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他拨开女人的头发,还是被她的容貌给镇住,楞在原地好久。
眼前的女人,有着他从未见过的美丽容貌,五官精致无比,就像是格外被上帝恩宠过似得。
虽然她仍旧昏迷着,可是浑身上下那种高贵的气质,就算是外形狼狈也无法掩盖。
鲍叔知道,自己很可能摊上了大麻烦。
眼前的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平凡的小家碧玉!
而且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沉入海中,背后的原因肯定也不会简单。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插手,鲍叔就不打算熟视无睹。
毕竟他这么多年都是单身一人,孤单太久太久了。
眼前的女孩宛如天使般的容颜,令他油然生出种保护欲。
这种保护欲十分纯粹,是那种父亲对女儿的爱护,完全没有掺杂别的杂念。
“孩子,你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鲍叔弯腰抱起气若游丝的女人,边走边低声喃喃,“以后叔来保护你,再也不让别人来欺负你。”
在鲍叔的精心照料下,就剩半口气的女人奇迹般活了过来。
她不再像木偶般每天闭眼睡在床上,当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鲍叔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世间最璀璨美丽的星光!
他更加细心地照顾着这个天使般的女人,很多时候都认为,这会不会是老天看他过得太孤独,特意给他送了个女儿?
虽然这个女儿脑子不太清楚,但是她的出现,却令冷清的家有了生机。
是的,就在女人睁开眼后,鲍叔才发现,她的眼睛虽然如浩瀚的大海般美丽,却格外的空洞茫然。
不管鲍叔说什么,她都是愣愣坐着,就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鲍叔之前跟着西摩,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于眼前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
之前他见到她时,她几乎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爬了出来。
眼下能活着已经很难得,至于神智是不是清醒的,根本就无所谓。
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应该葬身海底的女人,就这么成了鲍叔家里的一员。
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经过将近一年的调养,已经彻底恢复。
只是鲍叔始终不知道她的名字,问了无数次都没能得到答案,每次只能用喂来代替。
直到有一天,岛上下起了漂泊大雨,外面闪电接连炸响,几乎撕、裂了半个天幕。
鲍叔原本在茅草房里睡觉,睡着睡着就听道声凄厉的惨叫声。
“啊——!”
尖锐的声音直冲鲍叔的脑门,他立即从房间冲出来,就看到自己如女儿般看待的她,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双手痛苦地捂住太阳穴。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鲍叔有些束手无策,只好跟着她着急问着。
然而她就像根本听不到似得,原本蔚蓝的眼眸变得猩红不已,尖利着嗓子怒吼着,“该死!你该死!”
在那一刻,鲍叔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机扑面而来。
那是来自上位者自带的霸气,势不可挡!
而他,居然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想要对她顶礼膜拜。
“该死!你们都该死!”她仍在拼命嘶吼着,“我诅咒你们,负我者,永世不得好死!”
鲍叔远远站着,不敢太过靠近,生怕会更加刺激她。
雷雨交加中,他根本听不清她在高喊什么,只隐约听到中间有个凤字。
“凤?这是你的名字么?你名字里是不是带着凤?”鲍叔冲她喊了声。
“杀!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你们都该死,去死啊!”
然而不管鲍叔怎么询问,眼前的她都像疯了一般,拼命嘶吼着,根本不肯停下来。
直到最后精疲力尽,才软绵瘫软在滂沱大雨中。
鲍叔顶着雨把她抱回去,知道应该是雷声或者雨声刺激了她的记忆。
说不定等明天醒来,她就能想起之前的所有事情。
安置好她后,鲍叔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他有些期望她想起往事,以后都不要浑浑噩噩;又有些期待她再也想不起,这样至少不会陷入剧烈的痛苦中。
那种杀气睥睨四野,她之前肯定遭遇了很严重的重创,不然绝不会如此伤心!
天色在鲍叔的辗转难眠中亮起来,雨竹风停。
他烧好早饭端进去,心里无比的忐忑,生怕自己照顾了这么久的她,突然要离开。
在这个恶魔小岛上,他浑浑噩噩活着,真的孤寂太久太久了。
如果连她都走了,他以后大概又要陷入那种浑噩敷衍的日子吧?
只是等鲍叔走进房间,看到她和之前一样茫然的眼神时,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他知道,她并没有成功想起以前,至少现在并没有。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窃喜很不对,可是,他是真的不舍得这个女娃子离开啊!
从那以后,鲍叔终于知道怎么称呼这个自己照顾了一年多的女人。
他叫她阿凤,教给她各种生活常识。
她现在的智力就像五六岁的小孩子,单纯的如同白纸。
很快,经过几年的耐心教导,阿凤逐渐掌握了些最基本的生活技能。
她可以烧些简单的饭菜,衣服也能差不多洗干净,就是偶尔遇到打雷的雨天,她就会疯魔般大吼大叫,痛不欲生。
鲍叔很满意眼前的现状,因为阿凤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生活技能。这样等自己老死后,他不用担心阿凤活不下去。
就是她的智力时好时坏的,令他有些放不下心。
似乎是一晃眼的功夫,距离他捡回来阿凤,居然已经过去了十三年。
如今,看着站在眼前的平顺,鲍叔知道,自己跟阿凤分开的日子,很可能要到了。
“唉——”
从回忆中醒来的鲍叔长长叹了口气,眼里是藏不住的无奈和不舍。
嘴巴张了好几次,却突然不知道该跟平顺说些什么……
平顺定定注视着眼前的鲍叔,知道他并没有想要伤害真正楚凤仪的意思。
甚至如果不是这位鲍叔的照料,很可能楚凤仪早已经不在人世。
他珍重地代表灵溪,冲鲍叔深深鞠了个躬,“谢谢你这些年的照料,我十分感激。”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鲍叔摆摆手,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