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但凡是涉及科举的案子都是答案,莫说是王妃,就算是皇帝钦点的太子,只要沾染上了这般的罪名,便如同溺水的人被水底的草缠住,永不得挣脱,直至沉底。
“我就知道殿下不会相信,”万昌宇的语调有些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再乏味不过的故事,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都像能杀人的刀:“可这的确是事实,刑部不仅留了当年的卷宗,还留了证据。”
坐在苏寒身边的秦瑾瑜看着苏寒的状态,心中颇感不妙。
康王殿下一生苦痛,前些日子尹贵妃的事情才刚刚缓过来,此时实在不宜再受刺激。但是苏寒怒归怒,似乎又一副想听完的模样,秦瑾瑜和苏寒并不相熟,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万昌宇的话。
“这倒是稀奇了,”苏寒握着筷子的手逐渐用力,指尖处隐隐可见泛白:“若是真如万侍郎所说,刑部有证据有卷宗,为何当年不向本王明示此事,反倒如今才提?”
巨大的苦痛之下,年轻的亲王面容紧绷,表情僵硬,拿着筷子的手微微的颤抖,每一个字都流露出隐忍到了极致的绝望。
“够了!”苏珩骤然站起,他死死地盯着万昌宇:“万侍郎,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不要做的太绝,以免未来糟了报应。”
说着,他换了一副较为温和的表情看向苏寒:“大哥,我们走。”
秦瑾瑜整理了一下衣裙,本已做好了随时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打算,却不料苏寒一口回绝:“不急。”
苏珩似乎也没料到苏寒竟然会拒绝,本想劝说一二,苏寒先一步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此事困扰我已多年,既然有人肯告知当年事件的真相,即便是假的,我也要听一听。”
苏珩回国的时日不长,和苏寒相处的时间也短,曾经在魏国皇宫与母亲兄长通信时,他们更是不曾将这一段往事讲述,是以苏珩只知道苏寒似乎与康王妃感情似乎还不错,却不知道这感情到底有多深。
此时见到苏寒如此反应,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低估了康王夫妇的感情,心中不免有担忧。
苏珩正要宽慰苏寒一二,苏寒却忽然抬了手,手中的筷子猛的一掷!
苏珩大惊之下,正要组织,秦瑾瑜已经先一步地动了手,她时时刻刻地注意着苏寒的动向,在苏寒动手的那一刻便飞快地伸手死死按住了苏寒的手,另一只手则在空中奋力一抓,刚刚飞出的筷子就被她牢牢地捏在了手中。
秦瑾瑜见苏寒似乎还要抬手,急忙将手中的筷子一放,手就按住了苏寒的手臂。
苏寒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秦瑾瑜一眼。
他虽然不精通于武艺,好歹也是有些基本功夫在身上的,秦瑾瑜一个小姑娘,只是一伸手就将他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苏寒惊怒之余,关于当初魏皇为什么会派一个小姑娘前来相助苏珩夺权的疑问忽然散了。
“父王,”秦瑾瑜慢慢地松开了苏寒的手,起身换走了他面前的汤碗,她眉眼低垂,语调平和:“这碗汤凉了,您喝了对身体不好,我给您换一碗。”
她起了身,门外便立即有人进入并接走她手中的汤碗,不多时便换了一碗端了过来。
万昌宇再次看到这个人,不免有些警觉,将要出口的话也都尽数咽了回去,凝眉道:“望月阁的店小二什么时候有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