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独家暖婚:晚安,裴先生 > 第156章 有些人的爱啊,可真廉价
      

      宋安雅倦怠的眉眼有些微微的疑惑,“什么?”

      “我手受伤的事情,其实不全是因为裴少安,”郝月笑了笑,即使那抹笑意有些牵强,“他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也没对我做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只不过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觉得他跟何琛都是一类人。”

      其实压死骆驼的永远不止是最后一根稻草。

      当初牵扯的事情太多太复杂,宋安雅才选择了结束这段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关系。

      她垂下眼睑,嗓音很轻地解释,“都一样,反正也离婚了。”

      郝月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抬眸看着她,眸色带着些许的犹疑,“你们……真的结束了?”

      宋安雅放在膝盖上的指节轻轻扣紧。

      “嗯。”她笑了笑,“离个婚而已,算是给彼此自由。”

      郝月原本半张脸蛋都埋在膝盖上,听到她的话,稍稍地挺直了脊背,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过了很久才低低地喃喃,“我觉得我抗不过去了。”

      宋安雅闻言一愣。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的一生,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比她瘦小很多的女人靠在了床头,双眸带着几分呆滞,“从十八岁之后开始,我就好像一直被人推着走,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甚至也没有怎么为自己想要的去努力过。”

      “倒是这次生病,反而想开了。”

      郝月抬手摸了摸照进病房里的那缕阳光,光亮穿透缝隙,带着蓬勃而彰显的生命力,嗓音也变得轻了好几分,“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就不要给自己留遗憾了。”

      她的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宋安雅盯着她被光亮照地有些苍白的脸,“你怎么就知道我离开了他是留遗憾,说不定是解脱。”

      “不一样的。”

      女人轻轻地挑唇,眉眼带着几乎寂寥的笑意,“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是痛苦比甜蜜多,快乐比难过少,但是真正喜欢过的话,是绝对不会甘心离开的。”

      她的眸色沉静,像是在透过虚无看着另一个人。

      宋安雅抿着唇角,呼吸有些莫名发堵,“所以,你这次生病,秦景不知道?”

      郝月看了她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苍白的唇瓣翕动的同时都有些颤抖,带着轻嘲,“但是他没过来。”

      可能最让人无法接受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吧。

      曾经言笑晏晏说要把你捧在手心里,甚至想方设法留你在身边的男人,最后却对于在生命的紧要关头选择冷眼旁观。

      有些人的爱啊,可真廉价。

      宋安雅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郝月的情绪好像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静静地回到自己的病房,鬼使神差地打开那个熟悉的头像框的主页,上面还是安安静静地停留着最后一条动态。

      如果爱恨两难,不如放她归山。

      她抱着手机盯着看了好半晌,明明人生不过短短二十载,她却觉得仿佛耗费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光阴。

      晚上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裴少安就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穿着笔挺的西装,眉眼温柔地朝着她伸出手,她努力地想要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可触碰到的只是一片虚无。

      赫然惊醒,还是深夜。

      走廊里面什么都没有,她身边也什么都没有,手机里也什么都没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处于迷茫的状态。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

      不得不说有时候老天爷总是喜欢捉弄人。

      她住院了半个月还苟延残喘地吊着,郝月却在进医院的第二天,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

      是自杀。

      锋利的刀刃轻轻地划过手腕的皮肤,醒目的红色在浴缸里和冷水融在一起,整个人被抬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枚细细的红绳。

      宋安雅看到她的尸体的时候,心脏仿佛直接拧住了。

      前一天晚上,她还靠在床头跟她说小时候跳芭蕾和学钢琴的事,还说她十八岁之前的生活,是很多人都羡慕不来的。

      说她叫郝月,是郝家捧在掌心里的大小姐。

      说她这辈子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开一场钢琴独奏会。

      那时候她坐在她身边,瞧着原本都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眸在提到自己的过去和梦想的时候,绽放出迷人的光芒。

      可是现在,她就安静地躺在哪里,没有一点儿生气。

      闭着眸,身体冰冷而僵硬,原本尖尖的小下巴都收了回去,心脏没有跳动,也没有了脉搏。

      就此消陨的生命,没有任何人会记得。

      她小心翼翼地将红绳拿了下来,然后颤抖着手帮她盖上了白布,在送去火葬场的那天,亲眼看着她消失在熊熊火焰之中。

      而最后落到她手里的,只有一盒骨灰。

      回去医院好几天时间里,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明明看起来比谁都积极向上的人,最后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而且恐怕何琛迄今为止,都不曾知道。

      好恨啊。

      感情这东西最后输的,永远是那个放不下的人。

      明明她是那样一个,即使失去了梦想,失去了亲戚朋友都想要积极向上活着的人,却在疾病面前选择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在郝月死去的半个月里,宋安雅很奇怪。

      虽然说高烧一直以来都是反反复复,但是基本上都控制住了,毕竟这次的流感短期内死不了人,但是她却变得沉默了。

      直到后来,她索性就不说话了。

      医生问的时候她刚开始是不想说话,后来是根本说不出来,陈逸辰找了最好的专家医生过来,都是无济于事。

      她失去了和所有人交流的意识。

      有时候呆呆地坐在床头一坐就是一整天,将近十个小时都是同样一个姿势,而原本就九十几斤的体重,也直接掉了十斤左右,颧骨都隐隐可见。

      瘦骨嶙峋到让人害怕。

      陈逸辰为了不让这件事被邢瑶知道,硬生生地瞒了下去,

      主治医生最后还是撑不住,找到了陈逸辰的号码拨了过去,“先生,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我建议找个心理医生。”

      最后心理医生过来,还是一样的结果,拒绝交流。

      认知上的语言障碍。

      抑郁症。

      那时候心理医生的眉心都是狠狠皱着,“我的建议是保守治疗,除了药物上之外,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沟通,或者说,她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那个人就对于她现在来说至关重要。”

      至关重要的人。

      最想见的人。

      陈逸辰挂断电话静静地思考了很久,只好当天下午亲自去了趟旧金山,愣是等到了深夜才等到了男人姗姗来迟的身影。

      这几个月,裴少安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

      陈逸辰自然也是知道。

      他捏着烟的手弹了弹烟灰,然后站了起来,“我打电话给你估计你不会相信,所以我就过来了。”

      裴少安将外套丢到沙发里,弯腰拿起了烟盒。

      “我不觉得有什么事,需要你亲自过来这里找我一趟。”他说。

      陈逸辰不免轻轻嗤笑了一声,“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你以为我愿意过来看你这张死人脸?

      自从离婚,他可就没笑过。

      裴少安不以为然,直接点了一支烟,靠在桌沿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有事就说,我晚上要赶墨尔本的飞机。”

      “傅安雅生病了。”

      他捏着烟的手蓦然顿住,“什么?”

      “就前段时间市里突发的流感,她很不幸地染上了,”陈逸辰盯着他,眉梢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姿态,“想来何琛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已经差不多一个多月了,他早就把留在傅安雅身边的那些人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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