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莫天雄为了让莫天道替他顶罪,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想到莫天雄的狠毒,我就为莫南城捏一把汗。
莫南城为莫天道翻案,那莫天雄就危险了,违背了莫天雄的意愿,莫天雄对莫南城下手很有可能。
我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医院找莫天雄,问他把莫南城带去哪里了。”
“医院?莫天雄不是在监狱里吗?”跟着的赵依不明所以。
我刚才一急,也就没有顾忌那么多,脱口而出,姚慕白却好似不感到意外,悠然地说了句:“不急,我已经让人赶过去了。”
这次倒是轮到我意外了。
“你知道?”
这三个字,只有姚慕白懂我的含义。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王媛也迷糊了:“南笙,老大,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姚慕白弹了弹手指上的烟灰,说:“上车吧。”
我也没再追问,不客气的打开姚慕白的车子坐进去,王媛自然也跟着,赵依想跟着一起,姚慕白站直身子,挡了一下,神色清冷:“抱歉,我的车子已经满了。”
七座的车子,明明还能再坐几个人,姚慕白这是不想赵依跟着。
赵依面色一阵尴尬,可对着姚慕白,她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姚慕白将烟头丢在脚边,拿脚碾灭,这才慢条斯理的上车,看着他这慢性子,我都急了:“能不能动作快点,万一莫南城出事了怎么办。”
姚慕白睨了我一眼:“虎毒不食子,最多吃点苦头,要不了命。”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莫天雄。”我见识过莫天雄的邪性,在莫天雄的心里,没有多少亲情。
姚慕白启动车子,却不是朝南山医院。
我看着外面的景物,问:“这是去哪里?”
“莫天雄这时不在医院,想要救回莫南城就别说话。”
这时只能靠姚慕白,我自然不能跟他杠上。
我闭嘴不说话,回头看了眼身后,发现赵依的车子跟了过来。
姚慕白也发现了,没一会儿,姚慕白就把人给甩掉了。
王媛不屑地说:“想跟踪老大,还嫩了点。”
甩掉赵依后,姚慕白直奔目的地,郊外一处废弃的工厂,当看到一片被火烧过的废墟后,我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当初祁连城绑架我的地方?莫南城就在里面?”
姚慕白看了眼工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
什么叫不出意外?
我心系莫南城的安全,也不跟他废话,拉开车门准备过去,他一把拽住我的手:“你是去送死?老实待在车里,我不想待会还要分心来救你,尽给我添麻烦,王媛,把人看住了。”
姚慕白一脸嫌弃,他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心里,如果放在平时,我也就怼回去了,可现在,我却一句话没说,重新坐了回来,老老实实,不言不语。
姚慕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咽回去了,下车后径直走进工厂。
王媛说:“南笙,你别生气,老大这个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他是怕你有危险。”
我随口‘嗯’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里面。
四周很是安静,只听得到风吹草动的声音。
忽然,工厂里面传出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一声巨响过后,我心里一急,拉开车门出去,就见姚慕白肩膀上扛着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正是莫南城。
我几乎差点没有认出来,看到莫南城,我眼眶当即一红,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莫南城,浑身都是血,几乎看不到完好的地方。
“莫南城。”我连忙过去,却不敢伸手碰他,因为无处下手,我颤着声音问:“真是莫天雄干的?”
姚慕白轻轻地将他放在车后座上,莫南城盯着车顶,嘴角虚扯了一下,是自嘲,他没有说话,浑身疼的发抖,抽搐,眼里一片虚无,苍凉。
从他表情里已经知道了答案,我不再多问。
姚慕白将莫南城送去最近的医院,莫南城被送进手术室后,我才问姚慕白:“莫天雄呢?”
“还在那趴着。”
姚慕白背靠着墙壁,吩咐王媛去工厂收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无法想象亲生父亲能把自己的儿子伤成那样。
手术结束后,莫南城体内的麻醉没有消,被送回病房休息,我听着医生说莫南城肋骨断了两条,手脚上都被割掉了几块肉,又心疼又气愤。
真的是活生生从莫南城身上割掉了几块肉,能看见骨头的那种。
就连医生都说,就没见过这么残忍的手法,明摆着就是折磨,却又让人死不了。
我想起莫南城当时的眼神,他对亲生父亲最后一点期待也散了。
莫南城这个人表面上看着高傲,对什么都不屑一顾,不在乎,实际上却十分重情重义,莫天雄此举,不知道莫南城能不能缓过来。
我走出病房,姚慕白还在。
我走过去,在姚慕白身边坐下来。
姚慕白问我:“今晚你要留下来?”
“恩。”我自然不放心莫南城一人在医院。
想到莫天雄,我问他:“你已经知道莫天道就是莫天雄,那翻案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那得看莫南城怎么做了。”姚慕白沉声说:“我还真高估了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当我进去看到那一幕时,说真的,我震惊了。”
我从来没有从姚慕白口中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他什么没见过?
却被震惊了。
那就说明,当时莫南城遭受的是我无法想象的。
姚慕白没有具体说里面发生了什么,他等到王媛来了才走,走的时候,叮嘱了我一句:“赵南笙,记住我之前的话。”
这句话有点莫名其妙,他说过太多话,让我记住什么?
我想问他,他已经转身朝电梯那边走了。
莫南城是在后半夜醒来的,当时他疼的全身抽搐,根本不敢挪动,紧咬着牙齿忍着,一双眼睛都红了,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却落了泪,他问我:“南笙,你说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轻,轻的让人几乎听不见。
他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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