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被他吼的大气不敢出。
幸好是隔着电话,如果是面对面,他绝对相信萧荣能一枪崩了他。
“萧先生,你也别跟我发这么大火。”明亮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说到底,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
“你说什么?”萧荣咬牙切齿。
“我他妈就没见过想得到一个女人,还这么困难的!”
“闭嘴!”
萧荣怒吼,狠狠把电话摔到墙上。
其余两人互相看看,小心翼翼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萧荣一个人在屋子里,极少抽烟的他却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
过往那些时光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在央城,在霍家,在南洋,无论在哪里,他都是霍嘉沅最忠诚的骑士。
可他知道自己与她的鸿沟,他永远只能站在阶梯下仰望她,保护她,却永远都不能与她并肩而立。
如果把她拽进跟自己一样的世界里,她再也不是那个尊贵的公主了,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跟她在一起了呢……
萧荣吸着烟,脸上露出狰狞狂妄的笑。他的笑声越来越大,仿佛天边压过来的滚滚乌云……是,毁了她,脱下她高贵的衣服,让别人去羞辱她践踏她,然后他再把破碎的她一片一片拼凑好。
到那时候,他就是她的世界里,那个唯一肯爱她的人了!
……
“放开我!”霍嘉沅一边挣扎着一边喊,“你要干什么!”
老头儿不为所动,枯枝一样的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腕,猛地回头瞪住她。
“不准出声!”
霍嘉沅倒抽一口凉气,已经一片空白的大脑不得不飞速旋转。自己该怎么办,如果这个老头儿对她不利,她又该怎么脱身……
可这间小小的便利店,她以前跟孟琰来过,老头儿是认识她的!
“爷爷,”霍嘉沅声音压低,决定跟他好好谈一谈,“我以前,在这里打过电话,我……”
“到了。”
老头儿带她七拐八拐,穿过一条昏暗的通道,来到一个房间门前。
霍嘉沅不知道,那个外表看起来又小又破的便利店,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她看看四周,这里像个防空洞,跟便利店应该是相通的。
老头儿示意她打开房门。
她很紧张,却又不得不淡定。当她颤抖的手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她浑身冰凉。
门后房间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进去的一瞬间,霍嘉沅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呼。
就在这张床上,躺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霍嘉沅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屋子里浑浊的空气和暗暗的光线都让她感到不适,空气里飘着丝丝血腥味,让她有心惊胆战的联想。
“这是你的朋友,你不认识了?”老头儿沙哑的声音传来。
霍嘉沅惊魂未定,压抑着怦怦的心跳,扶着墙一步一步挪过去。
“是……”她震惊片刻,“是彭峥!”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惊雷劈下来,把她混沌不堪的大脑劈的一片空白。
是彭峥,是萧荣口中的叛徒?
萧荣不是说,他已经把彭峥处理掉了吗?
可是……
“水……”
床上的彭峥艰难的张了张口,他的眼皮都肿起来,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看得出来他很努力想睁开眼看看那是谁,但努力了半晌,他依然失败了。
如今他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用本能生存下去。
霍嘉沅无助的看向老头儿。
老头儿面无表情,走到旁边的柜子上到了一杯水,接着很自然的坐在床边,抬起彭峥的头小心喂他喝了两口。
刚才他拉着霍嘉沅手腕时,霍嘉沅知道他力气有多大。
可此时他喂彭峥喝水,动作却是轻柔的。
霍嘉沅愣愣的站在原地,那种身处迷宫的感觉又涌边全身。她似乎又跳进了另一个迷宫,她不知道这个老头儿和彭峥究竟是敌是友,她好像一辈子都要在这个迷宫里打转了。
她抱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转身想往外跑,然而就在一转身的瞬间,她跟某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的胸膛很温暖,那人的眼睛是她永恒难忘的星星。
那人也怔怔的看着她,仿佛不相信她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霍嘉沅浑身都僵硬了。
悲伤、恐惧裹挟着巨大的喜悦,像一只大雪球狠狠击中了她。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动了动嘴唇,嗓子眼里冒出一个颤抖着的细细的声音。
“孟琰……”
这两个字一出口,眼泪奔涌而下。
孟琰什么都没说,而是张开双臂,像失而复得的宝物,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
便利店后面有个小小的院子,一棵大榕树在院子中央,冒出来的枝叶将小院子覆盖。
孟琰递给她一杯热咖啡,是香草味的。这种味道的咖啡豆央城没有,是她来了边都之后才爱上的一种口味。
霍嘉沅把杯子捧在手心,温暖的感觉浸润心底,坐在孟琰身边,她觉得像进了一个避风港,无比心安。
“我是在胖子那里发现他的。”孟琰低声说,“我猜,他也是自己逃出来的。当时他身上伤很重,还少了一个肾,没法跑远,连胖子的地盘都没跑出去。”
霍嘉沅心里咯噔一下,“少了一个……肾?”
“对。”孟琰看看她,“这里的地下器官交易很猖獗,你这个朋友身体素质不错,胖子自然不会放过他。”
霍嘉沅手指紧紧箍住杯沿。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奄奄一息。”孟琰继续说,“但那个时候我身上的伤也没好,没法救他。救他的,另有其人。”
“是谁啊?”
“娜百灵。”
孟琰说出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霍嘉沅愣了愣,“是个女人吗?”
孟琰微笑着摇摇头。
他没见过娜百灵的样子,只知道她是边都城北势力最强的帮派老大的女人。
而城南和城北,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不知道这次娜百灵为什么会出手。”孟琰轻声道,“但她的人把彭峥送到这边,想来是有道理的。”
“不管怎么说,得让这位兄弟先好起来。”他看看她,“沅沅,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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