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请自重正文卷第六百五十四章没救了教不了抬走吧蚌女自己音乐水平不行,但不妨碍她们有很高的欣赏水平。在岛外听见笛音,一群护送珠宝过来的蚌女都震惊得很,她们觉得吹笛子这位的水准甚至比螺女们吹螺水准更高。
倒也不是秦弈水准真的超过螺女天赋。居云岫还差不多,他可不够格。
在过分依赖自身天赋的各类种族之中,各族受自身和环境局限,哪怕音乐造诣高,也是在自身那一项上登峰造极,能博采众长的却不多。单论意境表达上,能脱离“海”这个范畴的都很少。
大大王算一个,其他的不说没有,但确实非常罕见。
刚才秦弈吹的意境,也主要是说海天之景,由凤翼排浪的沸腾到逐渐平息宁和的一个表达过程,最终意境是繁华谢幕后,此刻躺在湖边草坪欣赏歌舞的悠游之意。
是应景的即兴吹奏,没有太多深意。
但欣赏能力高的自然一下子就能分辨出里面蕴含了很多其他意境。空山新雨的百灵翩跹,荒漠戈壁的秃鹫之唳,随着他的笛音吹送,百鸟之音尽在其中,所蕴含的意味已经超出了海的局限。
蚌女们知道这不是羽人之技,羽人能舞,但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笛音。不过她们原本认为是哪个羽人在外学成而归,心中就有了想法……
之前龟人传意,已经隐含警告,说大王对她们很有意见,她们也知道自己前几次盛会的表现都很差,这次一定要有所表现才行。
可她们拿什么来表现啊……天赋就这样啊。
想学都难。
以前也不是没找些泛泛的乐师指点,学出来也就那样,大王听着打呵欠的。
找高人的话……海中各族献乐于大王,大家当然是敝帚自珍,不想自己被别族比下去,哪个高人肯教你啊?
但羽人不同,羽人并不参加此会,最多作为护卫存在,没有竞争……
可以让羽人教啊!
若能让羽人教此笛技,不说学得多好,只要有些特色,这次的音乐会必能博得大王一笑。之前什么不悦也都消了!
结果这笛子不是羽人吹的,是她们姑爷……
也一样。
见羽裳怒目圆瞪的护犊子模样,珠儿急道:“我们诚心求师,没别的意思。”
羽裳看了看秦弈。秦弈便道:“这两天我要疗养,之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确实没有时间授艺。”
珠儿想了想,便道:“我们也不打扰先生疗养,便在先生闲下来吹笛子的时候旁听,先生若是有兴致了指点一二,如何?”
秦弈无语道:“至于吗?你们大王也不会因为你们奏不好乐,就给你们小鞋穿吧?我听说囚牛性格温和。”
“不能投王所好,终究是越发疏远,未必要有什么小鞋,都不是好事。”
有怯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句话说完,声音连蚊子都听不见了。
秦弈无语地转头一看,一个纤弱的蚌女,穿着一袭淡蓝的衣裳,两瓣蚌翼薄如蝉翼,有着漂亮的纹理。那样子看起来不像蚌女,倒像小蝴蝶。
狗子忽然道:“她很好吃……”
秦弈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塞进了戒指。
被狗子这么一打岔,还没等秦弈看清楚蚌女的脸,那蚌女就已经满面通红地合住了蚌壳,一眼看去就像一根小柱子杵在原地似的。
秦弈看得越发好笑:“这谁啊?感觉好像也晖阳初期了,刚达到?为啥一个晖阳能这么胆怯?在我老家晖阳横着走了好吗?”
珠儿赔笑道:“这是我们公主,之前给公子的海蜃珠就是公主所有。”
“……就是你说哭起来就一地珍珠的那个?”
“……是。”
“送批珍珠,公主自己跑出来干嘛?”
“公主初出茅庐,此番本来就是跟我们出来增长些识见,之前听先生的笛音,也是公主说想拜师,否则我们可没有资格替公主说这话的。”
秦弈无奈道:“这么说吧,不管是吹奏,还是跳舞,一位晖阳修士要学其实是非常非常容易的,因为晖阳对识海的开发远超普通人万倍不止,一指点化便是心领神会,转瞬可学,本不会浪费我多少时间。但是具体到这位公主身上恐怕不太行……”
那蚌女把蚌壳打开一条缝:“为、为什么?”
秦弈道:“凡是表演类的,首要大方。音乐反应自然和情感,本来就要放开胸怀去感悟,去展示,把自己关在壳里能干嘛?就你那副被人看一眼就把自己关壳里的内向羞怯,绝对不可能学有所成,神仙来教也没用。”
蚌女勇敢地把蚌壳又分开了些:“我、我可以试试。”
秦弈盯。
“啪”地一声,蚌壳又合上了。
一颗珍珠滚落。
还特么哭了。
秦弈哭笑不得地抚额:“没救了教不了抬走吧。让我师姐来都教不了,别说我了。”
蚌女的声音从蚌壳里传出来:“我能不能在岛上住几天,多听听先生的笛音?”
这蚌壳合上说话就很顺溜,不那么结结巴巴。这也是有趣。
可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根小柱子在说话,秦弈看得实在好笑:“你住在这里有什么意义,莫非你觉得听一听就学会了?”
“总有益处。”小柱子努力道:“我还是很聪明的!”
秦弈无语地看看羽裳。
羽裳也很是头疼,她才不想和夫君的小世界里莫名其妙插进一个小柱子呢。可蚌女公主要做客,赶人总不像话,憋了半天才道:“算了,蚌女公主要来我们羽人岛做客,我们是不该拒人于外的。但我们话说在前头,我夫君可未必会吹笛子,听不到是你的事。”
小柱子喜道:“已感盛情,谢谢。”
立刻有一群蚌女围了过来,就在海滩外面吭哧吭哧地搭沙屋。羽人们呆愣愣地看着,很快就看见一栋漂亮的小沙屋起了个模样,过不多时,竟然变成了流光溢彩的小城堡。
小柱子很快躲进了小城堡里,不出来了。
羽人们很感兴趣,沙滩上的小城堡眨眼就被羽人们围观得水泄不通。小柱子躲得更紧了,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不对她不叫小柱子。但从头到尾,连问她名字的人都没有。
谁都忘了问,她太奇葩了……
秦弈羽裳呆呆看了一阵子小城堡,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很同步地转身就走。
天色都黑了,秦弈夫妻俩自己要回去双修疗养呢,管根躲在城堡里的柱子干什么。
蚌女习性如此,她们本身也离群,羽人岛的海滩本就是没人的地方,她们往那一杵,根本和羽人都没点交集。羽人孩子们围观了城堡一阵子,自也无聊起来纷纷散去了,海滩上多出了一个孤零零的城堡,海浪一刷,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