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他分不清
霍云啸的异样，让司机惴惴不安。
他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他，吞咽着口水，“二爷……”
直到司机顾虑的声音响起，失神中的霍云啸才回过神。
他掩饰过眼底的慌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山顶别墅。”
“是。”司机驱车上路。
回去的路上，车厢被沿途的路灯照亮。
暖黄的灯光忽暗忽明，时而将他照明，时而又将他打暗。
就像那段记忆，模糊不清。
一直以来，霍云啸无比确定叶清暖是那个救他的人，可为什么母亲会给他另一个答案？
最要命的是……当他试图去回忆，去详细的记起时，脑海深处的记忆，那个趴在他身上睡着的女孩，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发。
这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凌知音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留过过肩的发型。
意识到这一点，霍云啸放在腿上的双手被他紧紧的握成了拳。
……
回到山顶别墅后，霍云啸一言不发，直奔二楼书房。
他将自己关在里面。
摁下开关，墙面往两边挪开的同时，保险柜出现在他的眼前。
霍云啸急不可耐的将它打开。
随着“咔哒”一声，保险箱门缓缓推开，隔层里那个长条的绒布盒显眼的放在那儿。
再次看到它的时刻，霍云啸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的神情复杂。
不确定的因素，让他仿佛陷身泥沼，无法自拔。
霍云啸伸手将它取出，打开后，那把生锈变钝的手术刀映入眼帘。
回忆着她拿它割断自己身上绳子的场景，霍云啸痛苦的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的同时，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泌出一层细薄的冷汗。
“怎么可能……”霍云啸还是难以接受。
他无法认可这个事实，那个女孩怎么会是凌知音？
坚持了十几年的认知，在被否定的瞬间，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更伤得他体无完肤。
“不可能！她不可能是抛弃我的那个人！”霍云啸激动的低吼，在对自己的回忆怄气。
即便他没有参与过叶清暖的过去，但在他们交往的这半年里，他对她亦足够了解。
她温柔善良，果敢坚强。
甚至在他惧怕病情暴露的时候，在他对她透露自己身体有些问题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远离，而是靠近。
那样的叶清暖，怎么会在他危难的时候转身离去？
“不……不可能……”霍云啸觉得自己肯定记错了。
“一定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被思绪困扰的他，脑海中不断的回忆起那个背对着他逃离的女孩，她过肩的长发和扬起的裙子，侧脸和他记忆中的叶清暖儿时一模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啊……啊……”霍云啸深受刺激的大喊。
情绪在一时间难以自控，他疯狂的喊叫着，将书柜上摆放的物件砸向地面。
碎裂声此起彼伏。
宣泄着不满的霍云啸，此时表情狰狞，一双黑眸猩红，额头的青筋暴跳着。
“啊……啊……啊……”
霍云啸大声的咆哮、吼叫，然而记忆深处的画面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就在他转身，抬手拿起一个古董摆件就要往地上砸时，他视线中的地板上多出了好几双皮革鞋。
“……”见到它们的霍云啸，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深吸一口凉气，面色在一时间唰白。
随着他的抬头……视线中，几名全副武装的歹徒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其中一人拿着刀，抬手就欲刺向他。
往日里对他们惧怕、只知躲避的霍云啸，此时恐惧被愤怒吞噬。
他“迎面而上”，握紧着手里的手术刀，和那“歹徒”进行反击搏斗。
霍云啸的嘶吼，以及书房里不断发出的撞击声响，让在外面待命的黑衣人们直接冲了进去。
当他们打开门……
只见霍云啸一个人在书房，手里拿着手术刀，不断的踢击、捶打，时不时的抬手防御，表情愤恨、凝重。
这情形无疑在向他们确认……霍云啸犯病了。
“快点去拿镇定剂！”
其中一人说完，和另外两名黑衣人上前，去阻止霍云啸继续破坏。
“二爷！清醒点！”
两人上前欲阻止霍云啸，可当前的霍云啸已彻底失去理智。
非但如此，他分不清这些人是真是假，是敌是友。
黑衣人们的到来，让霍云啸更加亢奋，也全然将他们当成歹徒，他挥舞着手里的手术刀，不断的进攻、反击。
书房内，一时气氛紧张。
发病后的霍云啸，出手没有轻重，本就有过专业搏斗训练的他，让黑衣人们的行动变得异常困难。
一方面不能让他受伤，一方面又不能再让他继续破坏。
期间，其中一人被霍云啸手里的刀刃划破了脸，血珠顺着他的脸颊淌落。
瞧见对方因自己受了伤，霍云啸的脸上扬起得逞的笑。
他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如同尝到血水的恶魔，反而被刺激得更加兴奋。
就在霍云啸越挫越勇，即将再次扑向那名黑衣人，恨不得将他置于死地时，他的手臂被人注入镇定剂。
不过短短几秒，原先还处于亢奋状态的他，顿时白眼一翻疲软的晕了过去。
原先混乱的场面，在顷刻间恢复宁静。
只剩满屋狼藉。
受伤的黑衣人前去处理伤口，霍云啸则被抬去卧室。
……
景易在得知情况后赶往山顶别墅。
待他抵达后，黑衣人将具体的情况汇报给他，并询问是否需要召唤凌医生过来。
“暂时先不通知凌医生，等二爷醒来之后再视情况而定。”
景易做下决定后，迈步走上楼梯，一脸凝重的去往霍云啸的卧室。
从他发现霍云啸继续吃药开始，心里就有一股隐隐的不安……果不其然，才过几天时间，霍云啸又犯病了。
景易急切的来到卧室时，瞧见霍云啸躺在床上，身体微微抽动着，似在挣扎着醒来。
见状，他上前主动唤他，“二爷，是我。”
景易来到床侧，靠近他呼唤的同时，下一秒……只见睡梦中的霍云啸倏地睁开眼。
与此同时，他动作敏捷的一把伸手抓住景易的衣领，拉近他的同时，另一只手紧握手术刀，反手就将它伸向景易的脖子。
刀刃准确无误的抵在景易的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