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唇,等着男人回答的同时,背脊不由自主地挺地笔直,好像是在着急着等着他的回答。
裴少安眸色微微闪动,然后手放在兜里看着她。
“傅安年。”
“我知道,”她盯着他,视线变得越来越深邃,“当初我和邢瑶一起被绑架的那次,就是他做的,而且之前何琛也跟我说过,你车祸的事情也跟他有关。”
“他跟我的过去,有关系吗?”
她几乎是嗓音平淡地说出这句话,但是却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有多么地紧绷而压抑。
裴少安微微垂着眼睑,突然地轻笑。
“你既然都能猜到,何必又要来问我。”
宋安雅沉默,但是却觉得那些记忆好像已经在慢慢地倾泻而出。
其实都是聪明人,来龙去脉细细地算下来,就算是她没有恢复记忆,也知道这件事的大概情节是什么了。
傅安雅一开始就是傅安年的人,所以才会有后来裴少安的将计就计。
安静的走廊里并没有多少人,甚至于可以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原本裴少安是没打算跟她提起这件事,可是她问了,他却又不能不答。
这件事好像成了彼此之间的一根刺。
不管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什么,不管后面又有多少的阴差阳错,都已经不会改变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他在她眼里,反正是个表里不一的坏人。
休息室的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保镖,原本是在拐角才能看到的方向,但是裴少安本就对声音及其敏感,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他微微垂下眼睑,唇瓣挑起了淡淡的笑。
“是,我是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他的嗓音在走廊里竟然显得有些空茫,“可是雅雅,这件事情的一开始都是你先招惹我的,不管什么时候,哪怕到了现在,我都不后悔在婚礼现场带走了你。”
“反正我在你心里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不用庸人自扰,嗯?”
他的语调其实很淡,也不知道是他真的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还是说他只是擅长在她面前伪装。
宋安雅抿了抿唇,觉得呼吸都有些堵。
走廊里传来均匀的脚步声,顺带着他们身后的方向,出现了一道大的身影,在壁灯的光亮下,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温和气息。
男人步履稳健地走到他们面前站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裴先生,别来无恙。”
他第一句开口问的不是宋安雅,而是裴少安。
安静的走廊里,他的声音就像是勾起回忆的启明灯,连带着裴少安原本尚且深邃的眸沉了几分。
下一秒,他就侧身站在了女人面前,挡住了那道炙热的视线。
“我带你去找邢瑶,嗯?”
宋安雅被他挡着,自然是看不到身后傅安年的视线,只得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地转身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迈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属于我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把她拿回来。”
宋安雅听着男傅安年模棱两可的嗓音,还是自顾自地抬脚走到了休息室门口,但是裴少安的眸色已然变了。
他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眸底的阴鸷尽显。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傅安年原本放在兜里的手微微动了动,瞧着他们离开,突然就朝着旁边的黑衣人摆了摆手,淡淡漠漠地开口,“派人给陈逸辰打个电话。”
黑衣人点了点头,然后退入了黑暗里。
保镖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将里面堵地那是严严实实,宋安雅站在门口,横眉冷竖的同时心情格外地复杂。
裴少安过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将她揽进了怀里。
“给你家二爷说一声,我有事找他。”
其中的一名保镖推门进去了片刻,然后再次走了出来,连带着的是被打开的欧式金色雕花大门。
宋安雅嘴角抽了抽,跟着走了进去。
休息室的地方不同于外面,典型的欧式古典风格,就连沙发上都是繁琐的某种花纹,宋安雅前脚刚进去,就看到悠闲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陈逸辰的领口还微微敞开着,上面有着醒目的痕迹。
他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及其懒散地看着她,脸上带着笑,“裴先生今儿个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特地来找我的?”
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全不知道。
毕竟从裴少安踏进这里的第一秒,下面的人就已经给他禀报过了。
宋安雅直接就几步走到了沙发前,垂眸看着他。
“她呢?”
“她?”男人轻轻勾起了唇角,交叠着的双腿也放了下来,明知故问道,“你指的是谁?”
宋安雅眉心拧着,白皙的脸蛋也带着几分温怒。
“陈逸辰,你来来去去拿着别人的软肋威胁算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陈二爷手段卑劣到只能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男人握着怀表的手蓦然顿住。
”可笑?”
他将怀表合上,细细的链子在手上绕了几圈,怀表在空中来来去去地微微摇晃着,“你连个男人都甩不了,我有你可笑?”
话音刚落,旁边的裴少安直接几步就走了过来。
“邢瑶在哪里?”
他的脸色带着几分阴沉,眼神跟平时也截然不同,那是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才有的锋利和锐气。
陈逸辰微微抬眸看着他,轻笑着站了起来。
“自己找。”
他手里还握着怀表,高大的身形几步走到了旁边的酒柜里,拎出来了一瓶酒和酒杯,不急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宋安雅抿了抿唇,直接就打算一间间地找。
这里面差不多隔间有四个,她倒真是挨着门一个一个地敲,没人应了再推开,直到最后一扇门打开,都没有见女人的身影。
她拧了拧眉,快步走到了沙发旁,恼怒地看着握着酒杯的男人。
“你……”
话刚说出一个字,原本他们进来的门口就被推开。
邢瑶还穿着刚才在外面的晚礼服,黑色的长发被她低低地扎到了脑后,推门进来看到站着的裴少安和宋安雅,眸色都带着几分欣喜。
“雅雅?”
宋安雅看到她,原本打算质问的怒气统统都消磨了下去。
陈逸辰的视线紧紧盯着手里的酒杯,然后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门外就已经有一名黑衣男人走了进来。
“带出去,十分钟。”
他握着酒瓶给新的杯子里倒了酒,然后看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一眼,嗓音带着笑,“介不介意喝一杯?”
男人拧了拧眉,“没兴趣。”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下毒的,”他笑了笑,视线朝着两个女人的方向看了过去,“而且她们两个要谈的事情,你确定你想听?”
其实就算陈逸辰不说,邢瑶也会这么要求的。
裴少安英俊的眉微微拧着,随即弯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桌上的酒杯。
吐出了一句话,“酒就不喝了,没这嗜好。”
陈逸辰微微愣了一下,“我怎么记得你的酒量挺好的?”
挺好的意思就是,当初裴少安在墨西哥的时候,连着喝趴了十二个人,而他还是神采奕奕地站在那里,洋洋洒洒地摔门而出。
而那个时候,陈逸辰就在旁边看着。
裴少安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动了动,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所以,你是要跟我比酒量?”
“酒量这东西比起来有什么意思。”
男人握着酒杯,视线盯着摇摇曳曳的液体,及其散漫地开口,“要比我们就比点别的。”
裴少安坐在沙发里,神情未曾有丝毫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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