机械般,一寸寸的回过头去,看向东陵鳕。

    东陵鳕酣睡着,脸上的棱角轮廓,格外柔美,那点泪痣,像是神邸眼泪凝成的水晶。

    轻歌走至床边,替东陵鳕把被子盖好,而后帮他将束发的白玉冠摘去,白嫩纤细的五指为他将那一头柔软的秀发抚顺。

    “东陵,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轻歌从房间走了出去,顺带把门轻轻关上。

    屋内绝世柔美的男子睡得香甜安详,因酒水的刺激,白皙的脸颊透出两抹红晕,眉睫轻轻颤动着,兴许是做了什么好梦吧,嘴角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床头,檀木柜子上,一方白玉冠静置着,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玉冠上,再折射于男子的脸上,缥缈如烟。

    风月阁。

    偌大的院子,只有轻歌一人。

    红漆大门外,银澜认认真真的守门。

    轻歌盘腿坐在草丛里,安心修炼,这一次,她没有想要快速突破灵师,而是将灵气化为柔水,抚摸过五脏六腑,把先天十三重的基础打好。

    不得不说,东陵鳕的那一番话,让她浮躁的心,渐渐沉寂了下来。

    百国联盟、冥千绝、迦蓝、妖域——

    有太多太多事情缠着她不放,那细嫩的双肩上也积压了太多责任,这一切,让她喘不过气来,也要将她逼疯。

    东陵鳕的话,恰到好处。

    像是由一个点,无规则的扩散至四肢百骸,分外舒坦。

    此次修炼,轻歌不急于突破,而是专心打磨,不仅让雪灵珠更为融合,筋脉好似也结实了起来。

    破而后立后,她的身体,无比干净,不论修炼什么,只要她肯付出相应的努力,就能成功。

    人世间,也有这种体质,但轻歌与天生体质不一样,她是后天形成,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血的祭奠,甚至险些变成废人,才得来这样一具身体。

    呯——

    清脆悦耳犹如水声流淌般的响动声出现,轻歌惊讶的发现,那条属于灵师的筋脉,有些松动,不再那么紧实,似乎,疏通了一点。

    虽然只有一点,足以让轻歌欢喜了。

    轻歌静下心来,牵引着丹火内的精纯灵气,像是神的光火,从第一重的筋脉开始淬炼。

    重新淬炼一番后,轻歌发现,她的力量,更加膨胀强大了,不,不只是强大那么简单,而是更富有力量。

    譬如,原先轻歌释放出十分之一的灵气能够毁灭一块巨石,那么,现在的她,能用同样的灵气密度,毁灭十块岩石!

    这是质的提升!

    轻歌喜出望外,接连朝第二重、第三重的筋脉淬炼而去。

    当先天十三重的筋脉都被淬炼后,轻歌闭上眼,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似盈满了白色的仙气烟雾,中央之处,有一点金光,犹如黎明破晓时冉冉升起的朝阳,象征着希望和力量。

    轻歌感觉到双耳内有嗡鸣之声响起,再是水流声、麻雀儿叽叽喳喳的响动、亦或者是三岁小儿夜里啼哭,而这,便是万象变化,大自然的奥妙。

    轻歌虽坐在原地,但她仿佛接受了最为纯净的一场洗礼。

    在精神世界里昏昏欲睡的魇,察觉到轻歌的变化,连忙醒来,紫色的骷髅头,隔着空间,朝轻歌感应,感应之后,魇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虚无境!竟然是虚无境!”魇瞪大骷髅眼,震撼的不能自己。

    轻歌缓缓睁开双眼,微笑着。

    她转过头,朝东方看去。

    日头,隐隐约约从白云里闪现了出来。

    那刺眼的阳光,让人倍感舒适。

    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丫头,你还是不是人了?”魇扯着嘴,几近崩溃的哀嚎,哇哇大叫。

    他突然后悔寄宿在这丫头的身上了,长此以往下去,有朝一日,他绝对会因为过于震惊而死亡的。

    “你觉得我是不是人?”轻歌黑着脸朝精神世界抛入一抹灵魂之音。

    “传说中的虚无境竟被你达到了,你说你是不是人?”魇急得跳脚,就像是一只聒噪的苍蝇,那嗡嗡的声音在轻歌的脑海世界里不断响起。

    轻歌不想再和这厮讨论她是不是人的问题,皱起眉头,不解的问:“虚无境?那是什么?”

    “虚无境是一种奥义,也算是虚无之境衍生出来的神秘力量。”魇道:“我曾有幸去过一趟诸神天域,那里的帝君便通透了虚无境,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然而,诸神天域的帝君,活了足足万年才得以通透,普通人更是难以见他一面,故此,虚无境,就是一种传说,没有人敢去参悟,也没有人能够参悟。”

    轻歌挑了挑眸。

    她倒是不知道什么是虚无境,只是,适才那一瞬间,万事万物仿佛都生长于她的心脏。

    那种感觉,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