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身后的男人就已经跟了上来。
“我正好也要回去,可以一起。”
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很明显就是刚刚应酬完不久,所以现在他就算站在她身侧,都能闻到空气中飘散的淡薄的酒气。
直到进了雕花大门,她停下了脚步。
转身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解释,“季景时,我已经结婚了。”
男人迎着昏黄而隐隐绰绰的路灯,垂眸看着她,“我以为你现在搬出来的意思,就是我可以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他说话的段位要比孟安阳要高明地多。
留有余地的同时,就将自己地想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而且还给了对方一个有下台阶的机会。
宋安雅睫毛颤了颤,还是继续转身往回走。
可是还没走几步,身侧的男人就再次施施然地出了声,“安雅,我下班回来的时候看到慕然了。“
她眸色微微凝滞了一下,”什么?“
“我说我看到慕然了。”季景时的声音偏温柔,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就像是在很漫不经心地聊天,“她带过来的那个男人我好像认识。”
宋安雅的脚步骤然就停了下来。
“你跟踪我。”
“我只是恰好看到的,”已经到了楼下,男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远远地看过去几乎将她的整个身形笼罩住,“安雅,只是希望跟你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很难吗?”
淡淡的酒意在空气中流窜,宋安雅背脊瞬间挺地笔直。
她睫毛颤了颤,然后推开门摁了电梯,一言不发地看着电梯门打开,直到站了进去,才垂下了眼睑。
“季先生,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还没离婚。”
季景时的眸色微微闪动了些许,上前一步站到了她身侧,一直到电梯抵达了宋安雅所在的层数,他都没有回话。
电梯门打开,宋安雅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我先走了,再见。”
她打了个再见的手势,也没等电梯门合上就已经转了身,可刚走出去约莫五米左右的距离,身后蓦然响起了脚步声。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已经被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安雅。”
低低的声音带着薄薄的酒气,宋安雅直接就半蹲下来打算从他手臂下面绕出去,却再次被抵住肩膀摁在了墙上。
她皱了皱眉,抬眸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季景时的眸色带着几分雾气,视线落在在她的围巾上,突然半弯着腰凑近了她,气息微喘,“如果不是那天婚礼上他把你带走,这上面的痕迹现在应该是我给你留的。”
他说地莫名其妙。
宋安雅整个人已经紧紧贴在了墙壁上,却还是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季先生,没有如果。”
下一秒,原本摁着她一侧的肩膀力道蓦然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肩胛骨。
慕然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刚推开门,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这一幕,宋安雅直接就趁着这个机会推了他一把,猛然半蹲下来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季景时拧了拧眉,原本撑在墙面上的手已然紧握成拳。
慕然看着女人进门,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开了口,“季先生,如果酒还没醒的话,我建议你去医院买点药,而不是在这里发疯。”
安静的走廊里,门轻轻地关上。
季景时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微微动了动脖颈,解开领口的一颗纽扣,温和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
……
现在时间差不多接近十点,宋安雅进屋的时候直接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后面色平常地抠出了药片喂了下去。
身后跟上来的慕然皱了皱眉,“他喝醉了。”
她不以为然,“也许吧。”
慕然看着桌上药片的说明书,眸色微微动了动,然后将药盒拿了起来,很是官方地解释,“酒后逞凶在医学理论上是不成立的,他今天这么做,明天肯定会找个借口跟你道歉,说他喝多了。”
宋安雅放下水杯,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与我无关。”
慕然将药物说明看了个明白,然后所有所思地看着她,“真的与你无关吗?”
她没有说话。
慕然捏着药盒的手动了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接就站起来,“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裴少安有些行为虽然无法苟同,但是相对于季景时来说,要正人君子地多。”
正人君子。
宋安雅睫毛轻轻抖了抖,抬眸看向她。
“你是知道些什么?”
“女人的直觉。”慕然微微弯腰,将手里地那盒药丢在了茶几上,“有些人你就单单看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宋安雅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抱着趴在了沙发扶手上。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裴少安?”
“他对你的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吗?”慕然轻轻地勾唇笑了笑,意有所指,“而且不管你能不能驾驭,他现在都是你的,但是季景时不一样。”
宋安雅歪着脑袋看着她,“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伤害我。”
“……”
“你要因为直觉的事情跟我打架吗?”
“那倒不会。”宋安雅对上女人那双沉静地眸,有些无趣地鼓了鼓腮帮,解释道,“但是我真的觉得他没有你说的那么有心机。”
“……”
慕然原本还略带表情地脸蛋霎时收回了所有情绪,“我休息了。”
她的脚步很明显没有平常快,背影也不如平日见到地那样笔直,宋安雅揪着抱枕的手顿了顿,还是问了一句,“他还没醒来?”
女人停下了脚步,“没有。”
“如果明天还醒不来的话,我会离开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安雅蓦然坐直了身形,然后盘起双腿,右手做了一个指腹捻食指地动作,“那个……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我觉得你应该会有办法。”
她说的是应该。
慕然地唇色还带着几分苍白,但是气色很明显比白天的时候好了很多,索性就靠在了旁边的墙上,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宋安雅稍稍迟疑了几秒,“我想见邢瑶。”
“但是她现在在陈逸辰手里。”
慕然原本垂下的眼睑微微抬起,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件你难道不应该去找裴少安吗?”
明明最有办法的人就在她面前,只要她稍微服服软撒个娇,那个男人绝对会摒弃万难亦步亦趋地走到她面前,可她却竟然在这里问她。
莫名其妙。
宋安雅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尴尬地垂下了脑袋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
“我跟他都快要离婚了。”
慕然眉梢轻轻挑了挑,“真打算离婚?”
“嗯啊,”小女人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是眸色却带着几分茫然,“只不过他好像一直不愿意,就连我要搬出来,都是我威胁他的。”
“……”
慕然觉得自己地伤口因为这档子事而骤然抽痛,当下就从墙上起了身,淡淡道,“你去找陈斐,她有办法。”
女人皱眉,“可是她不待见我。”
“不待见是一回事,你找邢瑶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放在身侧的手轻轻地虚掩在自己地一侧腰腹,嗓音也变得轻了好几分,“她会见你的。”
宋安雅迟疑地看着她的身形,“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原本都已经转身,手也自然而然地搭在了门把手上,可是在听到女人地问答之后还是蓦然回头,双眸认真地看着她。
“最直接的办法就在你面前,是你自己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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